两名东方医院脑外科的医生明显看嗨了，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红光。
平日里他们哪里有机会能上这种级别的手术台，而且就算是上了台子，主刀位置上也是师公、师爹级别的大咖，他们忙前忙后伺候人家手术还来不及，根本没多少心思放在手术上。
可今天却不一样。
项路和他们平级，甚至从年龄来说，他们还算是项路的前辈，所以除了必要时搭把手，两人基本就盯着术野看。
这种快乐，他们很少体验过，以至于现在已经有点上头了！
项路本来就想着休息一会，舒缓一下第一次脑外科手术的紧张情绪，可没想到抬头就是两双狼一样的眼睛盯着自己，只能叹息一声，继续低头手术了。
重新回到手术中，经历了短暂的喘息，项路的心态稳定了很多，手上的功夫也稳定了下来，一招一式无比稳健。
两位旁观的脑外科医生看的连连惊叹摇头，之前对于项路所有的质疑此时都烟消云散了。
“真是神了，真的有人能这么博学吗？普外、妇产、泌外这些学科其实还算是基础学科，手术入门难度并不大，可脑外科不一样，只要是开颅那就有门槛，一般人每个几年的磨练根本上不了手，他什么时候学的？”
“项路医生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五六岁吧，大学毕业到现在最多也就三年的临床工作时间，这么短时间，能学这么多东西？”
怪物！
两人心里同时浮现出这个词。
如果只是传闻，两人肯定不会相信这种事情，可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烟雾病这种超难的脑外科手术，项路做的有鼻子有眼，两人只要给他打打下手，在一旁扣666就够了。
其实这个世界上从不缺少天才，只不过天才总是和天才为伍，所以凡人才会觉得很多传闻只是杜撰。
对于两人来说，可能三四年的时间连入门脑外科都觉得艰难，可对于一些天才来说，这真不是个事情。
就在不久前大火的医疗纪录片里，不就有一名长相帅气，又是国内一等一医学名校毕业，二十岁出头的年级就已经在国内排名第一的医院里担任主治医师。
可当这样的天才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两名脑外科医生还是有些格外兴奋。
“手术做的太完美了！”
“脑出血清理的很干净，而且对周围组织伤害很低，这台手术确实堪称完美。”
脑外科手术时间漫长，从项路进手术间，到手术接近尾声，墙壁上的倒计时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但这对于一台烟雾病手术来说，其实已经算非常短了。
两名医生仍有些意犹未尽，看着主刀位置上的项路，心里已经开始捉摸着怎么下次再把他骗过来做一次示教手术。
而就在此时，两人却突然发现了项路的异常。
“他要干什么？”那名带着厚厚镜片的脑外科医生惊诧说道，“手术都已经快结束了，他怎么又开始处理血管了？”
另一名脑外科医生担忧道：“会不会刚刚出现什么意外了，我们没有看清楚？现在要去补救？”
两人大气都不敢喘，脑外科手术中出现意外，往往就是无法挽回的大问题，不过两人刚刚全程聚精会神看着术野，也没看到什么意外发生啊。
随着项路的操作一步步展开，两人同时明白了项路的想法，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要修补先天畸形的脑血管？！”
烟雾病的病症源头，就是青少年的脑血管天生畸形，狭窄的脑血管无法维持脑血流容量，从而出现代偿的侧支。
这就像一条浊浪滔天的河道，由于河床泥沙淤积，导致出现了许多的支流。
支流越来越多，互相密织，从高空俯瞰，就会出现如同烟雾一般的形态。
但这些分支虽然短时间内缓解了主流的压力，但长久之后，还是会有洪水泛滥的危险，病人这一次的突发脑出血，就是分支破溃……
所以说，虽然项路之前的手术已经解决了这次病人的危机，清楚了脑出血，但只要不缓解主支的狭窄，那么就等同于把一颗定时炸弹留在了病人的大脑中。
随时、随地都会突然爆炸，到那个时候，万一送医太慢，或者送到的医院没有能力处理烟雾病脑出血，那么一切的努力依然是一场空。
但看到项路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将手术的目的进一步延展，准备从根本上解决病人的烟雾病，他们都忍不住劝道：
“一口吃不成胖子，项路医生，今天就到这里吧，病人的身体不一定能承受的住这么复杂的手术。”
“脑血管修整对术者要求太高，你已经高强度手术了三个多小时，现在再继续下去，精力会跟不上的，还是分二期手术吧。”
其实两人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脑外科手术耗时漫长，而且操作过程极为精细，毫厘之间就是绝对的正确或者是绝对的错误。
这台手术到目前为止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别说项路，就连他们两个人都有些小腿发酸，眼睛发胀，精神状态早就不如刚刚进入手术室那样了。
而脑血管修补手术又要求极高，手术中一旦有失误，那就是严重脑出血。
一般来说，这种手术一般都会单独拎出来进行，或者更换主刀医生继续。
可现在手术间里有能力做这种手术的，就只有项路，让他扛着已经开始疲惫的身体继续做这种决不能有一丝失误的手术，两位脑外科医生从经验来说，并不认可。
可项路并没有停下，他当然也能明白两人的顾虑，但系统给予的脑外科手术权限并不是永久的，他也不知道过上几天，自己是否还有能力继续完成这台手术。
拖不得，等不得，这台手术毕竟要在现在彻底结束！
注意力已经开始有些难以集中，指节也有些发硬，项路咬了咬下嘴唇，强行提起精神，然后义无反顾的继续了下去。
手术，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