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越心中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她边暗自祈祷边垂着头从谢飞羽身旁擦肩而过,只粗声粗气地问了声师兄好,便疾步走过。
原本宁越并未想过,这位冷言冷语的大师兄会对她这个路人甲的问候产生什么兴趣,但她却听到男人的脚步声停顿了一瞬。
“你的香囊从何而来?”低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竟是比此前的语气更冷。
宁越有些奇怪,只是转过身将身上的香囊取了下来,笑着递给他,“是我自己做的,师兄喜欢吗?”
少女小巧的眉眼格外柔顺,眸子在日光下熠熠生光,眼底呈着一汪清可见底的澄澈,似乎要融化了眼前人的冰冷。
谢飞羽纤长的眼睫遮住了他眸中的神色,只伸出一只手将香囊接住。他缓缓收紧五指,将香囊攥紧,只问道:“你从何学来的?”
“这是我自小便会的法子,师兄,到底是怎么了?”宁越感觉这人很有点诡异,捏着香囊的姿势,仿佛是要将这囊里的花瓣儿都要揉进骨子里般用力。
难不成大师兄是背地里研究香囊入了迷,要与我探讨探讨?
谢飞羽捏着香囊的手泄了力道,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抛下一句“无事”便转身走开了。
那个背影竟是失了往日的稳重与清冷,却是带着一丝微不可见的急促。
宁越拧着眉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思来想去也没搞懂这是闹哪出,只得继续往藏书阁走去。
只是走着走着,梦里的一幕从她脑中闪现,此时确实有了声音。
“喂,你是谁?”
“你又是谁?”
“我?我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
宁越一下子蹲在地上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埋头发出一声呜咽悲鸣,“我的天哪,宁越你都干了些什么……”
怪不得刚才谢飞羽问她香囊,绝对是因为这个香味把她认出来了!
她竟然敢在整个流月门的宝贝大师兄门前不知天高地耍酒疯,完了,她完了。
如果这事儿被门内人知道,只怕每人一个唾沫星子都能将她淹死。
估计刚刚大师兄捏着香囊的劲道,下次就换着来掐她咽喉了。
宁越苦笑着,这种怂而怕的熟悉感觉再次将她围绕。
她哭丧着脸走到藏书阁,来回找了几个书架间,总算是看到常礼的身影。
他背靠着一个书架,一手撑着头,一手支起书,远远看去是个让老师都极其欣慰的好学生模样。
但宁越看着这书与脸之间近到可疑的距离,便知道这人恐怕不像表现的那样用功。
她在常礼身边盘腿坐下,轻轻凑到他耳边,突然大声喊了出来:“师父来啦!”
“师父!”常礼猛的抬起了头,一双眼睛还在半眯着,嘴巴已经自动自发地辩解了起来,“我在学,我没睡!”
宁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还说自己没睡,这不就被她逮了个正着。
“师兄别睡了!我们该干正事儿了!”宁越拍了拍男人的肩,一双眼里满是笑意。
常礼揉了揉眼睛,这才清醒过来,刚才的声音全是眼前这个调皮师妹发出的。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还说呢,你昨晚差点没折腾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