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怀玉挂了电话，转身看到沙发上缩着的两小只，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笑意。
“婆婆，我们今天吃火锅吧，昌叔早上送了牛肉过来，片好的。”白恩夏看她接完电话了，撂下书给她找事情做。
以前每年都是这样，恩夏虽然不擅长表达，可是心细着呢。
怕她伤情，总是要磨着她忙东忙西。
江兮之也跟着抬头，看到白恩夏递过来的目光，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非常同意。
白怀玉笑，揉了揉他们两个的脑袋，“好。”
她没什么不高兴的，女儿虽然回不来，可她过得好就行，自己年纪也大了，不拖累孩子就是最好的了。
再说了，她现在还有恩夏和兮之这两个贴心孩子，满足得很。
白恩夏的性格慢慢开朗了不少，虽然对待陌生人还是不苟言笑，但是也没以前那么抗拒了。
而江兮之，在六年级下册的时候，猛地长高了不少。
有天吃早餐的时候，白怀玉看着他露脚踝的校服裤，有些哭笑不得：“兮之啊，这裤子又短啦。”
江兮之笑着点了点头，没以前那么拘谨：“是啊，要辛苦婆婆再做一套出来了。”
白恩夏也低头看了看，咬着油条，心里暗自嘀咕：都是吃一样的东西，怎么他跟偷偷吃了化肥似得，长这么高。
白怀玉像是猜到她心里想的，逮着机会就要教育她：“你看看兮之，不挑食，爱吃青菜，这样才会长个子。”
白恩夏撇了撇嘴，端起豆浆一口气喝完，然后冲着两人吐了吐舌头，转身去收拾书包。
“婆婆，你天天接送我们也挺辛苦的，要不我们以后自己坐公交车吧。”江兮之吃完早餐，帮着白怀玉把碗筷收到厨房。
“不辛苦，我在家闲着也没事，陪着你们活动活动多好。”白怀玉笑眯眯的拒绝，解开围裙，推着江兮之出去：“快去拿书包，别迟到了。”
今天是周六，因为江兮之和白恩夏被选中去参加竞赛，所以还是要去学校。
竞赛场就在本校，白怀玉照旧开车送他们去，因为只考两科，上午就可以结束，所以她送到之后没有离开，而是打了个电话给陈职，两个人约在附近的咖啡厅。
陈职紧赶慢赶还是让白怀玉等了半个小时，进了咖啡厅，在靠窗边的桌子前看到了白怀玉。
他手里拎着文件包，大跨步走了过去，解释了一句：“路上有点堵。”
“没事。”白怀玉笑笑，“我跟你说的事儿...”
陈职连连点头，从文件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递过去，“这是结果，你看看。”
一旁的服务生端了杯水过来，问陈职喝什么。
陈职随口说了句美式打发了服务生。
再抬头的时候，白怀玉已经看完了，她眉头轻皱，“还有其他的吗？”
“暂时没有，我会再去问问。”陈职灌了口水，摇了摇头。
白怀玉没再说话，盯着玻璃窗外的马路牙子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轻声说了句：“辛苦你了，这件事我不想让恩夏和兮之知道。”
陈职点头，他也够不着跟白恩夏和江兮之说，白怀玉这担忧属实有点多余。
两个人又聊了点生意上的事情，等到十一点的时候，白怀玉说要去接他们两个，起身离开了。
陈职等到白怀玉走远了，才拿回文件袋，抽出里面的文件看了看，然后又塞回文件包里，叫来服务生结账。
竞赛题试卷都不会简单，也就只有少数几个人会提前交卷。
白怀玉站在校门口的树荫底下，手里端着两杯果汁，眯着眼睛看并排走出来的两位小朋友。
“恩夏，兮之，怎么样，累不累，喝点果汁。”白怀玉往前走了两步，把果汁递过去。
白恩夏和江兮之先是乖巧的喊了声婆婆，然后两个人就开始讨论今天的试题。
白怀玉开车回家，看上去有点心事重重，透过后视镜盯着江兮之看了好几眼，江兮之察觉到了，但是没有什么反应，还是继续和白恩夏讨论今天的题目。
白恩夏咬着吸管听他讲，思绪却飘出了车外，有点心不在焉。
以至于江兮之胡说八道了好几句她都没听见，最后还是白怀玉忍着笑喊了她两声，她才回神。
江兮之抿着嘴笑，眼里含着深意，白恩夏又去看白怀玉，白怀玉也是笑吟吟的。
她虽然不知道他们在笑啥，但是看江兮之不怀好意的笑，铁定没说什么好话。
白恩夏滴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趁着白怀玉不注意，一脚踩到了江兮之刷的崭新洁净的鞋上，还恶劣的碾了碾。
江兮之痛的小脸都拧巴在了一起，还没等他抽出脚来，就听到耳边传来白恩夏阴测测的声音：“江兮之，你又说我什么坏话了。”
“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说你。”江兮之扯出一抹勉强的笑，眸子里透着真挚。
“哼！”白恩夏轻哼了一声，别过脸去看车窗外。
只是别过脸之后，脸上的骄纵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闷闷不乐。
昨晚，她去婆婆房间找东西，不小心在她书桌上看到了一份文件，原本以为是衣服设计稿之类的。
毕竟婆婆那么喜欢给她做漂亮衣服。
可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她看到了江兮之的名字，还看到了一个江纪林的个人信息。
她很自然的就联想到了江兮之那个素未谋面的爸爸。
婆婆说过的，只是暂时照顾江兮之，等到他爸爸来了，是要离开的。
白恩夏极其忐忑的过完了小学生活，等到初中开学的时候，她还提心吊胆，怕江兮之那个便宜老爹突然出现。
江兮之自然是和她一个学校一个班级的，附中初一一班。
巧的是，程栋居然也跟他们一个学校。
但是不同班级，在隔壁三班。
开学宣讲的时候，江兮之代表新生上去讲话，白恩夏顶着阳光站在台下，仰着头去看江兮之。
太阳太大，她看不清楚，还被闪的眼花。
她有些烦躁的垂了垂眸子，转头的时候，看到了跟自己隔了一排的程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