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塞到苏梦手里后，许声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身后又响起脚步声。
许声眉头突突了两下，停下脚步转身：“你怎么还跟着我。”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苏梦吸着鼻子，执拗的：“我总得去你留的地址看看吧，万一你是随便编的呢。”
许声咬下，按捺住自己的暴躁，重重的点头，很好。
他这会儿算是体会到自己死缠烂打时，白恩夏的情绪了。
·
平城
白恩夏酣畅得睡了一晚，没有噩梦，没有惊醒，格外的安心。
窗帘没有拉紧，阳光透过缝隙照在被子上，床上的人儿把脑袋缩到被子里，转了个圈儿裹着被子坐了起来。
她掀开被子，赤着脚踩上软软的地毯，趿拉着拖鞋走到书桌前。
扒拉出自己揉得一团乱的画稿，抿了抿唇，一张一张的铺好整理好，小心的放到了抽屉里。
门外传来敲门声，江兮之清冽的嗓音响起：“恩夏，你起床了吗？”
白恩夏恍惚了一下，感觉好像回到了江兮之没走之前，他来敲门喊她起床，开门后，程栋会赖在餐桌前。
马屁精似的夸个不停。
江兮之会替她整理书包，而她一边毒舌的吐槽程栋，一边埋头吃早餐。
再然后，江兮之拎着她的书包，她捧着牛奶，程栋两边晃荡着，一起去上学。
白恩夏轻笑了一下，低低的嗯了一声，“起来了，马上下去。”
二楼是有洗手间的，她拉开衣柜，换了身衣服去洗漱。
下楼的时候，江兮之和婆婆都坐在餐桌前，看到她下来，脸上都带着笑。
“小懒猫今天怎么没赖床啦。”白怀玉把牛奶递到她面前，笑着打趣。
白恩夏眼睛在婆婆和江兮之身上徘徊，唇边始终扬着浅浅淡淡的笑。
其实，江兮之回来了之后，就好像没有离开过一样，只不过她一直在钻牛角尖，困在死胡同里不肯出来。
江兮之见她笑眯了眼，心里轻了几分，跟着笑：“一大早你乐什么呢，是做了什么美梦？”
白恩夏笑而不语，没有怼他，也没给他冷眼，早上还多添了碗粥。
白怀玉和江兮之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感觉她有了变化，餐桌上的氛围也不一样了。
可要说哪里变了，又说不上来。
吃完早餐，江兮之收拾碗筷去了厨房，白怀玉说有事要出去一趟，拎着包出门了。
白恩夏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色彩书，听着厨房传来的水声，觉得莫名的心安。
“恩夏，要不要吃水果，还是喝果汁？”江兮之洗了碗，扬着声音问了一嗓子。
他只是想着按以前的习惯来试一试，没想到会得到回应。
“我要喝鲜榨梨汁。”白恩夏抿唇笑了笑，整个人透着股子愉悦，没听到厨房那边的回应，她又补了一句：“橙汁也行。”
“好。”
江兮之怔愣了两秒，盯着冰箱里的雪梨，唇角是化不开的笑意，恩夏她，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了。
没一会儿，厨房就传来榨汁机的声音，白恩夏看不进去书上的内容，随手丢开了书。
趿拉上拖鞋，悄悄的走到了厨房。
江兮之背对着她，微微弯着腰，身上围着围裙，双手搭在大理石台子上。
他穿着昨天她买的米色休闲装，修长的腿格外耀眼。
几年没见，他又长高了不少，身材也很好，典型的倒三角黄金比例。
白恩夏倚在门框上，近乎眷恋的盯着他看了好久，像是要把这几年没看的时间都补回来。
榨汁机的声音停住，江兮之骨节分明的指搭在榨汁机上，拧开盖子，把榨好的雪梨汁往旁边的玻璃杯里倒。
休闲装的袖子被撸了上去，露出他精壮的手臂，倒完雪梨汁，他瞬时挪到一边的水池前。
打开水龙头，一边清洗榨汁机，一边扬声问：“恩夏，要不要给你准备个果盘？”
白恩夏笑眯了眼睛，心里暖融融的，隐着笑意的嗓音在厨房蔓延：“不用了。”
江兮之猛地转身，看到了倚在门框上的白恩夏，笑开一口白牙：“你怎么在这儿站着，不看书了？”
“你比书好看。”白恩夏下意识的回答，话音落，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脸上的笑容敛了敛，有些不自然的别开了眼，咳嗽了两声，转身往客厅走。
走出江兮之视线后，白恩夏的脸上浮现出懊恼的神色，她在说什么啊。
江兮之直接愣在原地，水龙头还在哗哗的流水，他盯着已经不见人影的门框，肩膀微微颤动。
低低的，满是磁性的笑声蔓延开来，一点点得传到客厅。
坐在沙发上的白恩夏抱着抱枕，听到后，白皙的小脸热了热，浮现一抹淡红，手指绞在一起。
转啊转，绕啊绕。
厨房里的笑声还没有停止，白恩夏脸上的害羞逐渐变味，怀里的抱枕被蹂躏的不成样子。
最终还是没忍住，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江兮之，你笑够了没有！？？”
厨房里的笑声断了两秒，然后成功续上费，江兮之压了压笑声，揉了揉有些僵的脸蛋，端着雪梨汁走了出来。
从柜子上摸出吸管插进玻璃杯里，递到了白恩夏面前，挪愉的：“喏，雪梨汁，比书还好看的人给你榨的。”
白恩夏微垂着的长睫颤了颤，抿着唇，抬手接过，把吸管咬到了嘴里。
江兮之在一边坐下，止住了笑，怕一会儿惹恼了白恩夏，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拎起被白恩夏丢到一边，蹂躏得皱巴巴的抱枕，了然的轻笑了一声，用骨节分明的手替它恢复原样。
“恩夏，我们今天要去范老师那里吗？”
白恩夏咬着吸管，含糊的嗯了一声，脸上还是有点不自然，眼睛乱飘，就是不往江兮之身上放。
江兮之看了又想笑，没想到恩夏还会说出这样的话，真后悔，怎么没带个录音机。
录下来，没事儿的时候听听多好。
他握拳抵在嘴唇边轻咳了两声，眼睛看着她：“那我们什么时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