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纾回到慕诗轩,把在府衙的见闻与绿云红玉通报了,教她们知道怎么回事。
“小小姐,那个大,啊不,小恶贼!会被铡刀铡了吗?不会给咱们留后患吧?”红玉关心的问题点总是很实际,生怕官府判案太轻,又放歹人出来祸害。自从亲眼目睹了脱卜花的真人形象,那个传说中的大恶贼,就不配用大这个字了。
“这还用问,必须上高台,用铡刀铡首示众啊。不过,到时候你敢去看吗?”燕纾斜眼瞟了一眼红玉,胆子什么的,最小的一个啦。
“有啥不敢!好歹咱也是为民除害的女英雄之一呢。”红玉拽,拽,拽起来。
绿云及时提醒道:“在咱屋里显摆行,出去可不许多嘴浑说啊。”
“知道,我又不傻,刚才小小姐都说了,功劳都是咱燕家大老爷的。”整天被绿云管天管地的,红玉想翻腾也翻不出去。
绿云又问燕纾,“这个时辰了,咱们还去不去西城?”
“去!你俩一起都去。现在,我宣布,为除去一大民害,咱们中午到外面吃馆子庆祝下!”
燕纾赌一把,王大人那边的案子结了,燕大老爷忙忙地,暂时也不会再找她什么事,放心把两个核心骨干都拉出去搞一期团建。
团建团建,基本靠一起吃饭。
三人还是悄然走地道从柴府出行。用自己的骡车,当然方便。
首站还是既定计划的西城绿云家的小宅子。
小宅所在街区地势高低错落,往南去是个大下坡,坡度较大。巷道以碎石板铺路,并且狭窄,只够一架骡车单行,进去了就调不了头,还挡道碍着别人行走。五万将车停在商坊大街边等她们出来。
“绿哥儿,你家传的宅子原来就在这里啊?”红玉穿着一身合体的小厮衣裳,左顾右盼,摇头晃脑,像个拨浪鼓。
“诶?红玉你也知道?”燕纾扶额,这不是绿云独家的秘密么?
“嗯呐,绿哥儿的姐姐绿云,跟我说的,她的就是我的。”红玉嘿嘿一乐,凑到燕纾身边压低声音说,“我俩还商量过,万一在燕府里实在待不下去了,就把小小姐你也带出来,咱们仨一起来这里住。不过,我也第一次来。”
原来,她俩竟是有这种谋算的。燕纾,心里热汩汩的。
燕纾永远成不了一个博爱的人,感情投入就是分三六九成、亲疏远近,她的心房最中间的小心室,就那么大点地儿,盛不下太多人。绿云和红玉,已经给占满了。
燕纾试着想象一下,她以原身百无一用是小姐的娇躯,离开燕府和二人生活在这里的情景:
小街虽窄,住户却不少。门楼和铺面一个挨一个,多的是悬挂一块布帘的小裁缝铺和叮叮当当打首饰的小银匠铺,往来穿梭者也常见城里别处来做活儿的各年龄段的妇女姊妹。
绿云和红玉必然承担起赚钱养家的劳作,必然也是靠做针线活儿,接些裁缝铺外放的订单维持生计。
而她,这个被供养的主子,谁舍得让她劳动改造,必然还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更离不了对于平民来说极其奢侈的中上等细茶。
啧啧,这日子,怎么看都是有一个大累赘拖着,让绿云和红玉累死累活的过法儿。
不行,不能这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