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纾给五万打包了一份新出锅的肉丝热干面带过去。
五万圪蹴在路边,滋溜哈呼地吃得格外香。看得邻近那些和他一样停车等待的车夫们,口水都要淌下来了。
可是,谁让他们没有个这样的主子呢?
五万吃完面,喝口自带竹筒的水,少主的指令也就发出来了——“去安济坊。”
安济坊?五万出门太少,不会走。
不过这有何难,鼻子底下有嘴,问啊。他马上求助一位车夫,那车夫很荣幸为这个吃面有脸的小同行指路,告诉他一条近路,由商坊大街继续向西,直到西城墙下丁字路口,拐向南顺着走,就能到。
燕纾前一次去安济坊,和老爷子没说几句话就被打断了,饭没吃成,这次她也不确定老爷子有没有功夫儿和她说话。
通报后,骡车进去了,燕纾让绿云和红玉都留在车上,自己换了女装去见方老太医。
方老太医又没在他的首席诊室,接应的医仆带她穿过安济坊大院来到了已开张的安济堂药铺后门。
“姑娘,首席就在里面,您进去就能见到。”医仆很忙,着急放下她好回去继续干活。
“有劳姐姐了。”燕纾到过谢,自己走了进去。药铺内药香满堂,闻着很提神醒脑。方老太医就在药柜前面拉着小抽屉翻看药材。还有一个管事埋着头在前台不知忙啥,铺子里没有客人。
这老头儿,真是一点儿都不闲着,这些杂事,让医僮去做不就好啦。燕纾叹口气,道了句“爷爷,我来了。”
“诶~~丫头快过来,你来的正好。”方老太医停下手里的动作,开心地招呼她。
来的正好?燕纾的心忽悠飘了一下,难道老爷子未卜先知,知道我的来意?不能吧,他又不是老神仙。
只听方老太医说,“纾丫头,你上次送来的那一批草药里,有几种药成色出众,可惜只剩下百子柜里这一点儿了。你可还记得那批草药从何处收买的?”
“土母庙庙市,几个山民背着来卖的。但不好说每次庙市都会来。”
“无妨,着人去守株待兔,兴许能守到。”
“呀,明天正好初十,土母庙会逢十赶会,明天就可以去!”
“你看你这丫头,真是爷爷的及时雨顺时风哈哈~~”
“你看你这老头儿,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刚好我就送上门来。”
“哈哈哈~~”
“哈哈哈~~”
太会聊天儿了,一老一小相视大笑。
“爷爷,我也有事找您呢,有空儿听听不?”
“亲孙女有事,怎么会没空儿?走,隔壁医馆有我的一间屋,清净。”
待燕纾把开铺子的想法跟方老太医说完,方老太医捋了捋自己的几须美髯,态度倒是颇为赞许。
“纾丫头,这花草茶呢,原本寻常。以各种香花、香药入茶或花草、果子单独成茶的经验做法,从前朝传到现在已经积累过百年。前朝太医局方学一派甚至还曾引发过民间香茶养生热。至于美容焕颜的膏方,就更多了,自中土文明发端,历朝历代层出不穷,我这里也有几个。你若要用,都可以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