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着凤枝已经冰冷的身体使劲的磕了两个头,攥着冻得僵硬的手,放在脸颊上,眼泪顺着凤枝的手掌向下流。
老陈看黄大庄此时正伤心,也没有多言,走到黄仁富身边,检查他的伤势。
相比较凤枝的身体,黄仁富的身体情况要好很多。只不过是受了严重的皮外伤。
老陈发现黄仁富的腿伤比上次看的时候更加严重了,就从随身带的药箱里拿出一瓶白色的粉末。
将黄仁富的伤口裸露出来,轻轻的沾着药棉给黄仁富处理伤口。
不过不知道为何只不过是皮外伤,可黄仁富却一直昏迷不醒。
气息也是虚弱的厉害,老陈查遍全身也没有发现什么致命的伤口。
正想将黄仁富的身体抬起来,发现他脑后有血痂,伸手一模整个后脑得骨头都已经碎了。
像个憋了气的气球,软软的摊在老陈手上。
“大庄,快过来,你爸怕是要不行了。”
黄大庄还跪在凤枝的身前,巨大的悲痛使自己无法理会外界的声音。
老陈只能求助金七郎,让他去帮自己叫黄大庄过来,怕是再耽搁一会,最后一面也见不上了。
金七郎走到黄大庄得身边,拍了拍他的背,突然的触碰让黄大庄紧张的后背一紧。转过头,眼睛哭的通红,像只受了惊的兔子。
“你去看看你爹吧,情况不太好…”
这句话仿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黄大庄听完后直觉双眼发白。身体向后仰去。
亏得金七郎手疾眼快,从后面扶住了黄大庄,重新清醒过来的黄大庄站来身来,一瘸一拐的走向黄仁富,原来蹲的时间过长,两条腿早都已经麻了。
现在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整个身体失去了重心,几步走到黄仁富身边,黄大庄看着许久不再起伏的胸脯。
老陈又探了探鼻息,和黄大庄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守着吧,这会儿他也是出气多进气少。如果他一会能醒过来,还能给你留下个只言片语的。”
金七郎也蹲在黄大庄得身边,眼看着黄仁富就要断气,想着要帮帮他,就单手扶住黄仁富的头,往身体里注入了一道道灵力。
将尽毁的经脉重新连接,不过这需要耗费巨大的灵力,所以只能维持一小会。
黄仁富睁开充血的双眸,看清了眼前的人正是黄大庄后,手紧紧的拉住他的手。
“大庄,你快走,有人想要你的命呢!”
说完发现自己并不在自己家里,松了口气,看见不远处躺在地上的凤枝,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语气逐渐柔和了起来,像是在交代自己的后事。
“记得把我和你妈埋在一起,还有…”
黄仁富喘了一口气,身上的伤口无时无刻不在让自己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我接下来的话你要一字不落的记在脑子里。你和二庄都是我从山上捡来的,至于你们的生父生母是谁,我们也一直没找到。所以,很有可能你们的父母还在世。记得找到他们…”
说完之后黄仁富用尽全身的力气翻身趴在地上,手指抠着地上的泥土,一点一点的往凤枝的身旁移动。
在手指刚刚碰触到凤枝时,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躺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呼吸。
黄大庄不可置信看着眼前这一幕,明明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爹!妈!”
黄大庄仰天长啸,悲戚的哭喊声响彻整间屋子。
巨大的悲伤袭上心头,两眼一抹黑身体就重重的向后倒去。就算是金七郎在一旁,也没反应过来。
张鹤山拒绝了老陈的帮助,只催促他快去看看黄大庄吧。
老陈试了试黄大庄的脉搏,发现除了虚弱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妥。
应该只是悲伤过度,加上受了惊吓才导致的昏倒。
“你家怎么了?突然死的死伤的伤?”
老陈不再理会张鹤山继续拒绝自己的话,蹲在一旁拿出药给他的外伤伤口消毒。
“被报复了这事邪门的很,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张鹤山忍着疼痛,闭起眼睛不再看老陈给自己上药。
应付了一句之后,无论老陈再怎么问也不再说话。
金七郎看自己再多留也帮不上忙了,就随着老陈一起离开了,当屋内只剩下黄家人之后,张鹤山睁开了眼睛。
回想起自己刚才回到黄家时的情景,胡佩佩正将黄仁富吊在树上,也许是绳子没有拉紧,吊在半截腰时绳子突然松了扣。
黄仁富就这样直挺挺的从树上摔了下来。
想必就是那个时候掉下来摔到了头,才会失去意识。
从黄大庄回到家之后,黄仁富就没有再清醒过。
没想到这次会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计,如果自己留个心眼儿,也不至于落进胡佩佩他们的圈套里。
张鹤山闭着眼睛是灵气贯通周身,检查了一下受的都是轻伤,还没有白龙偷袭自己的时候受得重。
看来过不了几天就能恢复了。
只是…
黄大庄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太好。
张鹤山甚至想过,他清醒过来之后会不会在失去至亲的悲痛下自杀。
老王也从阴影中走出来,刚才金七郎和老陈都在,自己就没有现身。
预感到有阴差前来引魂了,这才走到黄仁富身边,看着阴差将两人的魂魄带走。
黄仁富一步三回头的看向倒在地上的黄大庄,无论自己怎么呼喊,黄大庄都没有从地上起来。
凤枝跟在黄仁富的身后,眼泪涟涟的跟着阴差向着房子外面走。
张鹤山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走向几人的方向。
“阴差大哥留步,不知道能不能给我几分薄面,我想让他们过几天再去报道…”
不等张鹤山说完,一个嘴唇黑紫,头上戴着官帽,手里拿着引魂锁的人走到他身边。
无情的打断了张鹤山的话:“阎王叫你三更死,岂能留你到五更?我们也是听上头差遣,别为难我们了。”
凤枝看二庄居然能和阴差交流,惊的一时说不出话,开始只是猜测二庄能通阴阳。没想到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二庄,你真的好了?”
凤枝现在黄仁富身边,充满期待的眼神看向张鹤山,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期望就是二庄能够像个正常孩子一样。
看来那日老道说的真没错,二庄恢复正常时,就是老两口大限之日。
张鹤山也不忍心说出残忍的真相,就点了点头,默认了凤枝的话。
阴差此时也是不耐烦的催促着:“快走快走,耽误了交差的时辰我让你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