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遥集好整以暇的原地等着谢令姜。
谢令姜看着这些个郎君们纷纷疲惫无力的上前,都要去担水了,还真是一副络绎不绝的满意模样。
“他们可真高兴啊,真的!”
听到谢令姜这样的首肯,阮遥集也有些忍俊不禁的开口了。
“你还真的觉得他们是开心的?”
谢令姜自然是赞成的点了点头,而且特意对谢六郎谢瑶道:“六兄,你是最棒的,加油!”
远处的亭子里头,谢三叔谢安自然是异常欣慰的点了点头,果然只要阮遥集来了,一切似乎都迎刃而解了。
他对自己的这个徒弟可是有着无与伦比的信任的。
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的刘泽弦则是笑了,“谢三叔可真是有本事,就连阮遥集也成了你的亲传徒弟。”
“我倒是想收你为徒,只是你瞧不上罢了。”
谢安毫不客气的开口,似乎对身边这个看上去有些放荡不羁的年轻人十分的欣赏。
“我可不是能够规规矩矩做学问的人,不过,你这里还真是藏龙卧虎,真有意思呢?你前段时间为什么出手要治治桓世子?”
刘泽弦也并不避讳,他向来是想到什么于是便询问什么的,并不客气多少。
但是谢安似乎极为欣赏对方的坦然,反而是十分认可。
“这都被你发现了,不过是对方的手伸的太长了,桓温管不好嫡子,自然有人替他出手。”
“哈哈哈!有情有趣!谁不知道南康长公主驸马都尉桓温向来是不重视嫡长子的,生生养废,我倒是有所耳闻。”
“看来竹林七贤的后人倒是接二连三的出山了,难不成这天下当真有明主出世?”
谢安忽然这般开口,而后对视一眼,朗然大笑起来。
阮遥集看着这些郎君劳动,王知音原本就是五体不勤,此时更是大口的喘气。
阮遥集意犹未尽的盯了对方一眼,摇了摇头。
谢令姜好奇的询问:“阿兄对什么摇头?”
阮遥集坦然回答道:“他不行。”
谢令姜顿时意识到什么,而后快速的使自己稳定下来,可不能够这般呀,倘若总是这般倒真的没什么意思了,自己总是知道了太多了些。
当下十分镇定,反问道:“阿兄你很行吗?”
阮遥集差点就背过气去了,他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说这么蛮多的话,自己太不像话了,于是便自作自受了。
他咳嗽了一声:“咳咳,以后你就知道了。”
谢令姜:???
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行不行我怎么知道?”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谢瑶疲惫不堪的拿着一个空桶走了过来,再而后就对阮遥集和谢令姜二人道:“怎么了?你们在说什么行不行?”
这两人几乎是与此同时的别过头,而后狠狠地摇头道:“没什么呀?没什么?”
谢瑶一头雾水的继续去挑水,谢三郎谢泉关心的询问道:“怎么了?刚刚长安是在说些什么呢?”
“没说什么,我就听见什么行不行了?但是最终还是没听清楚到底说了些什么东西,不用管了,你看看还有这么多水缸了,咱们就是挑到天黑也不一定能给他挑完的!”
谢六郎一脸愁苦的开口。
谢三郎谢泉却狠狠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差点把他一巴掌拍到地上,“我说六郎,就你这身子什么时候才能上战场?还不好好历练一番,你不要看三叔,可是三叔功夫不知比你好了多少,我跟你说,你日子还早着呢!”
“三兄,你干嘛这么凶嘛?你真是一个坏人。我这不正在练啊!”
谢六郎谢瑶几乎是撒娇一样的口气,听起来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在一旁的王知音差点就歪倒了脚步,他们陈郡谢氏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的稀奇古怪的?
无论是那些女郎,还是这些郎君们,看上去都跟其他的世家子弟们截然不同似的,尤其是那个大娘子,看上去似乎格外的凶悍,想想心里就有些发抖,他最喜欢温柔小意的娘子,可不是这样的,看上去就是当家主妇的模样,叫人觉得有些畏惧。
谢令姜此时有些不想理在这里的阮遥集,然后小心地开口,“小鱼儿接了很多裁剪的衣裳,我要回去帮她了,你就自己在这里呆着吧,我逃课了!”
过来这边的郗道茂简直称得上大吃一惊,第一次看见有人把逃课说的这么理所应当的,而且看上去理直气壮的,最关键的是先生听了这句话,不但不生气,反而笑眯眯的替对方整理了一下头发,又温柔的挥了挥手,让她离去了。
谢令姜果然是一个有关系的人,而且看上去关系匪浅的模样。
郗道茂心里头暗自感慨了,而后又想到之前招呼的大家一起去她那里吃点心,连忙就回去准备了。
谢令姜回到自己的小院子,果不其然子鱼正在那里忙活,只是看上去心情不怎么美丽。
“你怎么了?子鱼,看上去心情很不美丽啊,告诉女郎,发生了什么?”
子鱼只好笑着开口:“女郎,现在我的忧愁就是我的钱太多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外祖母说阮氏还在给我发津贴呢!”
谢令姜瞪大了眼,略微艳羡,果断无比的开口道:“这还不简单啊,买房置地啊。”
“难不成陈留阮氏这么有钱?哎呀真是富裕啊,阮遥集真有钱。”
谢令姜一个人在那里嘀咕着,默默按照那些女郎们写的那些纸条子,然后将绸缎分门别类。
阮遥集忽然觉得背后一阵凉风吹过,抬起头来就瞧见谢安和刘泽弦一同站在那,刘泽弦还在风里头朝他遥遥举杯。
阮遥集自然是颔首以对,再而后继续一个又一个的水缸在那里监视了,检查一下是否有遗漏。
见到阮遥集这样认真的检查,这些郎君们哀叹的认为,自己恐怕是栽了。
黄奉却是默默无闻的一旁拎着水到水缸里头。
阮遥集看了他一眼,从身体到骨骼,分明都是女郎,这个来者不善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