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儿她娘道:“她要是不干怎么办啊?”
老驴子道:“她要不干,那我就还死去。”
这时候这好被在外面的灯儿给听着了,推门就进来道:“这回我就不嫁了,你就是再死,我也不嫁了,今后我就自己一个人过了。”
说完她就回屋去了。
老驴子气的站起来,指着门口就高声喊道:“你还来劲了,你要好好过日子,你能有今天吗你啊!”
灯儿她娘一看赶紧劝道:“好了老头子,消消气吧,别气坏了自己。”
“既然她不想嫁,那就再等等吧,反正这也才离婚没多久,不着急。”
老驴子一听就又坐下了。
而灯儿回屋后就委屈的哭了,趴在炕上就哭道:“我不就是喜欢牛大胆吗……有什么问题吗,怎么就不行了,呜呜呜。”
在她哭了一阵子后,她就哭够了。
等到躺在炕上睡觉开始了,她就又开始想起跟何严的夜晚生活了。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了,开始时,每次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她就生自己的气,骂自己是有病。
可是随着日子时间长了,她就习惯了,就开始在心里骂何严道:“都赖他,都是他给我弄的,要不我也不会现在这样。”
接着她就自己安抚一下自己,然后就尽量的睡觉。
……
转眼半年多过去,就到了59年的夏天。
这时候何严经过这半年多,已经把接下来度过三年的吃食都准备好了。
而灯儿在这半年多的时间中,一直就在坚绝的抵制着,老驴子要把她嫁出去,她不管老驴子用什么办法,她就是宁死不从,直到现在,她还成功的待在家里。
而现在马上就要到小麦收割的日子了。
这天县里就热烈的招开了粮食总结大会。
在会上主管粮食的副县长主持会议,让各个母社都报上各自的产量,看看哪个母社的产量最高。
第一个上去的就是河下池母社的书记,他走上两个桌子落起来的高台上后就意气风发的道:“彩旗飘飘战鼓响,英雄好汉来上场,我们那里大丰收,亩产2000斤没说谎。”
众人一听就都纷纷鼓掌叫好。
掌声刚落,定西庄的书记就上桌子了,然后也是念首打油诗,就报出了自己那亩产3000斤。
这下哗哗的有是一阵叫好和掌声。
掌声过后定西庄的还补充了一下,说自己刚报的那是平均亩产,最高的是5000斤。
河下池的书记一听就不干了,马上又念了一首诗,这回又改成他们那亩产8000斤了。
这时候麦香岭的王书记都听傻了。
偏偏这时候张主持还主动问他产量多少。
他一说自己不行,张主持就不高兴了,说自从他上班以来,王书记就没支持过他,他是抓农业的,这产量上不去,他没发交代啊,让王书记自己考虑。
王书记一听吓着了,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上台去,然后就说了个一万斤出来。
老张一听就高兴了,问他不是吹牛吧?
王书记一说不是,老张就定下了,过几天大家都上他那去看看去,要是真的,那大家就都要好好学习一下了。
王书记一听没办法,只好认了,欢迎大家去。
等到回到麦香岭后,他立刻就把牛大胆给叫过去了,要让他给把这亩产一万斤的事给解决了。
在牛大胆到了母社后,王书记对他那是万多热情就又躲热情,还给牛大胆泡了西湖龙井。
在东拉西扯了几句后就对牛大胆道:“大胆啊,过几天咱们县各个地方的人就都要来咱们这参观,学习,要来个丰收估值会,你要办好啊。”
牛大胆一听就懵了:“麦子还没收呢,怎么就丰收了?”
王书记道:“这个你别管,反正风是放出去了。”
“你是生产带头人,到时候你可得站出来啊。”
牛大胆一听茶也不喝了,浑身都硬了道:“我站出来?我说什么啊?”
王书记道:“随便说。”
“你想说什么说什么。”
牛大胆想了想道:“那您教练我怎么说。”
王书记微笑道:“这还用我教么,你是谁啊,你是牛大胆啊,你胆子大,你就往大了说,说。”
牛大胆抖着腿又想了想后,试探着道:“那你让我说一亩地多少啊?”
“三百斤?”
王书记一听道:“小。”
牛大胆心惊胆战的道:“那500斤?”
王书记鼓励他道:“你的胆子都哪去了,你放胆说。”
牛大胆听了也豁出去了,发狠道:“那我就说一亩地产一千斤。”
“我吓死他们。”
王书记听了又微笑道:“大胆啊,现在人胆子都大,你这个找不到人家。”
牛大胆又傻了,问道:“那你说多少啊?”
王书记伸出一个手指道:“起步,一万斤。”
牛大胆一听,腿都软了,要不是他这会是坐着呢,他就直接坐地上了,目瞪口呆道:“啊!亩产一万斤?!”
王书记点点头。
牛大胆道:“那还是麦子吗?!”
“就是草也长不了一万斤啊!”
“你这不是胡扯那么不是!”
说到这牛大胆站起来就走道:“不行,我得有了。”
王书记赶紧拉住他道:“哎,我跟你实话说了吧,这风就是我放出去的,现在只能看你的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牛大胆道:“可我有什么办法啊。”
王书记道:“你想想办法。”
“怎么也要把这个是弄过去啊。”
牛大胆想了想道:“行,我答应你,但你得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办法。”
王书记笑道:“好,给你时间,但也尽快啊。”
谷燎/span然后牛大胆就一脸难看的走了。
等到回家后,牛大胆立刻就去找人想办法去了。
先是地里仙,然后就是马仁礼。
俩人听了也都震惊了,最后地里仙没办法,牛大胆就逼马仁礼给他想,没有办法也得想出来。
最后马仁礼就给他想了一招,让他把全村的麦子都种到一亩地里去,这应该是够了。
到了第二天后,全大队的男女老少就都开始收麦子,栽麦子。
第四天,领导们就都来了,然后村民没就又开始割麦子,然后称重,称完了是一万六百一十二斤。
这下数字一出来,众人就都鼓掌。
接着就有人开始发出质疑,什么株距多少啊,撒种多少啊,种的这么密怎么通风啊,牛大胆和马仁礼俩人就一通胡说八道。
什么天上的水,地下的水,一起浇地,这叫天人合一。
什么麦子上都能睡觉,通风用扇子扇,用风箱吹,最后勉勉强强的给糊弄过去了。
不过就这一亩地,也让村里一下就交了8000多斤公粮,在加上别的地的,村里的粮食一下就紧张了。
牛大胆又开始为这个事发愁了。
而何严看到村里的粮食紧张后,直接就找来了自己小组的人,对他们道:“你们也都知道了吧,这次收成后,咱们村的粮食就有些开始不够了。”
“所以我准备去买点去年新出的地瓜种子,胜利白号,那种子比原先地瓜的品种产量还高,回来后我就准备在自己家的院子里种,你们买吗?”
“要是买就拿钱,我一起就给买了。”
小队的人一听就想了一下,然后就都要买,何严都把话说这么清楚了,谁也不傻,种点有备无患,顶多就少种点菜吃,吃饱才是关键的。
不过大狗问道:“队长,现在也不是种地瓜的时候啊,要是种下一茬的话,那还有得等呢。”
何严道:“那现在不会先种点土豆啊,那玩意也是高产,现在种正是时候,等土豆好了,正好也该种地瓜了。”
众人一听也是啊,然后在问了种子价格后,就纷纷拿出钱来,然后何严就去买种子去了,回来就给大家分了,然后就都回家整地种土豆,防饥荒去了。
没过多久,牛大胆就听说了何严的事,一下就给了他灵感,不过牛大胆要买的不是地瓜的种子,上边要求大队种的是小麦和玉米,他就去打听着这个作物的种子去了。
进过这两样在麦香岭这边还没有,必须的去省城才有的买,他就只好出发去省城了。
而就在牛大胆要出发的前一天,灯儿知道他要去省城买种子后,知道牛大胆现在已经没啥吃的了,就用一家现在也没多少的玉米面,就给牛大胆摊了不少的煎饼。
这是让老驴子两口子知道后,给他们老两口气坏了,可是这闺女惯的,打都不舍的打一下,灯儿这辈子也就被何严打过。
最后灯儿还是在牛大胆走的时候,把自己摊的煎饼给了他,然后跟媳妇送自己男人出门一样的,把牛大胆给送走了。
而灯儿想不到是,牛大胆在去省城的时候,在火车站好巧不巧的就碰到了他的小迷妹韩美丽。
韩美丽一直是工作的积极分子,有上进心,要求进步,他这次出来,就也是去省城买高产的粮种的,这下俩人就同路了。
等到俩人一起到了省城的粮站后,韩美丽用钱顺利的买到了种子,粮站还给发货,很贴心。
而牛大胆听了价格,再一数钱后,就发现自己钱没带够,再跟粮站的人一通说情没好使后,他就要心灰意冷的回家。
这时候韩美丽就慷慨解囊,硬是把她在朝战死的未婚夫,给她留下的怀表给抵押了,帮牛大胆买了粮食。
等到回来的路上,牛大胆被雨淋了后又发烧了,吃的也吃没了,韩美丽就把自己的两根大辫子剪了,给牛大胆换了一个西瓜吃,这才救了牛大胆。
而韩美丽就在牛大胆感谢她的时候,她就大胆表白了,俩人就定下了婚事。
当初乔月用包子拿下了牛大胆,韩美丽又用一个西瓜拿下了他,只有灯儿给他的煎饼不好使,谁让他们两家有死仇呢。
等到牛大胆到家的时候,何严这边都已经把土豆种下了,就在自己院子的两边开的地。
而何严种这些也是为了掩人耳目的。
别到时候别人都饿的走不动了,天天跟个倒窝似的躺外边晒太阳,跟植物一样的获取温暖。
而自己天天,顿顿都吃的饱饱的,要是不种这些地瓜,土豆的话,说不过去啊。
而牛大胆到家的时候,韩美丽就也直接跟着牛大胆回家了,还没结婚呢,韩美丽就要直接跟牛大胆一起住了。
不过牛大胆当场就给拒绝了,说这样不好,然后就跟韩美丽定下来,等忙过这段的,三夏后俩人就结婚。
韩美丽一听也没意见,然后就高高兴兴的走了。
等到三夏忙完后,俩人就办了婚礼结婚了。
而灯儿在知道后,自己就难受的喝了半瓶白酒,然后就提溜着酒瓶子,晃晃悠悠的就去了牛大胆他爹的坟上。
牛大胆和韩美丽在家入洞房,她就坐在牛大胆他爹的坟前,流着泪苦笑道:“牛大叔,这一晃十多年了,你在这里过的舒坦吗?”
“日头晒不着,雨淋不着,我知道,你一定过得舒坦。”
“呵呵呵呵,我杨灯儿啊,过的也舒坦。”
这时候牛大胆的二爷爷,地里仙不知道怎么就晃悠过来了。
灯儿没发现他,继续道:“我现在是被人给休了,是个没有人愿意要的了,你满意吗?”
“牛大叔,你知道吗,你儿子他又娶媳妇了。”
“那媳妇啊,长的那叫一个漂亮啊,哈哈哈……”
“没准过上一年半载啊,你的大孙子就能出来啦,呜呜呜……”
“牛大叔,这下你就更满意了吧?”
“你满意了吧?”
“你满意了吧?”
“啊呜呜……”
这时候地里仙走到灯儿身边道:“孩子,哭吧,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哭透了,哭舒坦了,要不然该坐下病了。”
灯儿一听这话反倒不哭了。
地里仙道:“孩子,哭完了把眼泪擦干净,回去过自己的日子吧。”
灯儿道:“二爷爷,这日子……过的有意思吗?”
“哎。”地里仙叹息一声道:“有意思,没意思,都得过呀。”
“这就是命啊。”
灯儿又哭道:“这就是我的命吗?”
“呜呜。”
“这就是我的命啊。”
灯儿惨笑一下,然后站起来走道:“这就是我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