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姝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原本她觉着霍渊该是往赭黛面前走,可那双明亮的漆眸却是锁定着他,接而步步朝她走过来的画面。
心脏跳跃的感觉像是踩着鼓点,她咽了咽喉咙,突然想着能不能有人来救她一下!
许是老天都听到了她的呼救,还未离开正在同经纪人聊接下来安排的张铎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接着像是看出她窘迫般地用善意地谎言想替阮明姝解围,“明姝,今晚还有庆功宴我们一起去,怎么样?”
虽然不知道是哪门子的庆功宴,但急于脱身的阮明姝忙不迭点头,迫于霍渊锐利的眼神她回答地很轻,“嗯,我们一起去。”
听到小姑娘的回答霍渊的眸色顿时暗淡了下去,与此同时攥着阮明姝的手更加用力,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心里发涩的情绪。
对阮明姝过分的占有欲致使他抬眸回望了过去,心虚的张铎连同他对视都不敢,霍渊缓勾唇角笑得肆无忌惮,“我家小姑娘说腰疼,所以没办法去。”
“所以你就自己去吧。”霍渊不咸不淡地说着话,但他横过去令人窒息的眼神只能用狠绝来形容,令张铎不敢造次。
“我说我要去,我的腰一点都不疼,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越是听霍渊这样说阮明姝就越是想要跟他作对,她半点都不想跟霍渊走。
撑着疼痛难忍的腰阮明姝眼神坚韧地盯着霍渊看,她一字一句清晰地对霍渊道:“我不要跟你走,我愿意跟他走。”
“……”
闻言,霍渊的眸底划过一丝受伤,他暗淡着眼眸嗓子里突然像是卡了团棉花说不出来话,他这么被她讨厌了吗?
不知道阮明姝与霍渊之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但作为张铎的经纪人程芝可不愿意他得罪霍渊,她超有眼力劲儿地扯住张铎的衣袖,分贝超高,“我们待会儿晚上还得去谈剧本,所以庆功宴我们就不去了。”
晚上有哪门子的庆功宴?
程芝可不愿戳穿张铎善意的谎言,她悄悄地凑到张铎耳边,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厮磨出来的,“现在跟我走还来得及,霍渊这位爷是你能惹的嘛?”
“……”
霍渊非但不能惹还得顺着他,他是谁啊?那可是在晋城里跺跺脚都是翻云覆雨的人物,更何况晚上找他协商的剧本说不准都是他给的。
这两年来,哪里有剧本找过他……
“听到了?”
霍渊的眸底划过一丝阴戾,漆眸定定地看着阮明姝,眼神里带着几分占有欲,“他晚上不能去庆功宴,所以你还要去?”
意识到阮明姝可能喜欢张铎这个事实后,霍渊胸腔里那颗心脏不安稳地抽痛着。
所以,她是不喜欢他了吗?
在阮明姝杏眸狠狠地盯着霍渊之际,程芝赶紧将张铎拽走,生怕燎原之火殃及池鱼。他好不容易才冒尖让广大粉丝看见他,她怎么能容忍因为惹恼霍渊导致事业在一落千丈下去。
远远看着阮明姝瓷白小脸的张铎愤恨地咬着牙关,他痛恨自己的软弱,更痛恨为什么自己没有办法给阮明姝撑起一片天。
没有了围观群众的压抑后,阮明姝顺势从他手中挣脱却不料又扭了腰,她“嘶”了声后哼哧着:“你管我去哪里,反正我才不要跟你走。”
姑娘的态度坚决,充满坚韧的眸子里仿佛在抵抗着什么,霍渊不安地想伸手去抚摸她的背脊却被她伸手拍开。
“后背脊椎骨那里还很疼吗?”霍渊好看的眉眼里盛满温柔,看过来的那一霎让人溺毙其中。
阮明姝下意识地瞥开眼睛不敢与之对视,她用拳头抵在骨头隐隐作痛的地方,后牙槽紧咬着,而后轻飘飘轻松地对他说着谎话,“早就不疼了,好得差不多了。”
“……”
就这么逃避他的关心和触碰吗?霍渊敛着神色,墨色的瞳仁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伸手抵着阮明姝身后的墙,他寸寸相逼着与阮明姝之间的距离,漠然的脸上仿佛带着亘古不化的冰川,“阮明姝,现在连我都不值得被你信任了吗?”
他的言语充斥着受伤,唇角掠起的弧度像是在自嘲。
伴随着他越靠越近,阮明姝觉得面前的氧气都要被他给掠夺走,她想往后退但退无可退。
慌神之下,她狠狠地用尖锐的指甲去抠弄男人的手掌,眼里满是戒备,“你现在要做的不应该来纠缠我,而是去好好地哄哄赭黛。”
阮明姝最终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虽然眼前的男人是她眼中最完美的,是任何女人都匹配不上的,但是他亲口说要跟赭黛见面。
这跟赭黛有什么关系?
霍渊眉宇皱得很深,在听到赭黛的那瞬间她伸手不顾阮明姝挣扎抱起了轻飘飘的小姑娘。
他的耐心快要被耗完了,霍渊绷着的唇松了松,“听点话,我现在就带你去针灸。”
从来听话懂事没跟霍渊起过几次争执的阮明姝听他这番话,原本平静毫无波澜的心乍起涟漪,她突然就不想听他的话了,“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你是我的谁?霍渊,你放我下来。”
“我是你……!”霍渊怒吼出声,心里的那个回答却怎么也都说不出来了,他哪里还能称得上是阮明姝的“监护人”。
早在他对她心动的那一刻,“监护人”几个字就是对亲情的亵渎。将情感泾渭分明的他实在无法腆着脸说出那几个字。
忍着疼踢蹬着腿从霍渊身上下来,来往之间的演员纷纷侧目往她们之间看,霍渊下意识用外套遮盖住小姑娘的脑袋,他的语气里充斥着无奈,“先跟着我回去好不好?”
阮明姝哪里听过他用这种低三下四的语气哄着她,当下眼眶就红了起来,她的心肠软得要命。
但她已经做好了远离令自己难受源头的准备又哪里肯回应她,她吸了吸鼻尖伸手把外套褪给霍渊,“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得不止一次了,你怎么跟个复读机似的。”
阮明姝嫌弃巴巴地看着他,眸中不爽尽显,而后她伸手看了看腕表道:“现在是傍晚五点,想必你还没有吃晚餐。你的别墅距离这里挺远的,现在回去的话,应该还能赶在七点左右吃到晚餐。”
“我?”霍渊没头没脑地从嗓音里发出这么个字,令阮明姝百思不得其解。
默然地点点头后,阮明姝轻哼:“可不就是你,我才不跟你走,所以只能是你。”阮明姝像是念绕口令般地咕哝着。
彻底黑了脸的霍渊愤恨地咬了咬唇瓣,看来阮明姝还没有意识到什么,他带有提示地反问他:“你平时都喊我什么?”
闻言,仔细斟酌再三的阮明姝怎么也没法把就在口中的话说出来,她直接装傻充楞,“喊你,霍老板?”
“……”
可真长出息了,霍渊脸色黑如锅底,艰涩想怼阮明姝的话到了嘴边却改了口,“不许跟骆杨学。”
没跟他学啊,阮明姝就是不愿把“霍叔”这两个字说出来,喉咙里痒得厉害。
“既然没什么事儿了,那我就先走了。”阮明姝冷硬着语气说,也没等霍渊回复,她牙齿咬着唇瓣忍着疼步步往远离霍渊的地方跑。
她也不知道往哪里走更没什么目的,只要能暂时不让霍渊看到她纷乱的心绪就成,像只着急慌忙藏身的兔子那般溜进洗手间后她这才放松下来。
紧绷的神经得到放松,身后的尾椎骨痛感就更加明显了,一屁股坐到马桶之后突然有些站不起来。
撕掉尾椎骨后头的药膏后,她又拿出手机点了份晚餐和药膏,虽然效果聊胜于无,但应该能缓解缓解吧?
整理完情绪后,阮明姝手机里突然收到张铎的短信,内容单纯就是道歉,“不好意思啊明姝,刚才实在没有办法脱身去帮你。”
呆愣愣地看着张铎的头像犹豫几秒,阮明姝随意发了句“没事儿”给他,她挺感谢张铎伸出手帮他的,同样她也感谢他能够尽全力的去演戏。
至于旁的,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看到她的回复后,那头又是一连串地给她发了许多嘘寒问暖的消息,阮明姝一目十行地看过去唇角紧抿着,过分的关心必然是带着点不同意味的感情的,她又不傻。
果断摁灭手机后,当她打开卫生间门时,她突然被眼前高大的男人吓一跳!
眼前的男人五官仍旧是落拓不羁的精致,绷直的唇角仿佛诉说着他此时心情不太爽,窥不见底的漆眸蕴着怒意但他在使劲儿地收敛着。阮明姝僵硬着脚步像是被钉在原地,她该不该往前走?
还有,她进得到底是女厕所男厕所啊?讲道理她的视力左右都是0.5,应该不可能看错啊?
怔怔地盯着霍渊许久,阮明姝艰涩地咽了咽唾液一字一眼板正地问他:“你是不是走错厕所了?”
“……”
见他没有回复,阮明姝像是无法坚守阵地般地又嗫喏道:“难不成是我走错厕所了?不应该啊。”
正当她如此思考着,屋外熙熙攘攘的女声响起,其中还有阮明姝熟悉的女编剧的声音,“今儿个首场演出特别好,算是为这个综艺开了个好头。”
“嗯,这次热搜估摸着也都不用节目组花钱,差不多有五条都是我们节目的。”另一道女声说着话。
突生危险阮明姝匪夷所思地看着眼前这位闯进女厕所丝毫不害臊的男人,正当外头的女人走进来,阮明姝眼明手快地将霍渊拽进洗手间的小隔间内。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突然靠近,阮明姝脑袋靠在霍渊胸腔的位置自然能听见那一声声像是踩着鼓点的动静,他的心脏在狂跳不止。
“嘘,不许给我发出丁点声音。”阮明姝压低分贝扭曲着眉毛像是在恶狠狠地看着他,要是把这男人暴露出去,那她的脸也丢没了。
待到稍稍地平静下来,阮明姝木愣愣地在想,其实刚才她多此一举了呀?她就应该不管霍渊的死活,锁紧厕所门当做没看见他不就好了吗?
看着小姑娘飘红的脸颊与嗔怪时的娇蛮,仔细听着她快速的呼吸频率,霍渊莫名心软得像是淌着蜜。
“阮明姝……”
霍渊忍不住地想要揽她入怀,心里仅剩下的那点防线彻底崩溃垮塌,骆杨说得对,他大阮明姝八岁又如何?他所谓划分的年龄界限不过是他的怯懦而已。
听到霍渊的声音,阮明姝下意识想用手掌心狠狠地去捂住他的嘴巴,但男人突然连鼻尖都差点触碰到的脸令她瞬间怔住。清澈的鹿眼睁到最大,她像是受了蛊惑般地不敢做过多的动作。
眼前的男人是她肖想已久的,但真当他毫无顾忌凑过来的时候,阮明姝却是连他的豆腐味儿都不敢尝。
她直接上手推开霍渊,语气凶狠泼辣,“你走开!离我远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阮明姝:你不要脸!
尤娇:这也太不要脸了!
霍渊(老脸一红):……
欢迎大家评论,超级爱你们嗷!明天又要请假了不好意思,明天午餐晚餐都要出去吃饭,可能挤不出时间写,大家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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