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谢一九以为自己看错了。
揉了揉眼睛。
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那是蒸汽机？”
他有些没法接受。
一个科技发达到可以工厂化生产生化人，微纳电子机械可以生产活动自如的机械臂等等属于科技很高程度的东西。
现在，却让他看到，承载自行榴弹炮的底盘，使用蒸汽机驱动？
朋克。
太特么朋克了。
对方是蒸汽文明？
说不过去啊。
都说了是废土世界。
再废土世界，科技发展到这种程度，也不至于还使用蒸汽机。
不过，对方把蒸汽机作为动力，能发展到什么程度，谢一九很好奇。
直接就凑过去观察了。
跟解放汽车不同。
这种后面拖着又大又长炮管的自行榴弹炮使用的蒸汽载车，左侧驾驶室前置，只有一个人的位置。
右侧高高隆起。
前面跟驾驶员并排的位置伸出一根烟囱。
这会儿正往外喷着浓烈的白色烟雾。
说明燃烧效率很高。
驾驶室顶部，有着一架高高扬起的双联重机枪。
天黑了光线不是太好，看得不是很清楚。
“右侧是蒸汽机，隆起的部分是锅炉，驾驶员后方是机枪手兼指挥官的位置，锅炉后面，是燃料箱。”
百里舞风走了过来。
对看着这辆蒸汽车愣神的谢一九解释。
“燃料箱？”
谢一九疑惑地问道。
“对，他们把煤炭磨成粉末，装在燃料箱里，直接通过特殊装置输送到燃烧室……”
百里舞风对这东西很了解。
蒸汽动力发展到这样的程度。
就因为资源枯竭么？
“这些混蛋！八门重炮啊，机动性还很灵活，这么大的动作，他们想干什么？”
杜子腾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
谢一九几人只是看着。
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何安跟陈涛两人又变得紧张起来。
“谢上尉，这些炮，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自己使用还是出售？”
杜子腾问谢一九。
执行任务，所有人都穿着作战服。
肩章领章都没佩戴。
一开始就是谢一九去跟杜子腾沟通的。
百里舞风是上校，如此年轻，还漂亮，就没说自己的上校身份。
何安又不好出面。
“？？？”
谢一九一头的雾水。
“一门留着我们自己使用，其他的7门出售给军团。”
百里舞风开口了。
“你们留着？这155炮射程虽然远，威力也够大。又是自行火炮，可后勤补给不太方便啊……”
杜子腾一副我为你们着想的神情。
其实就是想留下这些重炮。
谢一九还是一头雾水。
以蒸汽锅炉作为动力的汽车，确实值得研究一番。
但是这玩意儿，看到两侧那几乎一人高的巨大轮胎，以及笨重的车身。
移动速度能很快？
作为武器设计师，谢一九清楚，轮式的在公路网络发达的区域倒是不错。
没有履带式在各种复杂地形通过能力强。
即使这轮胎很大。
燃烧效率高，蒸汽机功率即使高，驱动这样庞大的车辆，应该都不会太快。
也不知道那个世界的设计师是怎么想的。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可以研究一下。
不说开发相关技术，也能推断那边的工艺水平。
蒸汽机这东西，要提升蒸汽压力，不是容易的。
他哪里想到杜子腾在打这批自行榴弹炮的主意？
“我们团没有自行榴弹炮，只有122毫米的拖拽榴弹炮！要是你们愿意，我可以向上级汇报，申请更高的经费。”
“你们能申请多少？直接运回龙城，龙牙军团也不会少给的。”
旁边的陈文杰说了。
杜子腾顿时黯然。
他只是一个营长。
连普通的车辆采购都没有权限。
“这边出现这情况，军团不可能坐视不理，肯定会调集重炮团过来。现在最迫切的就是得想办法搞清楚芝菱东三公司的人在这里搞什么……”
百里舞风明白杜子腾的想法。
杜子腾点头。
“我安排驾驶员帮你们开回龙城？”
“安排几个人，也得有几个机枪兵。”
百里舞风说道。
几人到了山谷口。
山谷口。
8辆后面拖着巨大155重型榴弹炮的蒸汽汽车几乎把谷口给堵住。
谢一九凑近了才看到真容。
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这特么的！
不就是直接把155毫米的重型榴弹炮安装在了汽车后面的车厢上么？
倒有些像是凯撒自行榴弹炮系统。
车辆尾部还带有助力铲。
助力铲两边都有管道跟前面相连接，看起来应该是蒸汽驱动的。
这设计……
谢一九不相信科技含量这么低。
应该有火控系统。
跑到前面去驾驶室。
狭小的驾驶室前面仪表台上，没有电子显示屏，也没有电子显示仪表。
倒是有不少不知道干什么的指针式仪表。
“火控系统应该在后面，他们科技那么先进！”
驾驶室跟后面车厢之间，还有不小的空间。
谢一九往后钻过去。
尼玛！
后面是装的都是黑乎乎的粉末。
摸得满手都是。
借着后面车灯伸手一看，黑乎乎的。
煤炭！
粉末状的煤炭。
他心中顿时伸出怪异的感觉。
一个可以改造士兵，把人跟机械零部件结合起来的文明，自行榴弹炮就是简单地把蒸汽汽车跟拖拽式榴弹炮结合起来？
弹道计算机，不应该有？
炮瞄雷达得有吧。
后面还有4辆跟前面驮着自行榴弹炮差不多的蒸汽车。
那上面应该有。
谢一九急忙跑到后面去。
后面的车厢里，直接就是木头箱子装着的炮弹。
他想看到的东西，统统没有。
“你在找什么？”
百里舞风见谢一九忙前忙后地，好像在找什么。
不由好奇。
“他们的自行榴弹炮没有火控系统？也没有炮瞄雷达？”
谢一九想起百里舞风比较了解。
也许百里舞风能解释自己的疑惑。
“自行榴弹炮需要炮瞄雷达？火控系统，那不是战机才需要的？”
纳尼？
谢一九以为听错了。
自行榴弹炮不需要炮瞄雷达？
如何瞄准？
尤其是如何探测到敌人的火炮阵地？
火控系统居然只有战机才使用。
那坦克呢？
谢一九瞪大了眼睛看着百里舞风。
是百里舞风不懂这些武器装备，还是真的没有？
“谢上尉，重炮不都是先调整好射击诸元，直接开炮吗？”
杜子腾问谢一九。
百里舞风等人同样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谢一九。
“那拖拽式榴弹炮跟自行榴弹炮有什么区别？”
谢一九问道。
“就是有没有载车的关系啊。拖拽榴弹炮，都是靠其他的车辆牵引；自行榴弹炮不需要牵引，本身就带有机动能力。”
陈涛一脸诧异地看着谢一九。
眼前的人，真的是学武器设计的？
连这么基本的东西都不知道。
还靠他设计？
谢一九更是疑惑。
牧夏的武器设计师，毕业后有集训，会到相关部队去实习一段时间。
然后才进入设计岗位。
这也是今天何安跟百里舞风才告诉他的。
他是个特例。
跟他怀疑一样，只因为他太优秀了。
“以前没人提出搞这些？”
谢一九问道。
何安等人都是摇头。
倒是百里舞风皱起眉头想了好一阵。
“之前温莎尔帝国军事科学院有这样的项目，后来整个项目被批无用，浪费资源，最后项目被取消；自由联邦有个研究所研究这方面的雷达，不过因为失误，实验导致大火，烧死了不少相关科研人员……”
这是有人在阻止整个沃斯特星球的军事技术向这方面研究？
“咱们牧夏呢？”
谢一九急切地问道。
牧夏军事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
也许有了？
百里舞风看着周围，没说。
“咱们牧夏？连普通的重炮射程都不如温莎尔帝国跟自由联邦……”
杜子腾声音很是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