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贾瑞往宁国府上去找贾珍。
宁国府表面上一切如故,似乎并未发生过什么丑闻。
当贾瑞说听说莳花馆的嫣然姑娘又排练了新的曲子,求让贾珍这个土豪白银会员带着贾瑞去见识见识的时候,贾珍笑道:
“我只当你是尊重哥哥,才请我去看曲儿,没想到你是想让我入了会员好日后跟着我蹭曲儿听!
好你个瑞哥儿,原来安的是这个心!”
贾瑞虽然很想一砖头乎在贾珍熊脸上,可还是笑道:
“都被大哥识破了,小弟正是这个意思,不然我哪儿能听到这些?
还不得多沾大哥的光?大哥可是白银会员呢!”
贾珍一拍脑袋:“你一说我竟忘了,还没给莳花馆送银子去呢,正巧今日便去看看吧!”
贾瑞心说我特么知道你没去交钱呢,你不交钱我跑路就少了三千多两银子!
来到莳花馆,一进门贾珍便觉得眼前一亮,这回侍女的装扮不再是高开叉旗袍了,而是清一色的齐哔小短裙,偏偏两条光腿上却缠着一层黑色渔网!
那一格格的白肉从渔网中透出来,让人实在无法移开视线!
绣娘一见贾珍贾瑞来了忙笑着迎上来招呼,贾珍笑道:
“那日办了会员,不想吃醉了酒竟把这事给忘了,你也不去讨要,就不怕我跑了?”
绣娘媚笑道:“哎呦呦,大将军说话都是这么风趣儿的吗?
堂堂宁国府当家的贾老爷、国朝大将军还能差我们小店这点银子?
我寻思将军这几日未见,定然是家里有事的,哪里敢去打扰?
这不是,今儿就把将军给盼来了?二位快快里面请!”
贾珍笑着从怀中摸出一沓子银票交到绣娘手中,顺手在绣娘手上捏了一把笑道:
“你这妈妈好会说话,这生意想不好都是不能的。喏,这里是银票,你且过过数目。”
“大将军给的,只会多,哪里能不够?再不用数的!
大将军今日是还做上回的雅阁儿,还是做大厅里头?”
绣娘也在贾珍手上捏了一把媚笑着将银票收了。
贾珍见了侍女和绣娘的打扮,满以为嫣然也是这般模样,便笑道:
“上回坐了雅阁,今日便在大厅里坐一坐,在上头毕竟隔得远,虽然有千里眼,到底有些曲儿听不太真切!”
绣娘便说笑着让了坐,上茶上水不细说。
不一时曲目开始,让贾珍失望的是嫣然并未穿渔网短裙,而是一身类似于后世婚纱般的拖地长裙,将两条颀长美腿遮盖得严严实实,唯独胸前开口略微漏出一点事业线。
贾珍在台下坐着本就矮,更看不真切,心中不免叫苦不迭!
可乐声响起,嫣然慵懒魅惑的歌声传出来,贾珍便又喜欢起来——还是离得近了听得真切。
演出结束,吃得又有七八分醉意的贾珍贾瑞两个才离席往回走。
已是二更时候,街上并无半个行人,只有贾珍带着的一个叫蛋儿的小厮挑着灯笼在前头引路。
正走着,对面有个汉子用一副扁担着两个木桶走了过来,却不小心滑了一跤,两个木桶摔在地上,里头的汤水洒满街道,一股恶臭弥散开来,原来是个挑粪的。
一时秽物横流,玷污了大半条街。
贾珍等人停住了脚步。
“真真该死,竟碰上这事,这条路走不得了,珍大哥,我们绕路走吧。”贾瑞捂着鼻子说道。
“嗯,绕着走。”贾珍本就已经七八分醉了,被裹挟着恶臭的晚风一吹险些呕吐出来。
贾瑞便带贾珍往旁边一条略偏僻的巷子走去。
正走到巷子中间,黑暗中猛的跳出几个手持刀棒的蒙面汉子来:“突那几只肥羊,站住!”
贾珍贾瑞都唬了一跳:这是碰上劫道的了?
贾瑞一拱手道:“几位好汉请了。我们不过是路过的,并不是什么肥羊,感情是几位认错人了?回见回见……”
刚拉着贾珍要往回走,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也站了几个人,他们已是无路可退了。
“哪里来的毛贼?敢在神京撒野?你可知道我是谁么?
我是宁国公曾孙,世袭三品威烈将军!
也不擦亮你们的狗眼!识趣的赶紧给大爷让道,不然把你们都抓到牢里去一人打你们几千板子!”
贾珍喝骂道。
“你就是贾珍?”为首的一个汉子问道。
“这还能有假吗!”
“嗯,那没错了,兄弟们,动手!”
贾珍没想到自己的大将军头衔根本不好使,还说什么没错了?这是有人来寻仇?
贾瑞见这群蒙面人要动手,忙拦住了道:
“诸位好汉切莫动手,都是出来混的,给个面子好不好?
你们大晚上的还加班,无非是为了求财,我们呢,则愿意求个平安,这里有几十两银子……”
“都是出来混的?你是何方神圣?报个腕来!”
“姓贾名瑞,表字天祥便是在下了!”贾瑞很江湖气的说道。
“贾瑞?卖什么的?没听说过!没你什么事,识相点的赶紧滚蛋!不然一起打死!”黑衣人喝道。
“哎,我说你怎么一点面子不给,我都说给钱了还不行?得饶人处且饶人知道不?”
贾瑞正说着,却见那汉子轮起手中木棍砸在了贾瑞的头上,贾瑞哼都没哼一声便软倒在地了。
“可了不得了!杀人了……呜……”
不等贾珍喊出来,几个大汉一拥而上,先将一条麻袋把贾珍的上半个身子都包袱住了,紧跟着就是一顿暴揍。
而贾珍的小厮蛋儿则是怪叫一声撒丫子跑了。
贾珍虽不过四十岁,却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哪里经得起这番棍棒拳脚相加?不一会儿就昏死了过去,挺在地上不动弹了。
不知贾珍生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