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经是10月份。
对教会财产的收缴基本接近了尾声,剩下的就是审核教士们提交的报告,以及对之前的收缴名单进行详细的复查。
这是个查漏补缺的过程,离真正结束还需要不短的时间。
而如今的西班牙是数百年来最驯服的时候,最明显的表现就是议会关闭数个月,竟无一人敢提起此事。
阿方索估计,这次处决的效果怎么也得管上10-20年,在此期间贵族们都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当然,弊端也是有的,他靠武力压服了贵族和教士,那没落时也不要指望他们来救自己。
甚至不需要没落,如果他在和哪国交战时表现出了要落败的倾向,愿意当内奸的人绝对不止一个两个。
不过阿方索并不在乎,至少眼下他依然是欧洲权力最大的国王之一,权力之大直接向奥斯曼看齐。
收缴结束后,各个教区都正在和宗教事务部对接工作,由于没有前例可供参考,到彻底完成还需要点时间。
事实上以西班牙的体量,将全部的教会归属到一个组织之内,同样是个史无前例的壮举。
西班牙教会在此之前是由多个教省组成,每个教省又由多个教区组成,教省的首府就是总主教区。
各教省之间互不统属,甚至各个教区也不见得就要听从总主教区的命令,堪称是分封制的宗教版。
现在阿方索设立了宗教事务部,一应权力尽皆归事务部所有,就连捐款也要全数上交。
这可以被认为是宗教版的集权活动,至少罗马从来没有做到过。
从庇护九世最近寄来的信里,阿方索不难看出对方很是羡慕。
可惜各国都不会答应罗马的集权,庇护九世也只能想想了。
而现在,虽然教义、服装、仪式等等都没有什么改动,但随着体制大改,外界甚至有言论说如今的西班牙已经不再是天主教,而是又一个新教,只是比其他国家改教改的晚了一步。
这一说法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同,包括法奥等国家都在等着西班牙下一步的表态。
英国则更为直接,他们干脆声称西班牙和他们一样都是圣公宗国家,理由也很充分,如果西班牙这样都算是天主教,那他们也是天主教。
想想确实没错,这次的西班牙教改和英国的圣公宗教改有异曲同工之妙,连理由都是一样的,都是希望削弱罗马教会的影响力,
唯一区别就是当时英国和罗马的关系不好,阿方索和罗马关系好。
把现在的西班牙丢到宗教战争时期,百分百会被认为是一个新教国家。
对此,阿方索当然不会承认,立刻登报表示坚决拥护罗马的正统地位,并派出了安德鲁和他们打擂台。
这绝对不是个小事,万一真被国际社会公认为圣公宗了,国内的民众肯定会吵上天。
为了增强说服力,安德鲁还找来了庇护九世帮腔,教宗亲口承认西班牙依旧是货真价实的天主教,只是为了方便管理才进行了适当的体制改革。
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西班牙这样搞都是天主教,我法兰西/奥匈帝国也是举世闻名的大国,宗教界的地位怎么都不该比西班牙差吧?
法奥两国的政客暂时无力进行宗教方面的集权,不过这不妨碍他们在其他方面动手脚。
在教宗宣布西班牙依然是天主教后不到一周,法奥就先后通过了“禁止国内教会私自向罗马教会提供资金”的法案,如果一定要这么做,必须“先征得议会和国王的许可”。
老实讲,他们想这么搞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罗马现在在西班牙的掌控之下,给罗马送钱四舍五入就是在给西班牙送钱。
换作以前,庇护九世和其他教会高层绝对会勃然大怒。
但教皇国近期发展的还算可以,原本该国是一个由众多半独立城邦、贵族领地还有许多小国所组成的复杂政治体,无论是制定政策还是征收税收都极不方便。
可教皇国被意大利夺走大片土地后又夺了回来,这一来一去灭亡了无数私有地盘,集权程度大大提高。
而且他们在战争时就加入了西班牙经济圈,战后又有西班牙帮忙进行政策制定、并协助发行统一不兑换货币。
这一切都让罗马的经济以惊呆所有人的速度飞速发展着,远超欧洲平均水平。
毕竟是永恒之城,近代没落了可底子还在,又占据着地中海中部的交通要道,发展不起来才奇怪。
现如今,教皇国在教会全部收入中所占的比重越来越大,而这些都是西班牙带来的。
面对法奥的禁令这一同样由西班牙所带来的副作用,他们也只能默默地选择承受了。
10月15号,阿方索正在办公室里查看着自巴西送过来的信件。
信是弗朗索瓦寄过来的。
据他所说,他已经在里约热内卢站稳了脚跟。
原本他是打算在咖啡豆原产地建立公司,可既然阿方索的第一要求是规模,弗朗索瓦便打算直接在里约热内卢打响名气。
这近三个月,他主要就是在看厂房和联络渠道,现在初步有了眉目,让阿方索等他的好消息。
阿方索哑然失笑,就这点成果还好意思写信过来,不过弗朗索瓦哪怕再沉稳也依旧是个少年,远走他乡独当一面,大事小事都喜欢汇报很正常。
弗朗索瓦不止在信里描述了公司的发展,还述说了乘船和在巴西时的一些趣事,并随信附送了几张巴西女郎的明信片。
这些对阿方索来说算不上多么有趣,但他现在在上班,这让他有种摸鱼的爽快感,因此也是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阿方索皱了皱眉,现在是查看报告时间,他记得这个时间段是没有预约的。
既然侍卫没有阻拦,那……不会是伊莎贝拉又来找他要钱吧?
想到这里,阿方索有些头疼。
“进来。”
门无声地被推开,
出乎意料,进来的不是伊莎贝拉而是坎波斯。
“陛下,德意志帝国建立了。”坎波斯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