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蛇洞,发现外面天光正亮,便约定再去找找剑冢。这时宋青书手中还拿着那把紫剑,刚才在洞里光线昏暗,这时才看清楚剑柄上两个用金丝缠成的小字。
“紫薇!”杨瑶琴惊呼一声,“竟然是紫薇软剑!”
宋青书问她:“你知道它?”
杨瑶琴点点头,本来冷若冰清的她此刻得到宝剑,也不由得露出绚丽的笑容,“剑冢本是剑魔独孤求败前辈葬剑之地,剑冢所葬之剑有四,其中之二便是这紫薇软剑,但据说此剑早已被独孤求败前辈弃之深谷,曾祖方面找到剑冢时,独孤求败前辈以石片代替此剑葬之,没想到竟然在此地寻得,当真是天意啊。”
“早已弃之深谷,怎会插入巨蛇的头顶?”宋青书问道,然后突然笑出了声,“难不成方面弃剑之时,那巨蛇正好在深谷中,独孤求败前辈正好扔到它头顶,再加上这剑本就锋利异常,便是这样插入的吗?哈哈哈。”
“那这巨蛇当真是倒霉透了。”杨瑶琴也不禁笑到。
宋青书将紫薇软剑抖了抖,剑身上下颤动发出嗡嗡声,然后他又随手一挥,扫过身边一颗碗口粗细的树干,那树干便应声而倒,切面光滑无比。
“果真是个软剑,也是把宝剑!”宋青书赞叹道。
杨瑶琴点点头:“嗯,的确是啊。”
突然,宋青书像是想到了什么,嘱咐杨瑶琴不要动,然后他一手环过杨瑶琴的纤腰,将紫薇软剑像腰带一样缠绕在杨瑶琴的腰上,但奈何杨瑶琴腰身太细,他不得已又绕了一圈,却发现刚刚好,然后将剑尖在剑柄上一扣,竟然严丝合缝,再也看不出半点宝剑的样子,当真如一条紫色腰带一般。
杨瑶琴见宋青书环抱自己的腰肢,本来打算推开他,但听到他嘱咐自己不要动,便一时呆立原地不知宋青书准备做什么,后来发现他将紫薇软剑当做腰带缠在自己腰间,才明白他的意思,但脸上的潮红一时却难以褪去,十分羞涩难堪。
宋青书打量了一下紫薇软剑缠成的腰带,觉得挂在杨瑶琴的腰间竟是那般贴合,不由得赞叹道:“我本以为是自己突发奇想,却没想到原来独孤求败前辈早有此意,特意将剑柄改造一番,让剑尖可以贴合在剑柄上,想来他以前行走江湖的时候,也是这般挂剑的。”
杨瑶琴羞涩地扭了扭腰肢,又轻轻跳了几下,发现紫薇软剑并没有丝毫不适的感觉,而且那剑身在阳光下散发出一层淡淡的紫烟,给杨瑶琴又增添了几分仙气。
“好看吗?”
“嗯!非常好看!”
宋青书由衷的赞叹道,换来杨瑶琴一个绚烂的微笑,他顿时便觉得值了。
“那我们走吧。”杨瑶琴走到他身后,轻轻推了他一下,宋青书便不自觉的迈开了脚步向前走去。
“你干嘛跟在我后面?”宋青书不解的问道,转过头想看看杨瑶琴。
“不许看,快走!”杨瑶琴不愿让他看到自己脸红的样子,便用手将宋青书的脸转了回去。
杨瑶琴此刻并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羞涩,又这样开心,一种奇妙的感觉从内心深处蔓延出来,让她觉得这世间的一切都是这般美好,阳光这般明媚,手上的金镯子是这般漂亮。
嗯?金镯子?自己手上什么时候多了个金镯子?杨瑶琴突然感觉不对劲,将戴有金镯的手凑到眼前仔细打量了一眼,顿时感觉有些好气又好笑。
原来这金镯竟是那两条菩斯曲蛇中的一条缠绕在自己手臂上,乍一看还以为是一个金镯子呢。
她毕竟是女孩,天生对蛇虫有一种厌恶感,便将右手使劲甩了甩,想把菩斯曲蛇甩下去,可那小蛇竟跑缠的颇紧,一时竟没甩下来。
宋青书这时也发现自己手上的金镯子了,他反倒觉得这“镯子”挺漂亮的,但他看到杨瑶琴在使劲甩着手,便知道她不喜欢这个“金镯子”。
于是他用手捏住菩斯曲蛇的七寸,十分轻巧的便把杨瑶琴手上的小蛇给提了起来,顺势往自己手上一扣,结果两条菩斯曲蛇竟相互纠缠在一起,首尾相连变成一个更厚实的“金手镯”。
宋青书试着挥了挥手,感觉两条小蛇缠的很稳,并不会随着自己的行动而变得松散,便不再管它们了。
经过小蛇这么一闹,杨瑶琴的羞涩感减轻了许多,她深吸两口气,运转体内真气,片刻后便恢复如常。
这时两人已经走出密林,一块高耸的石壁出现在两人面前,那石壁宛若一扇屏风,高有十余丈左右。
宋青书看左右没有其他的路,便对杨瑶琴说:“我先上去看看。”
“嗯,小心。”杨瑶琴点了点头。
于是宋青书运功于下身,脚下在石壁凸起上一点,身形便贴着石壁飘了上去,每当上升的势头用尽,便脚下再一点,他的身形便又向上飘飞,但始终紧贴这山壁,就这样点了四五下,便来到了山壁的顶端。
四下一打量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个平台,入眼便可见一座孤坟独碑立在正前方最显眼的位置。
宋青书刚站定便愣了一下,然后躬身朝墓碑施了一礼。他料想这便是剑魔独孤求败的坟冢。
果然,当他走进几步看清楚石碑上的刻字,上面清晰地写着“剑魔独孤求败极剑之墓弟子杨过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宋青书隐约看到墓后有一黑黢黢的山洞,正准备过去探查一下,便听到崖下杨瑶琴的声音。
于是他回到平台边缘冲着底下喊:“瑶琴,找到了。”
杨瑶琴在下面等的焦急,便喊了一声宋青书,此刻听到宋青书说找到了,心下一喜,不待宋青书说完,便脚下用力顺着石壁也攀了上去。她功力不弱于宋青书,但所练武功却不如宋青书深厚,至多也是跟凌雪雁学了一些基础的功夫,此刻攀缘石壁,便没有宋青书那般爽利,不过她也有自己的办法,只见她在石壁上一点,身子便猛的一提,但她使的劲道不足,身形便远离石壁,不过她丝毫不担心,手在腰间一抹,紫薇软剑便嗡地弹开,似蛇一般没入石壁,杨瑶琴见宝剑刺入石壁后,便手上一用力将自己的身体拉近石壁,然后脚下再一点,手中一抖,紫薇软剑立刻拔出,身形再往上一窜,再将宝剑插入石壁拉近身形。
如此七八次次,便来到了石壁顶端。
但就在此刻,她的身形窜上石壁顶端,但却离平台稍有些远,而平台上又无甚东西可以让她抓取,手中宝剑再锋利也卷不住空气,眼看上升势头用尽,身体开始向下落去,若在这片刻之内不能有个借力的东西给她,杨瑶琴便会直接摔下三丈多深的山崖。
宋青书看着杨瑶琴上来的,本来还想夸一下她的聪明,但此刻也有些哭笑不得,他身形一闪便来到空中杨瑶琴身旁,一手搂住她的腰肢,一手接过紫薇软剑,忽然用力一甩,将那宝剑远远掷出,然后凭借这一掷之力,虎腰一扭,堪堪落到平台边缘,只一个脚尖踩住实地,半个脚掌露在外面。
杨瑶琴甫一落地,便看向紫薇软剑消失的方向,却再也不见宝剑的一点踪影,不由得惊呼道:“啊!飞走了。”
宋青书拉着她向前走了几步,边走边说:“它不飞,你我就得飞了。”
杨瑶琴摇摇头,有些失落地说:“可惜了宝剑,都没捂热就不见了。”
“怕什么,等会下去找就完了,这深山老林中,还能有谁捡了去不成?”
听宋青书这样说,杨瑶琴便不再纠结于宝剑,反而观察起这剑冢的情况。
“我听爷爷说,曾祖和祖奶奶归隐后,每年都会来这剑冢祭拜剑魔前辈,这坟墓想来也是曾祖修建的。”
宋青书看着石碑上的字问:“为何是极剑之墓?”
杨瑶琴用手帕将墓碑上的尘土擦去,连刻字的沟槽中的污秽也一点点擦拭干净,一边擦拭一边说:“曾祖说剑魔前辈一生寄情于剑,极剑于情,才达到那草木皆剑,无剑胜有剑境界,最终说出群雄束手长剑空利的豪言壮语。”
宋青书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一个境界,他嘴里喃喃道:“草木皆可为剑!无剑胜有剑?无剑怎会胜过有剑?!不对!不该是这样!不对!就该是这样!”
他越想越觉得困惑,眉头不自觉的皱起,自出生以来,他的太爷爷是武林第一人张三丰,他的父亲师叔都是名家侠客,他所接触到的武学理论都是上之又上,高之又高的精髓,但此刻在杨瑶琴口中“无剑胜有剑”几个字之下,便都落了下乘,这让他觉得以前建立的武学高楼在一瞬间开裂垮塌,唯有“无剑胜有剑”五个大字在废墟之上闪闪发光,深深印刻在他的心脉中,他的骨髓中,他的皮肉中。
然后他突然看到,这墓碑上的字突然舞动起来,每一笔每一话划都像是一把长剑当头向自己劈来,他发现自己竟无处可躲,唯有双膝一跪,才堪堪躲过那犀利的剑光。
但他这一跪,仿佛触发了什么机关一样,他虽然看不到,但却感觉到方才登上来的石壁上,突然浮现出两个青光闪烁的大字,那种感觉十分真实,真实到让他忍不住想跳下悬崖去看看那石壁上是否真的有两个闪烁着青光的大字。
但他此刻像是灵魂出窍般,丝毫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在他的感应中,那两个大字又幻化成无数的剑光向他斩来,这次他连躲都无法躲避,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中一道剑光直刺自己的后脑,然后从自己的额头穿出,直射面前的墓碑上,消失无踪。
下一刻,他便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