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上山,先是安顿好殷素素,宋远桥找来凌雪雁照顾殷素素,而后又给张无忌服了一粒解尘丹,然后宋远桥又以九阳真气帮张无忌化解体内的毒素,直到张无忌面色重新恢复正常,这才让众人都松了口气。
张翠山抚摸着厢房内的一切,现里正是十年前他自己住的房间,没想到房间里还是十年前的样子,一点都没变。
宋远桥看他怀念的样子,说道道:“每天都有人来打扫,就等着你回来。”
张翠山鼻头一酸,心中却是十分温暖,忙问道:“师父呢?我要去给师父磕头!”
俞莲舟这时也接好手指,涂上了黑玉断续膏,感受着手指上传来的冰凉舒适感,心中的烦闷去了大半,听到张翠山的问话,赶忙说道:“师父和老三闭关了。”
张翠山陡然听到俞莲舟说到俞岱岩,不由都脸色一遍,犹豫着问道:“三哥,三哥身体可还好?”
殷梨亭道:“好啊,怎么不好。壮得跟头牛似的。”
张翠山一愣,他之前在海边的时候听俞莲舟说过三哥的伤势已经好多了,但在他的印象中,以俞岱岩的伤势,即便是好多了,也不可能跟牛挂钩。
宋远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等老三出关了,你见见他就知道了。”
张翠山看着宋远桥,忙问道:“大哥,这十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以同我说说吗?”
宋远桥道:“让老六同你说罢,马上就是师父百岁寿诞了,我还要去安排一下寿辰的相关事宜。”
张翠山点头同意。
宋远桥又说道:“其他人也都走罢,让五弟一家人好好休息一下。”
于是除了殷梨亭,其他人也都纷纷走出房间,对张翠山打个招呼就离开了。
张翠山站在房檐下,看着自己的师兄弟们一个一个离开,看到每个人都在临走前同自己微笑示意,心下顿时被一种特别的感情充满,他知道,这是家的感觉。
终于,回家了。张翠山看着最后离开的宋青书和杨瑶琴,对两人点头微笑后,便把目光转向一旁的殷梨亭。
“那姑娘是什么人?”张翠山问道,而后不等殷梨亭回答,又说道,“你把我不在这十年所有的事,都原原本本告诉我!”
殷梨亭一愣,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得先回答道:“那是瑶琴,姓杨。”说罢又贼兮兮地问道:“你可知她是何人之后?”
张翠山皱眉道:“姓杨?这江湖中姓杨的豪侠大户可是不少,勿要打趣,快说快说!”
殷梨亭嘿嘿一笑道:“神雕后人,西狂杨过!”
张翠山一惊:“好大的来头,那她怎会在武当?而且看起来似乎与大家很是熟络?”
殷梨亭缓缓道:“那这便要从你失踪之后说起了。”
于是殷梨亭将这十年来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听的张翠山一会儿兴高采烈,一会儿悲痛欲绝,当听到找到伤害俞岱岩的凶手的时候,兴奋地直跳脚,当听到得到【九阳真经】的时候,嘴巴张得老大惊讶地合不拢。
直到最后殷梨亭告诉他,武当上下都练就【九阳真经】的时候,张翠山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的几个师兄,为什么会变得这么高深莫测。
“十年于我如一日,可怜江湖已百年。”张翠山喃喃道。
殷梨亭叹了口气道:“五哥,你也不必伤怀,如今已经回来了,那么我们武当七侠就又团聚了,这个江湖,还是我们的!”
张翠山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我一路走来,就听江湖上都在传言,说武当已经归于少林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殷梨亭脸上的表情一滞,不知该怎样回答了,但是张翠山一再追问,只好无奈说道:“这个,是小弟的罪过了。”
张翠山问:“快说!”
殷梨亭道便将他与纪晓芙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又把自己夜入少林的事也说了出来,听的张翠山又气又笑,想骂他又骂不出口。
“你呀!当真糊涂!”张翠山最终还是一巴掌落在殷梨亭后脑勺上,一如小时候他犯了错那样,“那如今你与纪姑娘的事怎么样了?”
殷梨亭叹了口气道:“虽说我们已经得到【九阳真经】全本了,但是这件事事关重大,我并没有像她透露,而且峨眉派五年前失去了十几个弟子,虽说这五年又培养了一批优秀的弟子,但终究时间太短,还未成器,所以她就更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峨眉了,我两的事,就只好这样拖着了。”
张翠山摇摇头道:“孽缘啊。”
不过经过殷梨亭这样一说,他心头的一块大石也算是放了下来,因为毕竟三哥俞岱岩会被人打伤,缘由还在殷素素使计毒昏了俞岱岩,才会导致他被阿二阿三等人趁虚而入。如今俞岱岩不但被治愈了,而且还找到了凶手,虽然没有杀了他们报仇,但那也是因为俞岱岩要亲手报仇的缘故,所以殷素素打伤俞岱岩的事,便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殷梨亭这时开口道:“好了五哥,小弟也告退了,你也好好休息吧。明日我再来找你们。”
张翠山点头道:“嗯,你去吧。”然后他目送着殷梨亭离开,望着门外怔怔出神。
这时一双玉手环住了他的脖子,一个温香软玉的身体紧贴在他后背上。
“五哥,五哥。”殷素素将脸贴在张翠山后背,喃喃自语。
张翠山拉住妻子的手,说道:“等三哥出关了,我们便去跪在他面前,请求他的原谅罢。”
殷素素点点头,没有说话。
张翠山接着说道:“这个结若是不解开,终究是个刺,不论是我们,还是三哥,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宽的。”
殷素素还是点点头,没有说话,但是张翠山却感受到自己后背缓缓湿了一片。
张翠山将妻子拉到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道:“还记得我们的诺言吗?终生终世,不离不弃。”
殷素素再也忍不住,一头扑在张翠山的怀里,眼泪如雨水般溢出,宣泄着自己内心的苦楚。
张翠山紧紧抱着妻子,抚慰着她的心灵。
一时间房间内除了张无忌均匀的呼吸之外,便只有殷素素低声地啜泣。
之后几天,张翠山带着妻子和醒来后的张无忌,分别拜访了武当其他五侠——除了闭关未出的三侠俞岱岩,整个武当山也都知道张五侠携妻带子归来。
而宋远桥也将【九阳真经】传给了张翠山,不过张翠山还是决定等拜见了恩师,得到恩师的首肯之后再行练习。
可是等了几天之后,眼见着张三丰百日寿辰来临,也未见老道和俞岱岩出关,众人不由有些着急,但又不能去打扰老道闭关,只得整日在老道门外守候,尤其是张翠山,他期待着老道出关后第一个见到的人,能是自己。
不过老道未出关,但是受到邀请的各门派人士却都已经逐一到来,宋远桥便安排张松溪去接待众门派来贺寿的人,不过张松溪告知宋远桥一件事,却让两人心中对这场大寿,隐隐有些担忧。
紫霄宫内,张松溪与宋远桥,俞莲舟,张翠山,殷梨亭,莫声谷,还有宋青书齐聚一堂。
宋远桥道:“各位师弟,恩师百岁寿辰在即,各门各派都有人前来贺寿,不过四弟近日却发现一件事,我两人都觉得此事不同寻常,不过恩师闭关,所以此事我们决定告知几位师弟,也好让大家心里有个准备。”
莫声谷道:“大哥,究竟是什么事啊?”
殷梨亭则问道:“难道是寿辰有什么变故么?”
宋远桥对张松溪点了点头。
张松溪站起身来,说道:“少林!峨眉!华山!崆峒!昆仑!俱未来人。”
俞莲舟皱眉道:“莫非是没有收到请柬?”
张松溪道:“所有分发请柬的门派,我们都收到了回信。”
张翠山道:“莫不是路上有什么变故?”
张松溪道:“据其他到访的门派说,路上并未遇到什么变故。”
莫声谷道:“那便是不想来了!”
张松溪道:“五大门派齐齐不来?”
莫声谷一摊手:“那还能是什么原因?”
张松溪朗声道:“问题便在这里。若是他们不来也就罢了,怕就怕,他们是一齐来!”
俞莲舟皱眉道:“你的意思,他们是相约好的?可是为什么?”
张翠山开口道:“恐怕,还是为了小弟。”他一开口,众人便把目光看向他。
张松溪点头道:“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莫声谷一拍椅子,忽的站起身来:“来就来,咱们武当还怕他们?”
宋远桥呵斥道:“些许宵小不足挂齿,可是搅扰了师父的寿辰,我们这些作弟子的,还有脸吗!”
张松溪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要来,我们挡不住。不过他们所当真敢来,哼,我武当也该正正自己的声誉了!”
一时间,众人不由得想起五年来武当派屏气息声,被江湖众人各种耻笑,被少林寺各种羞辱,所有的郁气、怒气、怨气,全都在心底蹦发,一片又一片的气势在众人身上涌出,整个紫霄宫隐隐颤抖起来,而紫霄宫上空,原本被一团阴云遮掩的曜日,突然刺下一缕金光,将正团覆天的阴云劈成两半,下一刻,万道金光刺破长空,撒向紫霄宫顶,将整个紫霄宫顶照的一片金光闪闪,望之令人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