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单看如今的天山童姥,那的确是一副魅惑十足的模样,很难想象会有人以这种暴力的手段来对付她,但宋青书却像是铁石心肠一般,一脚又一脚地踩着对方,心中还隐隐有些明白三叔之前踩空性的感觉了。
再说天山童姥,以她的功力而言,虽然并不能说可以轻松把宋青书给收拾了,但是也绝不会被他打的这般狼狈,但偏偏此刻她体内的内力像是突然蛰伏一般,浑然不受自己控制,而且周身上下隐隐有一股疼痒酸麻的感觉传来。
天山童姥猛然一惊,这种感觉怎如此像是中了【生死符】一般?!
她强行运气周身,趁着宋青书抬脚的空挡,腰身一扭便顿时消失在宋青书脚下,再出现时,已经是不远处的雪地上。
宋青书眉头一挑,又是这种身法,方才自己就着了好几次道了,这究竟是什么武功,想到此处,他便问了出来:“你这,是什么身法?”
天山童姥此刻已不负之前的娇魅,水嫩的脸蛋上尽是鲜血和雪土的污痕,甚至半边脸已经充血肿大,满头青丝也是凌乱不堪,一副饱受凌辱的样子。
“你方才,做了什么?”天山童姥看着宋青书问道。
宋青书一甩手中长剑,只见一捧冰水自脸上飞溅,却是之前天山童姥所做【生死符】,被宋青书用长剑击碎留下的残渣。
“你猜?”宋青书突然咧嘴一笑,模样甚是可憎。
天山童姥心中一突,猛然问道:“生!死!符!”
宋青书点头道:“答对了!”
“我杀了你!”天山童姥张牙舞爪就要冲过来,但见到宋青书长剑一扬,便止住了身形,心中退意顿生。
也不怨她想跑,实在是她心中清楚自己的情况,被种了【生死符】,周身痛痒酸麻百味俱全是小,全身功力无法使唤,这才是最要命的,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中了生死符的人,会无法抵抗施符人了。不过让她感到幸运的是,自己这门身法,有没有内力都能够运转起来,这才是她保命的根本。
宋青书却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冷哼一声道:“怎么?现在想跑了?晚了!”
天山童姥双目圆睁,怒道:“你是非要杀我不可么?这又是为何?”
宋青书道:“吃人心算杀你的理由吗?”
天山童姥道:“你何时见我吃人心了?”
宋青书一愣,猛然回头看向吴常,心中闪过一丝疑虑,难道这一切都是他在骗我?
吴常听到天山童姥这样说,也是一愣,他可是亲眼所见天山童姥吃人心血的,怎的如今又不承认了?
可还未等两人反应过来,眼见宋青书转过头去,天山童姥猛然脚下连动,迈出几个特异的步伐,整个人便拉出一道虚影,倏忽间消失在宋青书几人面前。
宋青书没看到,吴常却是看的真切,他忙指着天山童姥消失的方向,张口欲说,可话卡在嗓子眼,却是急忙吐不出来。
宋青书见他面色有变,再转过头来,就发现哪里还有天山童姥的身影,就连那些黑衣人也都不见了,看她们离去的方向,正是来时的方向。
杨瑶琴这时走了过来,她看着宋青书,脸上难掩羞涩,但还是开口问道:“追吗?”
宋青书听她说话,回头一看,目光却落在杨瑶琴胸脯之上,尽管此刻杨瑶琴已然穿好衣衫,没有露出半点皮肉,但之前刚刚苏醒时的那一抹雪白殷红,却是让他神飞天外,久久难以回魂。
杨瑶琴发现宋青书的目光,直接一掌推在他胸口,手中内力尚未喷吐,却摸到宋青书结实的胸肌,顿时又闪电般缩了回去,脸上红的滴血,却是不敢再抬头看他,也不敢再说话了。
宋青书见她实在羞涩的不行,忙收回目光,朝着胡奎走去,边走边说:“天山童姥不急着杀,可若是不救他,恐怕他活不过一时三刻。”
说罢,宋青书便走到胡奎身旁,看着躺在地上浑身血污的汉子,宋青书也不由得有些敬意,这个男人的确是条汉子,而且能在自己昏迷时,没有逃跑,反而去抵挡那个他畏之如虎的天山童姥,即便是被对方引诱【生死符】发作,也没有一句求饶的话,宋青书虽然不知道【生死符】发作时怎样的痛苦,但是单看胡奎这幅模样,也知道是生不如死。
胡奎似乎听到动静,勉强睁开眼睛,看到宋青书站在自己面前,便对宋青书露出一个微笑,然后轻声说道:“我活不了了。”
吴常在一旁不断将银针一根根插入他的体内,口中连连说道:“谁说活不了的?有我在,你就活的了!”
胡奎抬了一下手,却没能抬起,自嘲地笑道:“行了驼子,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莫在哄我了。”
而后他又看着宋青书道:“少侠,我想求你件事!”他这是准备交代后事了。
宋青书没说话,胡奎继续说道:“我家,在……”可还没等他说完,宋青书便一手按在他的胸口,体内先天之炁如丝如缕输入进他的体内,修补着他的伤势。
“你家在哪跟我没关系。”宋青书开口道,“有什么事你还是自己去办吧!”
“这……”胡奎猛然感觉到一股内力如涓涓细流,开始在自己体内穿梭。所过之处所有受伤的经脉全都陷入一种温暖生机的感觉中,这让胡奎认为自己死不了了。
片刻之后,宋青书站起身来,再看胡奎此刻已经能够直起身体,开始自主运功恢复。
吴常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方才还仿佛回光返照一般的胡奎,片刻之后就能活蹦乱跳了,这是什么功夫。
“你们就留在这里罢,瑶琴,我们走。”宋青书一抬手,武当剑飞回,而后倒提长剑,朝着天山童姥离去的方向走去,杨瑶琴紧随其后。
看着两人走远,吴常这才问胡奎道:“老胡,你说这少年,能杀了天山童姥吗?”
胡奎闭目开口道:“且看着罢。”
吴常叹了口气:“杀了又如何,你我一样会生不如死,只不过,这次就真的死了。”
胡奎没有言语,自顾运功。
吴常也不再多言。
再说宋青书与杨瑶琴一路朝着缥缈峰而去,很快两人便发现,周围云雾渐浓,朝远处看去,隐隐有一座高峰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看不真切。
宋青书看着那座高峰道:“难怪叫缥缈峰,原来是这样来的。”
杨瑶琴点头道:“这幅景象,在中原却是看不到的,这么美的地方,却住着吃人心的邪魔,当真是玷污了。”
“那我们便去清孽障,荡妖氛!”宋青书淡淡说道。
两人很快便来到这座雪山的尽头,缥缈峰已经是近在眼前了,可是一道万丈深渊却横亘在讲座雪峰之间,山间罡风肆虐,如鬼夜哭的呼啸声响彻山巅从未停止,更夹杂有铁链晃动与吱呀摇曳之声,多重声音杂糅在一起,仿佛是一曲响乐,但却听的人心烦。
出现在两人面前的,赫然是一根粗大的铁链,链接着绝壁两边,这根铁链由十几条细小的铁链交缠而成。
而在这条铁链旁边,另有一吊桥,摇摇晃晃在风里打颤,方才的吱呀声便是它发出来的。
“看来这就是那百丈涧了。”杨瑶琴看着那深渊,出神地说。
宋青书一愣:“什么百丈涧?”
杨瑶琴将吴常和胡奎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宋青书才点头说道:“的确名不虚传,这深涧没有百丈也有九十九丈了,若是不小心摔下去,定会粉身碎骨的。”
就在这时,两人突然发现铁链一旁的吊桥正晃的厉害,但诡异的是它旁边的铁链此时却稳稳当当,不见丝毫晃动。
有人!宋青书猛然醒悟,一个闪身来到吊桥之前,再一窜便上了吊桥,双脚一站定,便感觉脚下忽起忽沉,像是站在船上一般,令人非常不适,可是还没等他过桥,便看到眼前云雾消散,对面露出两个黑衣人来,只见两人都是高举一把长刀,此刻突然看到宋青书已经站到桥面上,便猛然砍向栓住吊桥的绳子。
下一刻,整个吊桥便向着深涧中塌去,宋青书便感觉自己脚下一空,猛然向下坠落。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得脚下一借力,便回到雪地上,眼睁睁看着吊桥坠落下去,然后重重地撞到自己这一侧的山壁上,顿时木块横飞,七零八落。
那两个黑衣人眼见吊桥摔落,这才松了口气,而后又在宋青书与杨瑶琴的注视下,毅然来到了铁链这边,其中一个黑衣人一刀砍在铁链上,却只将自己的刀口崩飞一块,而铁链却是完好无损,眼见如此,他只好恨恨地看着一看宋青书,而后拉着另一个黑衣人便要走。
宋青书眼见两人就要离开,冷哼一声,在两人惊诧的目光下,竟然挥舞手中武当剑,照着那粗大的铁链就是一斩,只见那剑身上青光闪动,轻而易举便将粗大的铁链给砍断,就在铁链断裂的瞬间,宋青书手上一挑,那断裂的铁链便高高扬起,然后越过百丈涧,再重重跌落在那两个黑衣人身上。
“噗”地一声,两个黑衣人连惨叫都来不及说,顿时便成了肉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