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西不知道离火观的人回去后是怎么想的,她只管自己爽快,要是她今天揍的是离火观观主本人,她的心情怕是会更加爽快。
不过这份悠闲也只持续了半天。
临近傍晚的时候,林飞文敲响了她的房门。
池西睡了个午觉,把这几天缺的睡眠都补起来,开门的时候睡意还没有完全褪去,“怎么了?吃晚饭了吗?”
林飞文:“……”
他因为下午的事情,激动了连午课都没有做,光顾着和其他师兄弟吹牛了,导致其他人都想要来拜访池西,亏的他说起池西在睡觉,这才没有人过来打扰。
尽管如此,其他人还是躲在暗中偷窥。
池西注意到周围鬼鬼祟祟的视线,不同的人在不同方向探出一个脑袋,自以为藏的很好。
池西感觉到其他人的好奇,她也没放在心上,又重复了一遍,“是来找我去吃晚饭吗?”
林飞文才回过神,赶紧摆摆手,“前辈,离火观的居光长老和正阳观的学海长老来了!师父让我赶紧请你过去。”
他着重强调了赶紧两个字。
池西挑眉,离火观的人才被灰溜溜打回去,这么快又来一个人,还带着另外一个道观的长老,她微微一笑,“成,那我们先过去瞧瞧。”
林飞文赶紧点头。
还是在中午会见吕毅他们的那个大殿。
池西走进门,就看到青云道人严肃的样子,没有一点面对吕毅时的不耐烦,他对面坐着两个人,两人皆是一副和善的样貌,一个天生笑脸,温温和和的,另一个则是慈眉善目,好脾气的样子。
这是头铁的不行,改换策略了。
池西不动声色,和林飞文一起走到大殿里。
青云道人看到他们进来,连忙站起来,“这位就是池西道友,池西道友,这两位就是离火观的居光长老和正阳观的学海长老。”
池西态度冷淡,点了点头。
离火观的居光长老正是那位天生笑脸的道士,他也不在意池西的冷淡,上来就冲着她行了礼,放低了姿态,“池西道友,幸会幸会。”
“先前我们离火观的弟子不懂事,得罪了道友,还请道友海涵,不要见谅。”
池西摆摆手,微笑着看他,“不碍事,反正也替你们道观的祖先教训过他们了。”
她说的没错。
以她的辈分,就算教训这几个道观的观主也丝毫没有问题。
但在外人看来,她一个白白净净又年轻的小姑娘开口替离火观祖先教训人,说是大言不惭也不为过。
好在居光是真的好脾气,只觉得池西和其他人说的一样,年纪小,口气却不小,但也只是想想罢了,他为人佛系,一点也没有生气,“道友不介意就好。”
池西:“……”
她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这也能接受。
正阳观的学海也是个好脾气的人,他捏了捏下巴的胡子,“我与居光两人前来是为了跟道友汇报一下情况,这事儿也是下午的时候才发生的。”
池西听到他们这个开头就觉得罚恶司坑了自己,眼看他们长篇大论,她连忙开口。
“不如,我们边吃边说?”
学海:“……”
居光:“……”
第45章观主她不想取标题的一天……
青云道人连忙让林飞文去领饭,索性直接在会客的地方摆了张桌子,倒是没有让居光和学海跟着去食堂。
林飞文去领饭的空当,青云道人扭头看向池西,“道友喝茶吗?”
池西摇头,“不用了。”
止一观的饭菜还挺好吃,她不能这会儿喝个水饱。
青云道人又问候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无外乎是昨夜睡没睡好,住的习不习惯,伙食吃的好不好一类的话,愣是被他长篇大论说的很是重要。
池西又回答的耐心。
两人一来一回,旁边的居光和学海都搭不上话。
直到林飞文领饭过来,一一摆正,青云道人喊他们吃饭时,居光和学海才起身。
两人竟是也不觉得被冷落,仍挂着笑脸。
青云道人心道这两人不愧是号称最佛系的道士。
但仅凭面相和脾气,就认定他们好欺负,那可大错特错,这两人手上沾的鬼怪不少,更别提对各自道观的衷心了。
曾经有人出言侮辱,硬生生被他们打到差点没命。
青云道人怕池西涉世未深,被这两人表象蒙蔽,还专门冲她眨了眨眼,给她暗示,可惜池西已经被饭菜吸引了目光,完全没有接收到他的提醒。
池西自然面朝正门落座。
居光看她落座,动作一顿,不动声色,等到青云道人等人坐下以后,他和学海两人才落座。
整个饭桌上,以池西为中心,其他人以左右排开。
一顿饭下来,只有池西吃得香,连吃了三大海碗,止一观用的还是那种大碗,别说一般小姑娘,就算是普通成年人的饭量都比不上她。
居光笑眯眯等吃完饭,“道友真是好胃口。”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池西神色冷淡地点头,根本没有接话。
反而是露出一副“你们可以说了”的表情。
居光难得被噎住,他想起吕毅回到离火观后那副阴沉的样子,什么话也不说,直到观主亲自发问,他才将事情交代了。
吕毅的实力不说顶尖,能够坐上离火观的长老之位,实力也不弱,在池西手上却没有撑过一招。
在知道他被派遣过来与池西接触后,吕毅只说了一句——
对方有意针对,嚣张至极,万事小心。
居光本来还想着吕毅脾气暴躁,一个小姑娘再嚣张能嚣张到哪儿去,如今却觉得他还评价的过于中肯,她何止嚣张,简直是目中无人!
池西见他不说话,挑了挑眉,看向学海。
后者接收到她的目光,下意识挺直腰背,显出几分乖巧姿态,“我与居光道友要说的是两件事,只是一些小线索罢了,事情要从前两日我观弟子前往城中村做法事说起……”
池西打断他:“长话短说。”
学海:“……”
他也心哽了一下,见池西面色如常,不像是刻意和他过不去。
想想在来的路上,他听居光提了两嘴,说这小姑娘有意针对离火观,还说吕毅的暴脾气一点就着,除此,也没提别的。
眼下看来,小姑娘或许是把他当做和离火观一伙的了?
总不至于正阳观也得罪了对方?
学海心里盘算着,面上却没有被打断的不高兴,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三天前有孕妇难产,一尸两命,结果停尸的时候,灵堂除了怪事,传出有人害了孕妇,那家人就报警了,警察那边抓到了凶手,但灵堂却没有因此平静下来,就赶紧联系了我们。”
池西抬了抬下巴,表示自己在听。
学海又说道,“那名弟子专门请灵体俯身,借他的口说话,却没想到对方根本不现身,他找遍了周边,灵体凭空消失了。”
事情到这里,还没完。
那名弟子回来第二天早上突然昏迷,幸好那时在做早课,有位厉害的长老在场,从他皮肉下面发现了一只虫子,当时那只虫子已经蠕动到了他的胸腔,要是再晚一些,侵入心脏,就麻烦了。
学海说道这里,也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是一只尸蟞。”
其他人脸上多少有些惊讶,尸蟞只在一些古老的墓室里出现过,以吸食尸体腐烂的血肉为食,即便吃完了墓室里的尸体,它们也只会陷入沉睡,不会死亡,等有人进入古墓内,血肉的味道又会降它们重新唤醒。
尸蟞怕光怕火,一只尸蟞不可怕,但它们以成千上万只扎堆过活,那就是一股很恐怖的力量了。
池西听完,嘴皮子动了动,“那和生魂失踪有什么关系?”
学海在她的注视下,下意识想伸手捏自己的胡子,却又硬生生没有抬起手,他轻咳一声,“那孕妇的魂体失踪,又莫名出现尸蟞,我们怕也是同一伙人所为。”
池西没表态,看向居光,“你呢,有什么消息。”
居光这边的事情更简单一些,同样是警察联系道门,说是路口接连出现一些人被撞,奇怪的是,大白天的,他们从监控里看不出任何人撞了他们。
他沉吟了一下,不等池西主动询问,“虽然听起来简单,但也怕是地缚灵或者生魂作祟,为什么寻常的生魂被抓走,但这人却没有被抓呢?”
池西:“……”
这两人表面诚意满满,一上来还给她道歉,实际上,他们却是四观对她的一次试探。
如果她全都接下,那之后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必然接踵而至,耗也能让她耗死。
如果她拒绝不接,他们又觉得她临阵退缩,不足以成事,之后办起事情来也会阳奉阴违,拖延至极。
她没有马上开口。
居光和学海对视一眼,还是居光开了口,“道友对着两件事情可有什么看法?”
池西:“有啊。”
她抬起头,面露认真,“先说城中村那边,妇人难产时是什么情况,警察把谁当凶手抓了,那人又为什么要动手?贵观弟子去了那里,接触了什么,又是在什么时候沾染了尸蟞?可否有派人再去看过情况?”
她看着学海,“长话短说,要说关键信息,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学海:“……”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池西又说道,“既然你觉得是地缚灵或者生魂在路边停留不走,有没有派人把它接回来?或者超度?”
“难道任由它在那里捣乱,还要等对方发现有个遗漏的魂体再来带走?”
居光:“……”
池西说话速度极快,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他们回过神,池西已经站起来,面色往下沉,“什么都没有做好,你们来跟我说什么?是阴差托梦给你们说的不够清楚,还是你们两个道观的观主年纪大了,连意思都表达不清?”
居光听到池西贬低离火观,脸上的笑意逐渐淡去,“道友慎言。”
池西嗤笑,“你们想我过去看情况也行,丑话说在前头,与此次事件无关,我可还是要收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