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最近常在各种新闻上搅风搅雨的罗沫,门口的九个人心情复杂。
林文赋干巴巴地问:“你不是混娱乐圈的吗?”你他么到我公司管什么闲事?
罗沫微微一笑:“不才,昨天刚辞职。”
林文赋一顿:“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要进律法圈了。”
罗沫摇摇头:“那倒没必要,我对这一行也不通啊!”
林文赋就笑了,他走进办公室,身后跟着的8人也都进来了。大家各自找了地方坐,但很明显,9个人分成了两个帮派,坐在了办公室的两边。
只有林文赋走到自己办公桌那处坐下,然后看向罗沫:“既然你不准备在我们这一圈混,我也不多说什么。不过,你说你代替杨浦尚来辞职?”
林文赋抬头看向杨浦尚,只见杨浦尚依旧如平时一般,对着林文赋露出和蔼的笑容。
林文赋撇开头,避开他的目光,他问罗沫:“你凭什么代理他?”
罗沫微微一笑,双手十指交叉,看着林文赋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和他算是没有血缘的亲戚关系,你大可以把我当成他的妹妹。”
林文赋大笑:“哈哈哈哈哈……妹妹?罗小姐,我看你也不是一般人。关于《成就青春》的成功案例我听我朋友说过了,他也是商界上有头有脸的人,和我说起你来都不得不夸一句‘奇人’。”
罗沫:“过奖。”
林文赋冷了脸色:“就以你的手段来说,哪怕罗家不接你回来,我也明白你定可以混出自己的事业。换句话说,以你的能力不可能受困在那乡下的地方。你说你是他妹妹?那你知道他刚出来时是什么样的吗?有多惨吗?这些年,你这样的奇人妹妹又在哪里?”
林文赋能在这样的世界里将一个男人捡回家,杨浦尚当时的状况必然不是太好的。如果有这样有本事的妹妹,杨浦尚当年可怜巴巴的时候,为什么没人管?
还用的着他林文赋来施舍这个善心?
罗沫透过交叉的双手看向对面的男人,两人之间仿佛电闪雷鸣一般,办公室里静的可怕。其他人自从进来就不曾说话,也不曾和杨浦尚问好。
而杨浦尚对于这些,仿佛也已经习以为常。
罗沫最终笑着问:“林先生未免管的太宽了,我这些年在哪又有什么关系?和你什么关系?”
林文赋听了更是火冒三丈:“怎么会没有关系?10年前他在路边是我把他捡回来的,10年了,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妹妹。我不问问?对得起我对他十年的照顾吗?”
罗沫挑眉:“照顾?杨浦尚也不是小孩子了,我是不是他妹妹,你问他不就好了?”
林文赋一顿,咬牙切齿道:“……他就一老好人,你要是事先和他通过话,他绝对会帮你圆谎。”
杨浦尚看向林文赋,有点不服气,你才老好人,我是因为你是恩人才对你好的。
罗沫却笑了:“老好人啊?既然你能这么说他,说明他也帮你不少了。不过,我看着你包括他们平时也没少欺负他啊!”
话到这里,坐在茶桌前的一个穿着深蓝色包臀裙和白色衬衫的女人突然就狠狠转头看向罗沫,她双手环胸,理智成熟的模样带着讥笑:“欺负他?你可搞清楚了,这10年来,他可都是我们在养的。再说,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罗沫保持着脸上的微笑问:“这话什么意思?他自己没有工作吗?你们莫不是忘了10年来,他在金牌律师所做了整整10年的实习生?他可以养活自己。”
女人有种被逗笑了的感觉,她起身走到罗沫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椅子上的罗沫,然后问:“你如果真是他妹妹,你就应该知道,他不过是个黑户。黑户有资格转正吗?你去问问,哪个公司给黑户转正的?没有我们,他连工作都找不到。”
罗沫脸上的神情并没有因为这句话有任何的变动,甚至非常的淡定,还带着笑容:“你稍等一下,我和他再商量一下。”
罗沫起身拉着杨浦尚出门,两人躲到休息室后,罗沫瞪大眼问杨浦尚:“你当时不是说你有身份证吗?”
显然,女人知道杨浦尚没有身份证这件事情,超出了罗沫一开始准备处理的范围。
杨浦尚点点头:“嗯嗯,有啊有啊!”
罗沫摊开手:“那身份证呢!!!”
杨浦尚一愣:“身份证?两年前就过期了。”
罗沫一按额头,发现这又是一件超出自己预知的事情:“那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活动的?”
杨浦尚:“林文赋的。”
罗沫点头:“……行,这不是关键,他能借你身份证,说明他们清楚你和身份证上的人不是同一人,你告诉他们的?”
杨浦尚摇摇头:“不是我说的,我和身份证上的人长的也不一样啊!“
罗沫傻傻看向杨浦尚:“……有道理。”不过,这个对于妖怪来说,问题似乎不大。
杨浦尚:“再说,死亡后两年后,那人的身份证也被注销了。”
罗沫:“……原来要注销的吗?”
杨浦尚:“恩。”
罗沫显然没想到杨爷爷这边在早期就出来了这么多的问题:“……我们换个话题,我从刚才他们的态度看出来,他们对你很奇怪。比如说,顾绮珊对你敌意很大,但是林文赋又不希望你离开?”
杨浦尚:“恩,我知道为什么。但是我也累了,不想留下了。”
罗沫一愣,看他的样子竟然有些伤心,就小心地问:“他们伤到你了?”
杨浦尚笑了,有点勉强:“我是妖精,伤不到,但也可能……是有点伤到了。”
罗沫便不再问这个,10年的时间,对于妖怪也不短。这段时间,是他们之间经历的,罗沫所不知道的事情。
所以,她转转开话题建议道:“你跟他们相处了十年,这之间的事情,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今天这个辞职看来不是我能插上手的,既然是要断,爷爷是不是要准备自己和他们说清楚?”
杨浦尚点了点头,倒不为难:“没有问题。”
罗沫:“……我有点担心。”
杨浦尚握拳:“不用担心,我是铁石心肠的妖精。”
罗沫就非常配合的鼓掌:“……哇哦,爷爷好厉害。”
杨浦尚就笑:“其实你知道吧?我的能力是梦境,我可以进入别人的梦境也可以给别人制造梦境。基于这个能力,有时候我能轻易看出一个人是否撒谎。但是,人是复杂的生物,我的这个能力,并不能看透大部分人。”
罗沫就继续夸:“这已经是很厉害的能力了。”
杨浦尚给罗沫倒了杯水递给她,然后走到窗边。窗户对着马路,楼下是熙熙攘攘的行人和汽车。
杨浦尚想着自己在这里的10年生活,淡淡开口:“但是有时候,知道的多了,却不一定是好事。罗沫,我知道很多我和他们之间的事情、问题,有时候想想,我也会伤心难过。不过我不后悔,他爷爷的半杯水救了我的命。”
——“所以,我也愿意相信林文赋不是坏人,我很欣慰……他的孙子是个愿意把可怜的人捡回家的人。”
罗沫想起过年那天,她来到这个公司,因为尚易雯和赵兰两人对杨浦尚的评价,这让罗沫很不满。
为什么那些人不曾帮爷爷在这个公司过的更好?
所以,她透露了一些对杨浦尚的报恩方式不太满意的话。
为恩人做事值不值得不是关键,而是对方对于你所作的事是个什么样态度呢?当他珍惜时,我们愿意以命想换。当他作践时,我们也会心寒心痛。
杨浦尚那时候也是这么笑着,带着淡淡的忧伤和罗沫说:“你有你的机缘,我有我的机缘。”
罗沫当时没说什么,她没什么资格。她愿意为罗小妹付出生命,不是因为曾经罗小妹用命救过她,而是罗小妹给了她罗沫一条命。
这一点,林文赋的爷爷也是。
所以,杨浦尚还恩这件事情在情在理。当时的罗沫无法反驳,只能任由爷爷独自思考。
然而,如今他思考清楚了,想要要离开了,他心情却没有罗沫以为的那么轻松。
大概气氛有些悲伤,罗沫笑着说了些她对于未来的美好幻想:“现在我来了,我也快报恩完毕了,你也是,而且以后洛洛也在。我们一家三口买一套房子,就住我三个人。在这个城市里生活,人类不是有句话叫大隐隐于市吗?”
杨浦尚果然开心地笑了:“好啊!但是,那……房子放谁名下啊?我们没身份证啊!”
“放罗小妹名下喽!她那么好,肯定不贪我们的钱。等下一次人口大普查的时候,我们就去做个人口登记,这样我们就都有身份证了。”
杨浦尚皱眉:“人口普查也不是随便就给你开户的……”
罗沫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我们让罗小妹帮忙,到时户口就挂在他们家。下山的妖怪们都是这样的,趁人口普查的时候补个身份证。”
杨浦尚有点懊恼:“早知道上次人口普查的时候,我就补上了。”
罗沫:“……你要准备和林文赋断了,难道还能把户口挂他名下?”
杨浦尚:“……”也是哦!
而此时,办公室的9个人也在杨浦尚和罗沫离开后发生了争执。
最先发难的正是顾绮珊:“你们他妈是不是疯了?我早就叫你们把他赶走,现在好了,招了个女魔头来。”
林文赋冷笑:“你怕罗沫啊?也是,现在都在传她被各大公司都盯着,谁都要挖她。你这种人和她比,就天差地远了。”
顾绮珊火冒三丈:“你什么意思?”
林文赋起身指着她的鼻子骂:“我的意思你不知道?说你狼心狗肺呢!”
顾绮珊一怔,反应过来后气地将手边的花瓶用力推倒在地,发出大大的摔碎声:“我狼心狗肺?是,杨浦尚他救过我。那场车祸被救的不是有6个人吗?我狼心狗肺?那你们这5人这10年又做了什么?再说了,这10年我们很照顾他了吧?去年他被人收买,我们追究了吗?还是让他留在了公司,白给他工资,够吗?”
顾绮珊冷笑着看向陆雅梦,冷嘲热讽道:“再说,你和你爱人结婚后,享受自己的小日子呢!这些年你管过他死活吗?你都和他断绝往来了,有什么资格说我?”
“能不能不要再吵了?”祖彦明皱眉说:“他本来就不是我们一伙的,何必为了他吵架?”
历景州冷笑:“你别忘了,当年你家里出事,被讨债的包围,也是你说的这个不是一伙的人第一个站出来帮你的。”
祖彦明一愣,就闭嘴了。
历景州扫了一眼所有人,然后说:“他曾经救过我,救过我们6人。所以,无论他是不是被收买,最终这事也没酿成什么后果。再说这10年,他帮过我们每一个人,或多或少都有。我们也都为了各自的利益放弃过他,所以,如果这次他真要走,我觉得我们应该放他走。”
陈晓风举手:“别扯我,我和他关系最普通,我没欠他他也没欠我。我这次来,也纯粹就是为了10年的关系,人道主义关心一下。不过,我赞同让他离开。我知道那场车祸,他救过你们,但是说实在,这10年来我们也是尽心尽力了。与其这样互相折磨,不如让他走吧!刚好罗沫也不是普通人,不会让他受苦的。”
林文赋顿时沉默了,顾绮珊冷笑着说:“装什么深沉呢?批不批?一句话。”
林文赋依旧沉默,那场车祸有他们其中6人。当时杨浦尚开着一辆摩托车赶来,他冲进巴士,从车头找到了车尾,首先将他救了出去。然后才回头去救其他人,这件事情,让林文赋至今想起来都会心颤。
有一个愿意为你拼命的人,他本该也和他交心。但这些年,发生了太多事情……
让他们关系最为恶化的,便是公司去年收到了一个杨浦尚和敌家公司老总见面的照片,没多久就见到他进入自家公司的资料库,虽然最后,他什么也没拿。
很快,传出敌家公司花大价钱挖他,一时,他们几个股东就开始长达一年的战争。
是否让他离开,但他又救过他们,这一个矛盾几乎成为了爆发的点。
顾绮珊:“你在想什么?有什么好想的?他救过我们,我们没救过他吗?捡到他的什么他什么都不会,没有我们可能早就饿死路边了。再说,就他想偷我们的绝密资料的事情,送到牢里,牢房都吃不完,我们也算事放过他一马了。”
陆雅梦也淡声开口:“老林,10年了。一场车祸,他救过你。你照顾他十年,我们不欠他了,你该从这个恩情里面出来了。”
林文赋依旧沉默,他是第一个捡到杨浦尚的人,他们一起相依为命了3年,感情和其他人自然不一样。
罗沫正好此时推门进来,笑着说:“那个我和杨先生商量过了,我们确定要辞职,其他的话就不多说了。批不批你们看着办,不过他今天就会跟我离开。如果你们觉得不合理,刚好,你们也都是律师,直接告我们就好。”
顾绮珊眯眼看向罗沫:“你说什么?”
“告?”林文赋笑了:“杨浦尚,还记得你10年前是在哪里被我捡到的吗?你就这么走了?”
杨浦尚听了这话,没有难堪。这一刻,10年来的心结他突然打开了,也放下了。
他从来没有和林文赋说过,那3年他为什么和他形影不离,并不是要帮助林文赋发家致富,是因为林文赋命中有一劫,是死劫。
在他帮林文赋渡过死劫,也正是林文赋他们说的那场车祸后的第二年,林文赋和顾绮珊签署了一份协议,这一份协议定下了杨浦尚10年的实习生生涯。
而这,也从这个协议开始,杨浦尚和他们九人渐行渐远,有些甚至成为了死敌。
听到林文赋的质问,这一刻杨浦尚笑了,5600年的妖精原以为不会在意,却也会伤心的。被怀疑而伤心,被人防备而伤心,被人一次次伤害之后……也伤心。
所以这一次,他选择说清楚。
他认认真真地看着林文赋,一字一句在这些人耳边丢下一个炸弹:“那一天,不是你们捡到我。是我在等你,我坐在那里等了你一天一夜。”
原本高高在上的几人,包括林文赋在内的全部人都一愣,然后他们呆呆地转头看向杨浦尚。
杨浦尚还是和任何时候一样,穿着一套正经的工作西装,廉价的仿佛路边一套200的那种。
他的发型10年来都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长至耳朵中部,眼镜也是常年戴的那一款。
第一眼看着,就像是十分精明的人,很容易欺骗到陌生人。但接触的久了,就知道他即迷糊也迟钝的性格。
这10年来,他从来都是安安静静地做事,连话都不爱多说。每每笑起来的时候,憨厚中,又充满了一种温柔和包容。
10年来,他对他们有救命之恩的时候,是这样的笑容,不曾要回报。他对背叛他们和敌方公司的人见面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笑容,不曾亏心。
现在,依旧是这个笑容,仿佛一直都是他在包容他们9个人幼稚的行为。
他甚至说:“那一天,我不是被你们捡到的,我是在那里等你们。”
笑话!!!
林文赋激动的立马站了起来,喊道:“不可能,不可能,那一天你在那里坐了有5个小时。我们吃完晚饭,又去了卡拉ok,出来的时候你还在那里。”如果,他被捡到这件事情都不是真的,那他们这些人自诩对他有恩,岂不是一个笑话?
“恩。”杨浦尚点头:“我在等你,所以我一直在那里。因为我知道你会去那里……”
林文赋笑了,仿佛对这个天大的笑话或谎言感到可笑。他质问杨浦尚:“你等我做什么?图给我们做10年的实习生吗?”
顾绮珊身边的陆雅梦也看向杨浦尚,一直淡定的脸上,此时也露出了一丝迷茫。
杨浦尚说:“图心安,图我将来能一帆风顺?”图我渡劫时,能没心魔。
陆雅梦听了这话,放心了,她大笑着指着杨浦尚对林文赋说:“我没说错,林文赋你看吧!他就是图你的钱,你这回信我了吧?”
林文赋看向杨浦尚,杨浦尚一脸的坦然,林文赋问他:“雅梦说的,你认吗?”
杨浦尚却说:“我认不认并没有关系,是你怎么想?”
林文赋:“那你告诉我实话?那一天,你为什么坐在那里等我?只要你说了,我就信。”
杨浦尚苦笑:“我说了,你也不会信。但……我会让你信,我也能告诉你,我坐在那里等你,是为了报恩。”
林文赋:“???”
杨浦尚:“简单来说,如果换算一下……就是你爷爷曾经给了我爷爷一饭之恩。我们家是这样说的,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所以,我来替我爷爷报恩。”
当下,全办公室的人都呆了。
报恩?
林文赋:“哈?你拿什么报恩?你连身份证都没有。”
“我们从卡拉ok出来的时候,你穿的破烂,衣服袖口都是黑色的,你记得吗?啊?你坐在路边,手里拿着别人施舍给你的一块钱,你记得吗?我上前,你告诉我你肚子饿,你记得吗?你第一顿饭都是我花钱请你吃,连筷子都是我教你怎么拿的!你现在告诉我你是在等我?你觉得我们9个会信吗?”
杨浦尚见他很激动,便安抚说:“你不要激动,我说这些是因为我要离开了。而且此生可能不会再回来,所以才想着告诉你。有些误会太长久了,也该说清楚。”
他带着笑容,还是那样温和:“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一一道来。首先说你爷爷,我还记得你爷爷当年喜欢穿藏青色的褂子,但是那时候的褂子都流行白色。你爷爷有1高、你爷爷喜欢吃白菜焖螃蟹、你爷爷是国字脸、你爷爷额头处有一个胎记。关于你爷爷的事情,我知道很多。”
林文赋听了这些话,顿时一脸呆愣地坐了回去,他从来不曾和任何人说过爷爷的事情。
而杨浦尚还在继续说:“我爷爷说你爷爷人很好,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有一年闹干旱,粮食都绝收了。那一年,你们家饿了肚子,可是你爷爷还是分了一碗地瓜皮给了一个小女孩。因为这件事情,被你奶奶打伤了,在手肘那处留了疤,一直没消。”
林文赋呆呆地抬头看向杨浦尚,一时,什么话也不说不出来。
看见林文赋的反应,其他几人脸上的神色也都有些难看,陆雅梦的反应最为大:“你胡说,我不信。”
杨浦尚沉默,陆雅梦还在尖叫:“这里有11个人,你就问问,谁会做10年的实习生?图什么?这算什么报恩?”
果然,在场的几个股东都面面相觑,互相之间也不明白杨浦尚这些年为什么坚持了下来。
杨浦尚:“在我决定报恩前,我跟过林文赋一段时间。我看见你在学校的图书馆里不断地招收好的同学,因为你没有能力聘请更好的律师。最后,只有你们9个人走到了一起。而林文赋你甚至给老师打免费工,只为了从老师那里知道一些有用的消息。你希望,得到的消息,能够更好的帮助公司。”
“所以,我决定帮你。我说过,你的爷爷在灾年的时候对一个女孩有一饭之恩。那个女孩如今是一个大企业的女老板,林文赋你在金牌律师所的第一笔投资,是我找到她,并将当年的事情告诉她,然后劝她投资的。”
林文赋一愣:“……你说周老板……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
杨浦尚点头:“恩。”
林文赋抖着手拿起桌上的水杯:“我会和她求证你说的是否真实,还有呢?你一次性告诉我吧!你还知道什么?”如果,这10年未认识之间,他就在帮我们这家公司的话,那我们这10年……对他做了什么?
杨浦尚走到他面前:“如果你想听,那我告诉你,我不仅知道10年前的事情。我也知道……这10年来的事情,包括你们对我的想法。”
“啪”林文赋手里的水杯掉在了桌上。
杨浦尚继续说:“当时你和顾绮珊准备交往的时候我阻止了你,你因为我刚救过你的命,所以没有问原因就放弃了她。这件事情的理由,我也可以告诉你了,现在你成功,再听当年的理由大概也不难受了吧?”
他沉默了一瞬,才开口接上:“因为当年,顾绮珊的父亲和兄长觉得你是穷小子,很看不起你,他们想找人砍你的手。你还记得自己那时候回来和我说,你被人跟踪了吗?我可以保护你一次,却不可能次次都跟着你。总有一天,你会出事。你和顾绮珊单从这一段来看,没有家人的支持,你们不合适。”
顾绮珊立马起身:“不可能,我爸爸哥哥不是那样的人。”
杨浦尚只是笑了笑:“你可以回去问他们,这样的事情,他们现在应该没有必要隐瞒你了。我知道的事情,便没有假的。我也知道,我阻止你和顾绮珊在一起这件事情是一切事情的隐患。顾绮珊是公司的第二大股东,因为我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顾绮珊心里怨恨我。所以她以撤资为威胁,逼你赶走我。你当年已经借了钱,根本输不起。但你为了我还是顶住了压力,你以她被我救过作为为威胁,最后,你们两人各退一步,立了一个协议。这个协议就是,只要顾绮珊股份还在,我便不得转正,也不能在公司有任何特殊照顾。”
所有人都看向杨浦尚,这件事情和两个小孩之间的玩闹一般,但却十分。他竟然真的知道……
杨浦尚笑了:“我很欣慰,那时候你能在那样的情况下,为我顶住压力。所以,我呆在这里10年,并不后悔。我还知道我是你和你妻子之间争吵的最大原因,因为陆雅梦很怕我。当年,我轻易决定了你和顾绮珊之间的关系,所以你的妻子陆雅梦很在意这件事情,她很担心这之后,我也能轻易决定你和她之间的关系。所i有,在陆雅梦的三言两语的挑拨下,你和我断绝了来往。”
是的,杨浦尚留了10年,仅仅是为了林文赋最初三年的信任。即使后来,两人走到不再相见,林文赋也在坚持帮他这个公司早日走上正道。
林文赋呆着呆着就笑了:“你真的全知道?还知道什么?一起说了吧!”是的,陆雅梦不希望他和杨浦尚来往,他以家庭为重,后面几乎没在和杨浦尚来往过。无论杨浦尚在公司过的如何,他后期都不曾和他往来。
“几乎……”杨浦尚看向所有股东说:“都知道。顾绮珊的事情,也让你们其他所有人对于我的人品产生了怀疑,对我进而远之。后面,你们开始怀疑我,因为我身份不清楚。再后面,你们怀疑我被敌家公司收买,因为你们觉得我这些年必定怀恨在心。虽然这些都知道,但是我只是来报恩,不是来索要那些奢侈的信任的。所以,无论你们怎么对我、想我,都无所谓……”
“哪怕最后,你们慢慢的将我树立为假想敌人,我也无所谓。哪怕10年了,你们宁愿相信对家公司的话将我当作间谍,也不曾对我信任,这些也无所谓了。”
林文赋凄凉一笑,抬头看向他:“无所谓?你我在那个出租屋相依为命三年,我听说你被收买,气的吐血,又想做着你救过我们,所以纠结着不知道怎么对你。我们像个傻子一样,我们只会误会你,这还无所谓?你不痛吗?”
杨浦尚摸了摸胸口,然后才喃喃自语:“我原先以为我不痛的,今天才发现原来也痛。”
林文赋将手边的东西都推到地上,然后大吼:“那你为什么不说?你说出来,我就信了。”
杨浦尚看着他大怒的样子,呆呆地回:“我说过了,文赋,我说过了。我告诉过你和所有人很多次,我让你们相信我,可是,信任靠嘴说是没用的。”
“你们对我失望透,我们扯平了。从今以后,我要离开了。公司的事情,不再是我的事情了。”
他抬头深深看向林文赋说:“林文赋,现在可以把你脖子上那根杨树枝还给我吗?从此以后,我和金牌律师所再没有关系,你们再也不用担心,我被人收买。我是公司最内部最了解公司的人,却也是你们以为的最容易被收买的人。我是你们明知道‘做了坏事’,却因为救命恩人的光环而无法处理的那种矛盾。”
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偷偷地太欧看向杨浦尚。如他所说,他们这些年来不曾信他。可杨浦尚依旧是一脸的从容,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他们真的就和小丑一样,还私下大吵。
也许,他们说的那些伤人的话时,他就在门外。
林文赋也低头沉默,好一会儿他才扯出那根挂在脖子上的杨树枝玉佩:“我爷爷说,这是家传的。”
杨浦尚就笑着问:“那你爷爷是不是也告诉过你,倘若有一个人姓杨,他救过你的命,你就要把这个还给他?”
林文赋:“……”是的,他爷爷说过。
他爷爷还说过:“如果真有这样的人,孩子,记住了,好好对他,他可能是你这辈子能遇到的,最大的福气。”
现在,这份福气杨浦尚走到他面前,手伸在他眼下:“还给我吧!我们之间已经两清了,这个杨树枝该还给我了。”
林文赋握紧手里的玉佩问:“你真的要走了吗?”
杨浦尚点头:“嗯。”
林文赋:“不回来了?”
杨浦尚:“嗯。”
林文赋在这一刻,终于抬头注视他:“你守护了我10年是吗?我记起来了,我好几次遇到危险,最后都转危为安。不仅仅在10年前,还有这些年。”
杨浦尚没回答这个问题,只说:“我们的缘分已尽,还给我吧!”
林文赋想起来了,爷爷还说过:“倘若你好好对他,也许……他还能庇护你的下一代,因为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爷爷,那他是谁?什么时候来呢?”
——“哈哈哈哈,谁知道呢?也许是一棵杨树精,当你发现自己事事顺利时,他可能就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