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沫双手环胸,站在门口看着罗母,她好笑地问:“又是罗宁菡说的?她入狱了还能因为一句话就让你冲到我家。可见,我到底是真还是假,都没有意义吧?反正在你心里,我就是假的。”
罗沫想过罗母会去见罗宁菡,也想过罗宁菡会说出这些话。罗宁菡已经入狱,在入狱前和罗家闹的不太好看,甚至可以说是很不好看。
罗沫可以肯定,罗母对于罗宁菡必定也有了芥蒂,所以,即使罗母去探望罗宁菡,也更多的是出于这20年的养育和不舍。
罗宁菡虽然傻,但也知道自己进去的过程实在不太好看,尤其和罗母最后的那段时间,多少是有那么点闹翻了。
这么长时间,她不傻就该清楚,她对于罗家的影响力,甚至说是对于罗父罗母的影响力,已经大不如前了。
所以,她需要一件事情,将罗父罗母的仇恨转嫁掉。那么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是“罗沫不是真千金”这件事最拉仇恨呢?
既然不是真千金,为什么回来?既然不是真千金,为什么要把她罗家搞成这样?既然不是真千金,为什么要害得罗默涵丢了工作?既然不是真千金,为什么要占着执行总裁的位置?
罗沫不是真千金这件事情,无论是从情感上,还是利益上,都是一件喜大普奔的喜事。
但是,说是没有受伤,那是不可能的。
罗母当初虽然不喜欢她罗沫,但是也确实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的。无论喜欢与否,当知道自己认了个假女儿,相信换成谁都不会开心的。
除开利益来说,罗沫不是真千金这件事情,对于罗母来说,一样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
甚至是除开罗宁菡的事情来说,就罗默涵的事情上,罗母对于罗沫不是真千金这件事情,也是秉承着难以接受的态度。
她追到这里来,不一定就是为了罗宁菡不平。但肯定,有为了罗默涵不平。
可罗沫给她的答案实在太过可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这样的一句话?她难道以为到现在这个时候,打两个嘴炮就能将事情歇过吗?
罗母冷笑一声:“是还是不是,你直说就好。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谁呢?”
罗沫逼近一步:“我凭什么要和你直说?”
罗沫就跟着说:“就凭你骗我们。”
罗沫:“那我还有什么需要直说的?你说我骗你们,也就是无论我说什么,都是骗你们的,不是吗?早已经定罪的事情,还有脸来问我?”
罗母扯了扯身边的罗父:“你倒是说两句啊!”
也是,罗父就上前一步说:“我们当然有脸来问,这是我罗家的事情,我是罗家的当家人。你这个脸,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罗沫:“我给你脸那是客气,不给你脸那是意愿。你还能吃了我不成?”
罗父知道打嘴仗他们十个人也不是罗沫的对手,干脆速战速决。
罗父:“明天早上八点,跟我们去做亲自鉴定。是还是不是,总归要有一个结果。你不要想着甩开我们,这件事情没完。”
说着,他就带着罗母要离开,罗沫看着他们的背影喊:“行,我跟你们去。可是,如果跟去了,以后这关系,可以算是完全断了吗?”
罗母回头看她,其实罗宁菡的话她已经信了8成,因此很是自得地说:“如果你不是我女儿,这关系就不止是断了的,牢房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我定要让你付出代价,你以为你骗完了人就可以了吗?”
罗沫冷笑:“倒是够赶尽杀绝的,行,你让罗默涵也来吧!我们明天见!”
罗母跟着罗父下了楼,这才奇怪地问:“她怎么一点也不怕?”
罗父皱眉想了一下说:“以她的能力,收买个人还是很简单的。所以,我们要找个地方她不熟悉的,等我们过去了,再让她来。这样,就算她要收买人,也收买不了。”
罗母点头:“如果,她真的不是我们的女儿,正好让老爷子也看看,然后让他把默涵重新送回去可以吗?”想到最近儿子在家里喝闷酒,她就难受。
儿子年纪轻轻就跟着他爷爷进入公司,这些年来,不说功劳,苦劳总是有的。
但是老爷子说让他走,就让他走,一点也没有顾忌。罗母一想到儿子如今的模样,就难受的掉眼泪。
“如果罗沫真的不是我的女儿,老太爷是不是可以对默涵手下留情呢?”
罗父沉默了,如果罗沫真不是罗家的孩子,这个执行总裁可能让他弟的儿子做,也不会让默涵重新坐上去了。
因为他的沉默,罗母也知道了答案,因此更加消沉,也更加恨罗沫。
“她不是我们女儿,为什么要回来害的我们一家这个样子?女儿入狱了、儿子失业了,我们也被老太爷嫌弃了。”罗母越说越恨,简直觉得自己就是世界最惨,没有之一。
第二日,她早早就和罗父两人就到了市中心的一家医院,然后才给罗沫打电话。
罗父自认为这次万无一失,电话里的口气也不太好。
“现在早上8点了,从你那里过来,怎么的9点也能到。我们等你到9点,如果你不来,那么这件事,我们就到老爷子面前说清楚。我想,你肯定也不希望爷爷知道这事吧?”
对面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一个柔柔的女声说:“好,我现在过去。”
罗父:“……”嗯?这谁?
大概是声调之间相差太大,罗父甚至很自然的地脱口而出:“你谁啊?”
对面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是罗沫,我是你的女儿。今天,我会过去和你们做亲自鉴定,无论结果如何,从今晚后,我们之间桥归桥,路归路。此生,永不想见。”
罗父皱眉,同样的话罗沫也说过,但绝不是这样的口气,这样的语调。
如今她再从说一遍,竟然显得那般柔和。和罗沫,简直就是天上地下的两个人一般。
“你不是罗沫。”罗父非常肯定:“你是谁?”
对面终于轻笑一声说:“我是罗沫。”
然后,对面就挂了电话。罗父一愣,也只能暂时放下疑惑。
而这之后的疑惑便更多了,一个小时后,罗沫来了。她穿着紧身黑色牛仔裤和白色高龄水貂绒毛衣,一头黑发自然的垂在身后,站在他们的面前,眼神柔和中带着冷漠。
这样的女孩,却有着一张和罗沫一样的脸。
她见到他们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好,我是罗沫。”
罗父:“……”
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