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都交往了,应该是可以问吧。
但是问过之后,沈清让还是小心翼翼的提了一嘴,“如果不想说,也可以不说。”
“知羽,跟我说说你以前的事情吧。”沈清让笑着问道。
其实在云姑出现之后,沈清让就很想知道楼知羽以前的事情,之前不问,是因为楼知羽看着就是一副不想说的样子。
楼知羽顿了顿,“你想知道,我以前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有的时候,我总觉得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楼知羽突然开口道。
沈清让一愣,心虚道:“我说了我是天上的仙女嘛。”
楼知羽却笑着说道:“很迷人。”
被心上人夸迷人,果然还是会心跳加速,忍不住的脸红。
楼知羽看向沈清让,目光柔和,“是啊,如果不是从天上来的,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不会觉得我怪异吗?”沈清让问道。
楼知羽大概是发现了她的意图,这一次主动伸手揽住了沈清让,把她揽入怀中。
看来穿越者在古代还是有点迷人的光环的,算是……新奇吧。
“六岁。”
沈清让震惊了,父亲被爷爷杀了,一定是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那父亲的儿子自然是不受待见的,可能最亲的爷爷都这样,那其他人呢。
沈清让忍不住好奇看着楼知羽。眼神已经充分的表达意思了。
楼知羽拒绝不了这样的眼神。缓缓开口道:“我父母是敌对的两个家族的人,我父亲被绑架到母亲家中,跟母亲相识相爱,并且有了我,为了逃离纷争,父亲带着母亲和我一起逃离出来,却被母亲家族的人追杀,不久后母亲惨死,父亲带着我逃回了父亲的家族,但是因为父亲的所作所为激怒了家族的族长,所以父亲也过得不好,我也遭受欺凌,父亲为了我想要反抗一次,但是失败了,父亲被爷爷杀死,我就被丢在一个小地方,过着囚禁般的生活,那时候差点活不下去,直到遇到师父,才稍微好过一点,长大后就出来了。”
楼知羽说回忆的时候,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声调没有任何起伏。
“四岁。”
沈清让浑身一抖。也就是说四岁之前就开始过着逃亡的生活。
“那父亲……”
沈清让以为一般的npc都是简单的身世,却没有想到这复杂程度都堪比主角了。
要不要把楼知羽设定的这么惨。
难道只有这么惨的人生才成就这么好的人吗?
沈清让真的感觉自己抑郁了。
六岁啊,六岁就过上了囚禁的生活,也许吃不饱穿不暖,还没有人疼爱,她听着都心疼死了。
想想自己,其实沈清让过得还是非常幸福的,哪怕死前是一直卧病在床,但是关爱她的人很多。过得也很好,很有乐趣。
而青璇郡主,虽然也是父母早亡,但是她还有一个妹控哥哥,父母去的时候,哥哥已经成年并且可以独立支撑正北王府,加上对太后有恩情,被太后养在身边,宠溺着,养成了直来直去的性格,也是因为从小没有受过什么苦。一直得到满满的爱。
所以她是无法理解楼知羽的痛苦的。
她后悔了,不问就好了。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
楼知羽没有听见沈清让说话,以为自己说的话让她怀疑了,虽然他掩盖了很多信息,但是聪明的人听见还是有迹可循。
楼知羽看向沈清让,一瞬间就愣住了。
“你……怎么了?”楼知羽语气很轻,仿佛心疼似的,抬手擦拭沈清让脸颊上的泪痕。
沈清让哭的,眼泪不停的垂落。
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她竟然心疼的哭了。
被楼知羽一安慰,沈清让就扛不住了,直接扑到楼知羽的怀中,呜咽哭了起来。
楼知羽浑身僵住,哑然道:“你是为了我而哭吗?”
突然沈清让拍着楼知羽的后背,好像在安慰小孩子一样,“没事了,现在有我在,谁都不能欺负你了,我保护你。”
沈清让哽咽的说出了在楼知羽听来最动听的话。
楼知羽也紧紧的抱住沈清让,仰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跟小时候看的差别不大。
其实当师父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是任由人欺负的性子了,他已经开始报仇了,变得心狠手辣,只是能力不够,所以差点折损自己,师父帮了他,接下来给了他报仇的能力。
可是在他最脆弱的时候,却是一个人挺过来的。那时候如果有人肯说这句话,他可以为她死。
不过,现在遇到了,也就不遗憾了。
上天还是脆亮他的,在他遇到这么多苦难之后,把沈清让送到他身边。
他很感激。他发誓,未来会对她好的。
“知羽,你想要报仇吗?”沈清让突然开口问道。
“想……”
楼知羽知道自己该回答不想,免得破坏自己在沈清让心中的想象。
但是话到嘴边却变了。
他好像在不断的试探沈清让的底线,想要知道她会不会逐渐接受真实的他,会为了他退到什么样的底线位置。
沈清让突然嚷嚷道:“我们去报仇,我帮你报仇,不就是两个小家族吗?我用郡主的身份帮你好好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仗势欺人!”
楼知羽突然就被逗笑了。“仗势欺人?”
“对啊,仗我的势,欺负他们。我给你当靠山!”沈清让理直气壮道。
这么欺负楼知羽,小孩子都不放过,沈清让肯定要好好的帮楼知羽出气。
“你如果着急,等我回过京城,我们立马出发,我动用所有能用的势力帮你。”沈清让拍着胸口保证道。
突然楼知羽一拉拉近了沈清让。
下一秒,柔情的吻就贴了上来。
沈清让顿时瞪大了眼睛,她能看见近在咫尺的高挺鼻梁上好像被月光裹了一层银粉,也能看见那墨色的眼眸,好像黑曜石一般好看。
他凝视着她,柔柔的吻着。
感觉到一阵美好。
松开沈清让的时候,沈清让已经傻了。半天反应不过来,这可跟水下渡气完全不同的感觉,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跳到喉咙眼了。
“谢谢你,青璇,不过……不用着急……”
沈清让听不到后面的话了,她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仿佛飘到了云端似的。
楼知羽表示暂时不用沈清让帮忙,结果发现她根本就没有在听,有些好笑道:“怎么了?这么不习惯吗?我记得在水下的时候……”
沈清让突然脸就红了,“那不一样,那是渡气……不对……原来你都记得啊。”
看着楼知羽的笑脸,沈清让脸色越来越红,“那不是初吻,这才是我们的初吻,很有意义的,需要被记一辈子的,还是第一次跟男子……”
楼知羽双眸弯成了新月,沈清让总有本事让他心情大好。
“原来是第一次接吻,我也是。”
沈清让一愣,顿时更加害羞了,“我刚刚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我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结束了。”
“原来是遗憾太快了?”楼知羽理解道。
沈清让刚刚啊了一声,就看到楼知羽在月光下如同谪仙的脸不断靠近。“那就再来一次,这次你有心里准备了?”
又一个吻。
楼知羽发现他爱上了这个举动,空荡荡的心好像一下子被填满了似的,让人雀跃,原来他也会有这样的幸福的状态。
而这一幕,出来换人的聂政和云姑都看见了。
这一晚,很多人未眠。
接下来的日子,沈清让和楼知羽的距离明显接近了,楼知羽陪着沈清让的时间也变长了。
读书写字这类的功课,楼知羽也不会让薄莫宁插手。
沈清让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聂政却知道薄莫宁心里不好受。
聂政本想安慰薄莫宁,但是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比薄莫宁更加没有立场。
薄莫宁却释然的很快,他是郡马,如果私心一些,跟楼知羽争夺,他会得到外界的支持,但是他知道感情这种事情是最强求不得的。
沈清让满心满眼都是楼知羽的样子,他看得很清楚,只怪当初,沈清让对他好,又不认识楼知羽的时候,他没有珍惜,现在再说后悔的话,真的是没有意义。
反正,只要楼知羽能好好的对待沈清让的一片真心,他会在合适的时机,乖乖交出郡马这个位置的。
只要沈清让一生无忧无虑,他就算报答了沈清让对他的恩情。
聂政感情比薄莫宁还要内敛,所以他感情也隐藏的很好,只一心确保沈清让的安全。
其他的,只要沈清让开心就行了。
可以说船行这段时间,是沈清让最开心的时候了,有爱人相伴,有友人相陪,没有剧情,没有纷争,感觉真的是幸福极了。
而楼知羽也被这种氛围迷惑了。
直到云姑带着信收到的迷信给楼知羽。
那是晋国皇都的情况,如果楼知羽再这么慢悠悠的,晋国的大局很快就会被别人掌控了。
“师兄,我看你这段时间是乐不思蜀了,我希望你做的一切真的是为了钥匙,别是只顾女人,忘记自己同行的目的了,再这样下去,你爹娘的仇,你永远都报不了。”云姑愤恨的说道。
这段时间,她也想清楚了,楼知羽看上了青璇,就看上了,以后的楼知羽可是要当皇帝的,身边多几个女人没有什么,再多将来也不会比她重要,更何况还是敌国的郡主,她哥哥还是晋国最大的敌人,别说有结果难了,就算将来这个青璇能进楼知羽的后宫也不会有好下场。
而且她也发现这个青璇的确新奇,师兄好奇,贪图新鲜也正常,她老是抓着不放,反而会刺激师兄,不如等师兄玩腻了再说。
按照她认识楼知羽这么多年,她对楼知羽的本性是有信心的,以前他在晋国跟一人变成了至交好友,连她都认为他们是很好的兄弟,但是转眼间,他就利用他们之间的信任,直接拉着好兄弟一整个家族的下马,帮他在某件事情上扫清了障碍,直到被流放的时候,那兄弟还没有反应过来,原来从一开始的交往就是假的,就是被设计的,楼知羽是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感情什么的他随时可以演出来,而且逼真到以假乱真,让他无利可图的付出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这样虽然冷酷无情,但是却异常迷人。
而且师父所算出的对象也未必是青璇,她的卜卦……因为上次算青璇的来历已经让她怀疑自己完全不准了。
所以云姑坚信师兄不会变,他只是在对沈清让物尽其用罢了,只不过这一次还是把她也骗过去了。
可是这演技已经逼真到云姑再一次怀疑,这份情是不是真的。
这些天过去,她不执行了,她怀疑了。
借着北边送来的信,她质问,想要知道答案。
“师兄,青璇难道在你心中已经超越你父母的死,和你从小在心中下定的决心吗?”云姑质问道。
楼知羽看着信,没有想到晋国其他人已经先下手为强了,再这样下去,他的确要无法控制了。
他也猛然回过神来才发现,这些日子,他都好像已经忘记自己是谁了。
“我知道,你出去。”楼知羽道。
云姑一愣,心中慌了,如果楼知羽极力否认,她还不慌,但是楼知羽明显是承认了自己的走神,他真的为了青璇变了?
“师兄……”
“出去!”
云姑看出了楼知羽的挣扎,这还是她认识的楼知羽吗?
不行,她必须要杀了沈清让,让她永远消失,要不然沈清让对楼知羽的影响将是无法预计的。
这一天楼知羽说很忙,没有陪沈清让。
但是沈清让却心血来潮突然去自己做饭菜,她做的自然是现代人的做法,对古代人来说非常新奇,味道不说多好吃,但是绝对是大家没有吃过的那种。
沈清让做出来,第一个就端去给楼知羽品尝。
在她看来忙归忙,饭还是要吃的。
沈清让也不打扰他,送完了就出去。
楼知羽吃完之后,有下人来收拾,楼知羽才知道这是沈清让亲手做的。
想要让自己清醒过来,冷酷处理事情的楼知羽终于还是做不到刻意冷落沈清让。
他想要见她,时时刻刻跟她待在一起。
而沈清让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度过了两个人的第一次冷战。
行了十来天的水路,在一处城镇停靠,进行补给。
楼知羽他们来的时候就听说了这里有温泉,正好他们也想要打听一下二皇子们的进度,所以就下了船,打算停靠一天。
来到镇上找了一处地方吃饭,薄莫宁出去打探消息了,不一会儿回来的时候脸色都白了。
“出事了?”沈清让问道。
“二皇子他们已经比我们快了三天的行程,一路上遇到了两次刺杀。听说二皇子受伤,队伍损失大半,都在不断的从路过的地方填充士兵。这一路……相当艰难。”薄莫宁道。
“就为了一把破钥匙,牺牲这么多人,真的是……”沈清让不能理解的摇摇头。
“传说中,得知钥匙背后的宝藏就能掌控一个国家,得到天下,也难怪这么多人抢夺。”楼知羽开口道。
其他人都知道二皇子从苏城城主那边接过钥匙,正大光明的护送回去。
但是只有几个人知道钥匙在沈清让的手中。
沈清让听到这里不解道:“一个明主,最重要的是对外要强硬,对内要得民心,一堆钱财,一个玉玺,能有民心重要吗?好好的发展,让百姓过得富足,一年两年的经济增长还敌不过地下的宝藏吗?玉玺都不是自己国家的,要来有何用,又不是真的能蛊惑人心。那些想要抢夺的人有这个功夫来闹腾,不如好好治理自己的国家。自己国家的人搞不好还有很多在饿肚子呢。”
沈清让随便吐槽完,房间就安静了下来。
大家好像都认为抢夺这个是理所应当的,没有人像沈清让这样想过。
薄莫宁在想,二皇子这么信任沈清让,是不是也考虑到了,按照她的心性肯定不会私吞啊。
沈清让见众人都在看她,不解的看着楼知羽道:“我这话说的不对吗?”
“你懂什么?妇人之见!”云姑第一个跳出讽刺。
“那我问你,当今各国实力最弱,最受欺负的国家是哪个?”沈清让问道。
“那自然是西陲边境的小国了,都一样弱。”
“那他们若是有幸得到了四把钥匙,成功拿到了宝藏,我们这些大国是不是直接缴械投降,不打不闹乖乖听话呢?”
云姑一噎。
沈清让笑道:“也许这些东西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但是我想一个国家的强盛和衰败都不会是一个宝藏可以决定的,我只是觉得为了一个宝藏,而这么夸张没有必要。最安分的方法就是毁掉其中一把钥匙,谁都别找了。”
云姑立马嘲讽道:“那我问你,如果钥匙在你手上,你愿意毁掉吗?”
“我愿意啊,如果钥匙是属于我的话,我就毁掉,但是……”沈清让正要说,薄莫宁突然出声打断:“好了,越说越离谱了,这些话在这里说说就算了,外出可不能说,小心祸从口出。”
沈清让也意识到自己说多了,闭嘴笑了笑。
楼知羽轻轻拍着沈清让的头道:“青璇的想法真的很与众不同,很有趣,但是上位者的想法总是不一样的,不能妄加揣测。”
沈清让倒是没有继续争辩,反正她也是随便说说。
晚上的时候,众人就去找了温泉客栈。
客栈被靠一座山,山上就是温泉所在地。
那上面被挖了一个一个大大小小的池子,石阶路刚好把温泉池分开两边,用帷帐遮蔽。
这样就可以男女分开使用了。
古代人还是很含蓄的,除非是自家后院,要不然不可能公然提供夫妻一起用的温泉池。而且他们沐浴的时候也会穿着一件非常单薄的衣服,以免意外情况。
男子们先去了,一开始聂政死活不泡,要在外面守着沈清让,免得不安全。
但是这里男女温泉池其实很近,只是隔着帷帐而已,如果出事沈清让大喊一声,他们能瞬间过来。
最后聂政还是同意了。
众人欢欢喜喜的泡温泉。
沈清让跟小桃一个池子,云姑单独一个池子。
沈清让泡入水中就是一阵舒爽,因为这里被他们包下来了,所以沈清让直接隔空喊人,就跟点名一样,确定他们在不在,感觉好不好。
但是这对那些男子而言却有些尴尬了,他们正泡澡呢。
随后沈清让又开始哼起歌。
虽然大家吐槽她没有一阵消停,但是都因为她而更加享受这个温泉了。
突然沈清让听到一阵嘶嘶声。
一下子,沈清让就安静了。
楼知羽第一个反应过来,“青璇,怎么了?”
“知羽,你说这里会不会有蛇啊?”沈清让不放心道。
“山里有蛇很正常,不过相信这里应该是被除过蛇的。”薄莫宁开口道。
沈清让怕蛇,是真的害怕。
“我……我泡好了,我先出去了。”沈清让因为那嘶嘶声,瞬间没有想要泡温泉的欲望了。直接从温泉池起身,披上披风就从帷帐出来。
刚刚掀开帷帐,身体还没有走出来,就看到对面楼知羽也掀开了帷帐。头发湿透,披风拢着,从没有拢整齐的叉缝中,露出一片旖旎风光,那是被水弄湿的白色里衣好像变得透明一样,紧紧的贴着他的身躯,微微起伏的线条,让沈清让感觉一阵燥热。
沈清让满脑子就在想要是有混浴就好了。
“你不继续泡吗?”沈清让咽了咽口水问道。
他们刚刚交往,很需要私人空间。比如现在花前月下,才该是谈恋爱的节奏。
沈清让却听得心惊肉跳,所以说楼知羽跟她一样父母双亡,还是一个被两个两族亲人都厌恶的存在?
“你母亲去世的时候,你多大?”沈清让声音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怕问太多,对方会厌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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