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用了三天时间把家里收拾利索。
之前做的一些小零食和糕点,给几个孩子分着吃了,装粮食的筐全部盖上盖子放柜子里存好,地窖里的菜和红薯不用管放着就好,倒是土豆要特别留意别出芽了。
苏寒想了想决定做成薯条和薯片路上吃,上次做了一回太费油就再没做过。
第二天陆荀就起大早背上油料,翻山越岭的跑到深山里一个老作坊去榨油,古老的榨油工具全靠人力,只收取一点费用,榨剩下的豆饼还给带回来。
他回来时,苏寒刚把早饭做好,俩孩子还没起床,陆荀吃过早饭去队里,苏寒在家里继续清理库存。
马桂兰过来帮苏寒把萝卜和白菜收了放地窖里。
“好了吗?赶紧上来吧,地窖里不能待太久。”马桂兰在地窖口喊苏寒。
“这就上来了。”
苏寒把萝卜和白菜都放好,踩着木梯爬了上来。
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学生们就先让大丫几个大孩子帮忙带着,几乎可以做到一对一教学,几个皮孩子这下可要叫苦不迭了。
“大丫他们几个适应的怎么样,孩子们听话吗?”
“他们敢不听话,一不老实就要挨揍,一个个坐的板正,认真的很。”
马桂兰刚才在外面偷偷瞧了一会,可把她给乐的,平安和石头这俩小子被整的太惨了。
苏寒听的乐不可支:“好好给这些小子紧紧皮,说不定等我回来学习还进步了呢。”
俩人收拾好洗了手,马桂兰见水池边放了一篓洗好的土豆,就问苏寒要做什么。
“你洗这么多土豆是要怎么做,一顿也吃不了吧?”
“上次回去探亲回来土豆都出芽不能吃了,这次我就想着先给处理好,炸了带着路上吃。”
马桂兰好奇她怎么处理,也不走了,就在一旁帮着打下手,一个削皮一个切,苏寒还尝试着切了个薯塔,只是用签子串了一半就断掉了。
土豆全部处理好,要先在锅里煮熟,放凉了撒点盐和淀粉拌一拌,油锅里炸到金黄就可以了。
“尝尝味道怎么样?”苏寒捏了一根沾了点番茄酱给马桂兰。
“好吃,香的很。”
不光她说好吃,成成和昭昭尝了也是止不住的想吃。
除了这些,苏寒还烙了些饼子,煮了十来个茶叶蛋,香菇酱和番茄酱也带了两瓶。
林林总总光吃的就准备了一大包,每人还带了一套换洗衣服,内衣袜子则多带了几条。
家里都安置妥当,出发的那天早上,马桂兰过来把小吉和壮壮领走了。
“喂鸡的玉米糠在厨房放着,羊不用管,它们晚上会自己回去,麻烦兰姐了。”
马桂兰摆摆手:“放心吧,走的时候啥样回来还啥样,饿不着你这几只宝贝。”
苏寒去各屋里检查了一遍,所有的东西都整整齐齐的被收在柜子里,保证不落一丝灰尘。
小王开车送几人去火车站,俩孩子从被窝里被挖出来,也不哭闹,正激动的四处张望,对于出远门充满了期待。
苏寒怕他们饿,一人给剥了个茶叶蛋吃着,水壶里是今早刚煮好的豆浆,还热乎着,俩孩子咕嘟咕嘟喝了半壶,剩下的苏寒和陆荀分了。
到了火车站还要再等一个多钟头才开始发车,苏寒趁这个时间拿着钱去了趟供销社。
在供销社买了些营养品和布料,又去国营饭店买了几个烧饵块,拿回去当几人的午饭。
火车来了,把大包小包的行李安置好,让陆荀看着俩孩子,苏寒去接了壶热水放着,回来就见昭昭已经困的在陆荀怀里睡着了。
成成到底是大了些,精神头还很足,又玩了好一会,吃过午饭才躺在铺位上睡去。
火车咣当咣当的开着,这节车厢里人不多,不年不节的,大多是出公差的单位采购员,大家都窝在床铺上补觉,也没人说话。
“你睡会儿吧,我看着他们。”陆荀双手抱着昭昭,在成成旁边坐下,让苏寒躺另外一个床铺去休息。
苏寒打了个哈欠,伸手把昭昭接过来:“把昭昭给我吧,我搂着她睡,你躺成成旁边也眯一会儿。”
今天早上起的太早,苏寒也有些犯困,有陆荀在身边她完全不用担心,不一会就搂着昭昭睡着了。
第一天兄妹俩瞧新奇,第二天兄妹俩四处逛,等到第三天,孩子们对于这个铁皮笼子已经开始有些厌倦了。
等成成没精打采的闹着要出去玩时,一行人才终于到了目的地。
之后辗转了多趟汽车,还在招待所住了一晚,等见到苏父苏母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苏长河被通知有人来探望时,还有些诧异,心想不知是哪个老战友过来看他们,谁知一回家就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小女儿和女婿还有俩孩子。
一时间,就连向来颇为淡定的苏父都是惊喜的很,更遑论已经喜极而涕的苏母了。
时隔快五年,母女俩有太多话要说。
“这是成成和昭昭吧,长的可真精神,来,让姥姥抱抱。”
苏母抱着俩孩子一顿亲热,成成待不住从苏母怀里挣脱出来,站在陆荀身边,好奇的盯着苏父看。
可能是没见过这么帅的老头吧。
“成成,这是谁知道吗?”苏寒指着苏父问小家伙。
成成点头说:“是姥爷。”
“过去让姥爷抱抱。”
苏父笑着道:“成成过来,让姥爷看看,等会给你个好玩的。”
中年美男子的魅力果然大,也或许是听到有好玩的,成成扑到苏父怀里别提多乖了。
昭昭被苏母抱在怀里好一顿稀罕,这张酷似苏寒眉眼的小脸,绷着脸严肃的样子又跟陆荀像了个十成十。
这让她不禁想起了俩孩子小的时候,也是粉雕玉琢的小团子样,比起成成和昭昭也不遑多让。
一家人坐屋里聊了会,有士兵过来通知苏父苏母让他们在家休息三天。
“小叶这孩子可真是贴心,明天请他过来一起喝一杯。”苏母开心道。
苏父也是欣慰的很,都是知恩图报的好孩子。
几人续了会旧,苏寒问了问他们在这边的生活,干活累不累。
苏母给收拾出来一张炕,催苏寒:“去睡会吧,坐了这么久的车肯定累极了,我去给你们做饭去。”
苏寒领着俩孩子在屋里休息,陆荀跟苏父坐在外间的炕上说话。
相比起陆父而言,陆荀其实跟苏父更有话聊,即便身处这般境地,苏父整个人的气度也很是不凡,跟他谈话往往能学到很多东西。
苏母做好晚饭,把母子三个喊起来,吃了饭,夜里苏母和苏寒带着孩子一起睡,陆荀和苏父挤在外间的炕上。
西北比云省冷的多,苏寒早有预料,给一家人准备的棉衣都很厚,一路上倒也没冻着,现在洗漱好躺在温暖的炕上,可真是舒坦的很。
俩孩子从没住过窑洞,更没睡过火炕,窑洞里被苏母收拾的很干净,兄妹俩在暖烘烘的炕上嬉闹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苏寒掏出一个小布袋递给苏母,里面是一些钱和票。
“妈你们拿着用,我这边还有很多,陆荀这几年的工资都没怎么花。”
苏母其实不需要这个钱,只是女儿的一片心意不好拒绝,只问她:“陆荀知道吗?”
“知道的,就是他让拿的。”苏寒一开始还真没想到这茬,是陆荀提醒才给准备的。
苏母这才把布袋收起来,母女俩躺在被窝里头对头亲昵的很。
“我先前还说明天就是你生日呢,让你爸去弄点羊肉给你们寄过去,没想到你们直接过来了。”苏母一脸欣喜道。
这几年她和苏父生日,苏寒的礼物从不间断,本就是疼在心尖尖上的小女儿,还这么孝顺,让人十分欣慰。
苏寒也才意识到明天竟然她生日,这么恰好的日子,不知是碰巧了还是陆荀算好的。
苏寒倾向于后者,这个男人越来越会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