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官的,特别是那些高官,攀爬的历程已经让他们练就了一番察言观色的功夫。
在皇帝公布这一项决议时,气氛顿时就变得奇异起来,或者该说气氛早就不正常了,无形中的压迫力和紧张感,那总是一脸温文尔雅带着笑容的丞相大人突然之间没有了往昔那温和的笑容,身上散发的不再是温和的疏离感,而是冷冽到骨子里的冷漠和似有似无的愤怒。
这一现象在皇上公布皇后决议时更是明显,大概只要有点头脑的人都能看出这其中的一点点猫腻,只是暂时没人敢表现出来,昨晚那闹得惊心动魄的刺客大混乱……对于这个皇上却丝毫不提,只是发了悬赏命令,这诡异的手法让这些这段日子快被那雷厉风行的改革杀得措手不及的臣子有些心惊胆战,谁也不敢当第一个探路人,就怕在这个时候,每天一睁开眼睛就会接到什么命令就是生命的终结……
看着满眼杀气的白昊文,段殷天冷冷回笑,却笑得得意,笑得挑衅,他就是要明明白白的告诉他,那个女人是属于他的,要怎么样随自己喜欢,谁也阻止不了,而她和他不过是兄妹,也只能是兄妹。
一下早朝白昊文就冷着脸迫不及待的赶回丞相府,现在只有在她身边亲眼看到她触碰到她才会安心。对于一脸‘生人勿近’的白昊文,幕寻枫回头看了眼空空的龙座,眉宇间尽是愤怒和蔑视,抿紧着嘴唇压抑下那不断上升的火焰,也不顾那些上前来巴结打探消息的官员,冷着脸甩袖离开。
匆匆忙忙赶回丞相府的白昊文浦一进门,在看到里面的人后,本就阴沉的脸更是慢慢凝聚起风暴,踏进门。冷冽的扫视了一眼,“怎么回事?”
那些被问的手下还没来得及回答,已经发现白昊文回来的大队伍马上整齐的行了下跪礼,“白大人万安,奴才(奴婢)等奉旨前来侍奉皇后娘娘。”两个为首的总管嬷嬷作为解释。
侍奉?哼,白昊文冷色更明显,浑身由于愤怒而聚集散发出来的杀气和压迫力让在场的人脸色瞬间转变,浑身颤抖,就连他的那些手下也不好受,直到站着的跪倒,跪着的瘫在地上才慢慢收回气势,转过身,“回去告诉皇上,丞相府还不至于连个照顾的人都没用,本官的人本官自然会照顾好,就不牢费心了,相信丞相府的底他是知道的,今天起没用本官的允许任何人任何东西都不得进入丞相府。”随后冷冷的扫了眼那些跪着的手下,“还有你们,难道我的命令已经不受用了,若有下次,自己上三界之巅换人,把这些人都丢出去。”说完也不顾那一群脸色不善的人,径自向水榭走去……
相反,窝在水榭里的冰妍倒没那么担心,她相信他们的能力,至于凤行那边……古灵心她是不用担心的,凤行的底至今是个迷,若谁能肯定的说出凤行到底是什么组织底是什么,那只能说这个人其实很愚昧,凤行的底别说就古灵心她们不知道,就连作为领主的杨纾斓也不敢说全了解,虽然表面只是由女人组成的团体,甚至在这封建社会里也不怎么受待见,可是依冰妍这些日子的相处和无意间了解到的一些零零散散的讯息,里面的任何一个人都不简单,追溯到依始,凤行的成立者是杨纾斓的母亲,但是作为曾轰动一时和几个国皇帝由过模糊牵扯的她绝对不简单,虽然领主位置由女儿杨纾斓顶替了,可是杨纾斓却在还没了解通透的时候就为了替母亲还债而在十八年华就入住冷宫,好在是遇到古灵心她们帮忙,才让凤行继续下去,不过据杨纾斓曾透露过,凤行背后似乎总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辅佐着。
这背后到底有什么是不知道的,但是起码现在她所知道的就是,凤行表面的靠山还是挺多的,当莫思来说,她的身份不单只是凤行里面的一个堂主,还是卫国的公主,而且是一个颇有势力权力的公主,当然这大部分来源于她怪异的性格,琼月也是一个谜,一个商人家里的女孩,因为家里堆女孩的阻碍而无法从事喜欢的商道所以才自己外出经商后来加入凤行,越是简单的身份就越不简单,至于寒瑶她们……反正只有一句话,就是表里不一,所以她不担心她们,反而应该是皇帝该担心吧,只能说他很愚昧,如果不是杨纾斓为曾经欠下的诺言,恐怕陵墨国要再次混乱。
懒懒的睁开眼睛,小心的伸了个懒腰,虽然酸痛已经消减了不少,但是还是很怨念,挺尸般躺了两天了还是那么不舒服,环视了一周,房间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简洁,看来都被更新了,这个水榭别人是不允许进来的,这样说来做这些家务的无疑就只有他了,果然是新好男人一个啊,又会做饭又会做家务……突然很想亲眼看下那白衣飘飘的人拿着扫把扫地的样子啊……床旁还有几件衣物。
小心的掀开被子,身上依然未着丝缕,只是因为她觉得难受就没有穿上,至于白昊文……反正她这两天都处于昏睡中,也自然不会体验到害羞是什么感觉咯,不过现在看着身上那百花齐放的青紫点点,无奈的翻一个白眼,白昊文绝对是故意的,她就不信他能快速的消去她嘴上的伤痕就没办法消去这些印记……
随手抓起一件丝绸外袍裹住身体,慢慢的走下床,反正没有人自然也不怕会被看见,探头看了下外面的天色,艳阳高照啊,估计是正午了,有些无聊的回到房间,全身可以说没有一处舒服的,果然自己还是欠考虑了,不过她也不后悔,不后悔那个晚上的决定。
想起那个温泉,眼睛一亮,循着记忆成功的打开那扇木门……
看着周围的景色,一派天然,翠竹屹立,一簇簇各自为营却互相呼应这,巧妙的联合在一起形成不可缺少的一个整体,伴随这袅袅青烟,假石沙砾,飘渺如仙境,微微的热气让人不由一阵舒心。
对于这般的吸引何人能拒?轻合眼睛感受这周围美妙的韵律,睁开眼睛扯出一抹醉人的微笑,迫不及待的除去衣物轻身落入池中,如秋叶飘于水面般。在触碰到池水的瞬间,倒吸了口气,随后整个沉入只剩脖颈,恰到好处的热度,几乎然身体的每个细胞都苏醒来,舒服的想不断叫嚣。
看着身边的翠竹,突然想起她最喜欢的古代画家——郑板桥,原因就是他们都共同喜欢一种植物,即竹。不过不同的是郑板桥喜欢倪云竹,他认为倪云竹是身居绿竹漪漪之中,能画出磨砺得形销骨立的枯竹,那枯竹本来是滤去绿竹本来丰盈的水分,才更有味道。他自评过‘余之竹聊以写意胸中逸气耳,岂复较其似与非,叶之繁与疏,枝之斜与直哉,或涂抹久之,他人视以为麻为芦,仆亦不能强辩为竹,真没奈贤者何!’他的竹的味道在,苍老者笔弱,以显其嫩;清瘦者笔老,以显其古……
不过她还是喜欢绿竹,特别是嫩绿的竹子,充满生机和新意的活力,自有一番风采。
不禁觉得有些手痒了,只想把这一美景留下来,想到自然也做到,拿起遗留的衣服披上,任由衣服湿哒哒的贴在身上描绘出诱人的曲线,走出温泉摸索到书房拿起画具,轻闭上眼睛,回想起刚刚的美景,笔落景出……
白昊文脚刚落地就直奔卧室,只是在看到那空空的床后心里莫名的有些慌和烦乱,推开还没有关上的浴池木门,空气中似乎还遗留着她那独特的香味,看着木制地板,循着一个个水脚印,望进书房,只需一眼就牢牢锁定了那倩影,心终于落了下来,表情也放松,看着那正认真入神挥笔的身影,嘴角浮起柔和的笑意,只有感受着她才能得到一丝安心,不过在看到那有些凌乱还不断滴水的发丝和紧贴着身体的衣服后,姣好的眉微微蹙起,脱下外袍轻轻走近,只是某人实在太入神了,完全没有发现。
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把外袍从后面披上,几乎把整个身体裹住,顺势也把她搂入怀里,手轻轻的环住那纤细的腰,下巴也慵懒的轻轻停在那圆润的肩膀上。
被这突然的偷袭,冰妍倒是吓了一挑,手一抖笔锋一转,本来完美的画作却这样作废了。
自然知道来人是谁,懊恼之余,冰妍恨恨的转头瞪向某人,只是因为太近,转头恰好对上故意偏头的白昊文,本不满嘟起的粉唇再次被某扮猪吃老虎的狼给叼住了,轻轻的吻由浅到深,满室萦绕着暧昧的气息,直到带着水的发丝轻轻划过灼热的肌肤,俩个人才醒过来。
冰妍一冷,满打住,低头看着凌乱的衣物,可以说是衣裳半退了,更该死的是本来里面就没有穿什么衣服,忙拉起衣服,本嫣红的脸又瞬间飞红,特别是在看到那些没有消退的印记之后,没好气的瞪了白昊文一眼,差点就又被吃掉了,她现在可没忘记这个小身板多么弱小啊,她可不想老在床上度过。
白昊文也刚好停住,慢慢的压下那浮起的情欲,再次责怪起自己的自制力,虽然很想,可是他也不想看到她受伤难受,不过在看到那被急急掩去的印记后,嘴角的笑意更深,她已经是他的了,除非她愿意,不然谁都夺不走。
看着白昊文嘴边愉悦的笑意,冰妍脸火辣辣的烧着,“笑什么?哼,都怪你,看,一副好好的画就被毁了。”这口气是颇有恼羞成怒的意味。
听得白昊文笑意更深了,眼睛看向那快完工的画作,再次把某炸毛的小猫搂紧,拿起笔。
“喂,你干什么……”
“嘘,延续下去……”嘴唇轻点那有些红肿的粉唇,成功阻止某人的话,转头提笔就在画上勾勒起来。
看着那娴熟的笔法,冰妍也乖乖闭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那如神笔般的移动,眼中是惊叹和赞赏。
少顷,本作废的画完美的起死回生,那破败的一笔被化为一头青丝,本来的池水被改为瀑布,水中少女手挽青丝戏水,虽然只有一个背影,却让人不由的被那清丽脱俗给吸引,少女旁边的男子正无奈又专注的帮着少女挽起发丝,并轻搂住少女,以防落入水中,整个画面和谐得让人不由沉迷,而竹林中是几间合并的小木屋,屋顶还有少许的炊烟……
看着画中的景象和那两个人,冰妍心里顿时一片苦涩,画反映这人的心,白昊文的心想她怎么会不了解呢,其实心里也有些向往,可是事实上……
轻轻闭上眼睛,敛去挣扎和苦楚与不舍,她不能犹豫也不能动摇,她知道对不起他,可是她没有办法,亲情和爱情,如果真要做出选择,无论如何她都会选亲情,不管结果如何,一时房间里有些静默。
许久,冰妍深深吸了口气,抬起脸,勾起好看的笑容,“这副画就作为刚刚的补偿好了,以后就是我的。”小心拿起桌上的话,不敢去看那带着失落和深沉的眼睛,“我先回房间,你快去做饭吧,我饿了。”随后头也不回的走出去,该说是跑出去。
说不失落不心痛是假的,虽然一直就知道,也没有报太大希望,可是每次面对还是会……
果然人都是贪婪的动物,总想要更多,一直在心里回避这那个早就定下的结局,但却忘记了不管怎么去回避它还是会存在,反算起日期,她能留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突然有些胆怯了,本以为可以笑着去面对,可是果真到那天,真的……可以么……
咫尺天涯,门里门外,两颗相同跳动的心紧紧贴在一起,但真正上隔的却何止一座山的距离……
ps:下集预告:威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