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圆形大厅,头上是高高的穹顶。
言溯他们站在半空中的圆形走廊上,俯瞰下方。
下方一片漆黑,谢丽一身白裙,手脚固定在黑色桌子上。灯光太刺眼,几乎看不清她的脸,她幻化成了白雪公主。可公主没睡着,一直在哭,一直在挣扎。
这样的哭叫只会让围绕着她的十几个穿黑袍带面具的男人更加兴奋。
那张脸……
言溯不动声色地攥紧了拳头。
伯特却揉着耳朵,嫌弃:“真难听!”他无奈地叹气:“我不想碰她们,我只想找到好听的声音,可为什么这么难?”
和幼师小姐的视频不同,这次没有导师教学。每一个遮得严严实实的男人早已学成高手,聚拢在桌子前,几下撕扯,裙子碎成雪花,女孩儿的身体白得像玉。
墙壁上器具闪着银光,个人选择各自最喜欢的。有人松开谢丽手脚上的束缚,女孩一下弹跳起来,往桌下逃窜,却被无数双粗大的手抓了回去。
她尖叫,挣扎,却唤起了男人心中更猛烈的兽/性和邪/欲。
很快,男人们嘶吼而发泄的喘息声此起彼伏,就连那个女孩,虽然声嘶力竭,也屈哀又不受控制地呻/吟起来。空气里全是奢香靡萎的气味,还有男人女人体/液的腥味。
有随从受不了画面和靡靡声音的刺激,脸红发热,裤子之间硬硬地撑起来。
伯特回头看一眼,意味深长地笑:“喜欢哪个?去吧。”一群人好似得了恩赐,遮掩着裤子,飞快地跑去弧形走廊。
伯特几不可察地扫一眼言溯的西裤,笔直服帖,没有任何异样。
言溯咬着下颌,眼神极度的阴郁,却偏偏没有收回目光,一直看着。
伯特似乎满意,轻笑:“我知道你会喜欢。”
言溯没理,俊脸冷肃,紧紧盯着那群人身上的每一处不寻常。
有个男人的皮鞋后跟沾了一枚青黄的叶子——银杏?脑海中,他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圆,这块区域哪里的银杏会因为气候土壤等各种因素在9月便泛黄?
有人不小心露出袍子里的衣领,那上面的粉末是——蒿草花粉?旷野、山坡、路边、河岸......
有人在激烈的动作下露出了头发,夹在碎发和面具之间的羽毛是——红翅黑鹂?沼泽,浅水区......
刚下车时的奇怪气味——磷化氢?
他平静抬起头,望着上方的穹顶,夜里明亮得像是来自天堂的光。
他知道他在哪里了。
言溯收回目光:“在你的原计划里,她本来就是要死的,何必再让她受折磨?”
客人不看戏了,伯特也奉陪:“哦?我的原计划是什么?”
“你想在我家里栽赃证据,不巧我家被fbi监视,无法下手。现在cia盯这个俱乐部盯得很紧,你想杀了我,杀了holygold所有的女人。不止silverland和性幻想案,还要把**俱乐部幕后主使的罪名扣在我头上,让我彻底名声扫地。”
言溯预言着自己惨烈的结局,风淡云轻,“你需要更牢靠的东西给我定罪。你说过,‘.areyoulistening?.,areyouenjoying?’你想让我,像那些受害者一样忏悔。”
伯特手指轻敲栏杆,眼中的笑意渐渐放大:“.,我喜欢你这样的对手。”
“我不喜欢你这样的对手。”言溯侧脸白皙俊逸,并不看他。
伯特离开圆形栏杆,带他去下一站。言溯很快看到了视频中的白色房间与黑色十字架。
伯特做了个请的手势,言溯神色淡定:“我没有需要忏悔的。”
“我不认为。”伯特礼貌地微笑,又渐渐收敛,忍了一个晚上的问题,到了最后,不得不问,“她在哪里?”
“安全的地方。”
“这世上,没有她安全的地方。”伯特哼笑,讽刺又轻蔑,“那个叫欧文的,是你的朋友?太天真,以为他可以保护她,以为可以把她藏起来?,不管她改变身份,藏多少遍,我都找得到她!”
“找不到了。”他倨傲而清冷,不容置疑。
“怎么?因为连你也找不到她?”
“伯特,我已经找到她,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了。”言溯利落道,“你之所以每次都能找到她,是因为fbi有你的线人。我已经找到她,刚才假装去枫树街,是为了抓你的内奸。
幸好你的人伏击了我,伯特,幸好,我的计划和怀疑,因此成功了。”
“你刚才不是问我,有没有爱她到愿意为她而死吗?”他浅茶色的眼中闪过淡淡的笑,“用我一条命换她的自由,义无反顾。”
伯特盯着他,漆黑的眸子越来越阴沉,陡然间闪过一阵紫罗兰色的光,正和发怒时的眼睛一样。
言溯蓦然明白,闪躲已来不及。
他一拳狠狠砸向他的胸口,言溯猛地撞向墙壁,身体有如爆炸裂开,身后墙壁在剧烈晃荡。
这是一种怎样的力量!
鲜血顺着言溯骤然惨白的唇角溢出来,胸口撕裂后的余震更加摧人肺腑,他痛得头轰隆隆地炸开,一瞬间什么都听不见了。
伯特的眼睛像开了紫罗兰的花,冷笑:“痛吗?这是还给你的!”
“枫树街的爆炸,亚瑟因为你和她,卧病了两个月。”伯特阴恻恻看向一旁早吓得双腿哆嗦的安珀,“.a.吗?现在,把刚才我打碎的他的肋骨,挖出来!”
“.yan,忏悔吧!”
“我没有任何需要忏悔的。”言溯低着头,嗓子在冒烟,额头脊背全是汗。
时而被绑上十字架,时而被解下来。
隐约记得,似乎一天一夜了?他觉得恶心又昏昏沉沉,全身上下像在发低烧,喉咙干燥得烟熏火燎。
眼前的一切在不知疲倦地旋转,他明明没有一丝力气,脑子却偶尔清醒,想,妮尔的身份应该暴露了。
好在库珀组长相信他,配合他演戏。
妮尔“帮助”言溯从警局逃离之前,库珀和rheid对她说:“我们猜到言溯要逃,正好!偷偷在他身上放监听和追踪设备,等他找到甄爱,犯罪证据就有了。”
妮尔不知道自己被设计,当然应允。
驾车逃亡去枫树街是言溯临时想的。在车上说出甄爱藏在枫树街这句话时,言溯短暂地关闭了监听设备。可妮尔不知道,以为设备另一端的特工听到了。即使她给伯特通风报信,所有人也会一起成为怀疑对象。可其实,只有她一个人。
现在,她一定被逮捕了。
这么想着,他安心了些,思绪又涣散了。神经异常地兴奋活跃,时不时,他感觉到甄爱在亲吻他,她的舌头很软,在舔他的耳朵,舔他的脖子。
她一面舔一面咯咯轻笑,白皙的双腿紧紧环在他的腰际,细细的牙齿在他肩膀上咬,很痒,痒得直钻心窝。
可睁开眼睛,他的甄爱却像西洋镜里的烟雾美人,袅娜地一闪,不见了。
视线渐渐清晰,伯特的脸冷寂而肃然:“她在哪里?”
言溯重重喘了一口气,不回答。
伯特冷眼看着他苍白的脸,讥讽:“看见你的性幻想了?”
言溯汗意涔涔,还是不答。
“很难受吧?哼,她不是你该碰的女人,当然,”他不无鄙夷,“她也不是你能保护得了的女人。你愿意为她死,那就慢慢地死吧。”
伯特看一眼身边的人,有人上前,冰冷的针管猛地扎进言溯的血脉。
言溯手臂上的肌肉狠狠紧绷,人被绑在十字架上,双手握成拳,一动不动。活塞一点一点推到底,他始终低着头,乌黑的碎发下,脸色白得吓人。
伯特冷冷看着,转身走了。
言溯坠入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又看见甄爱了。这次,她没有穿衣服,**白皙柔嫩,歪着头,眼波如水,含情脉脉地看他,甚至带了一丝引诱的意味。
她的身体美得让人挪不开目光。
他呼吸急促,嗓子干得冒烟,她终于走过来,冰冰凉凉的,抱住他疯狂地亲吻。她像蛇一样缠住他的身体,他和她纠缠成一团,可不能止渴,身体和心里像是被无数只蚂蚁啃噬,痒得让人发疯,却找不到痛点。
他的骨头似乎都紧缩成一团,恶心得切骨剥皮。他全身冷汗直冒,发抖得连牙齿都在打颤,在挣扎,不出几刻,整个人都虚脱了。
席拉在不远处守着,见那一贯清俊挺拔的男人此刻乌发尽湿,薄衣汗淋淋贴在身上,像从水里捞出来的,身体不停的痉挛,她有些担忧,自言自语:“是不是注射太多了,他不会死吧?”
安珀淡淡挑眉:“他衣服都湿了,这么看起来,身材真是不错。”言溯来这里后不久,短短几句话,她已经看出这个男人对甄爱的深情,固执的,倔强的,隐忍的,沉默的。
而她,恨死了甄爱。
席拉听言,打量言溯一眼,十字架上的男人,手臂舒展修长,腰身精窄紧瘦,长腿笔直……湿润碎发下,五官精致,垂着头,最先看得到挺拔而白皙的鼻梁。
席拉莫名耳热心跳。
安珀瞥她一眼,忽的笑了:“他现在是囚犯,过会儿他们把他解下来送回房间时,你在他的水里放点东西就行了?”
席拉不做声。
安珀耸肩:“我还以为你喜欢他呢!你不要,过会儿我自己上,到时你别去打扰我们。”
席拉冷眼瞪她:“他是我的,你还没资格碰。”
(二十四小时前,妮尔等三人刚结束对言溯的审讯。)
小型会议室里,律师们七嘴八舌争论着自救方案。言溯恍若未闻,坐在落地窗边望着夏末秋初的街道。
rheid推门进来,去言溯身旁坐下:
“之前你说妮尔给我们讲的‘天使与魔鬼’的说法,你也听苏琪说过,我并不太相信。但刚才的审讯过程中,妮尔确实有异样。.......,她是我多年的伙伴。是她带我进fbi,她就像我的导师。”
言溯望着窗外的公交车,对他的情感纠结漠不关心:“她有好几个问题。首先,她问我传送带开关上怎么有我的指纹,我说我试图关掉传送带,她反问‘你救一个想杀你的人?’”
rheid点头:“我注意到了,当时她的表情质疑又轻蔑。可正直的特工不会对任何人见死不救。”
他其实佩服言溯,这家伙一开始不过是奇怪为什么甄爱每次换身份都能被找到,才开始注意每一个和甄爱接触过的特工,包括枫树街银行案中亲自到场的妮尔。
要不是为了确定,言溯根本不会接受他们的审问,更不会回答那一串**问题。
而他的悉心设计,有了成果。
“第二,我总结你们对我的各项怀疑和指证后,三位特工哑口无言。洛佩兹很尴尬,就连莱斯也不自在,但和我合作多次关系很好的妮尔特工没有半点不自然,甚至眼神都没回避。”
rheid:“对,这不是有情感的人的正常反应。”
“第三,她设计的那串测谎问题,问神秘人放炸弹是否为了泄愤。这个问题非常私人和主观。作为题目设计者,她至始至终没问我,是否认为甄爱还活着。因为,她很确定,甄爱没有危险。”
“最后,她私下和我交流时,安慰我说:‘别担心,甄爱会没事的。’”
rheid垂下眼帘,无力地接话:“不论任何时候,警察都只能说‘我们会尽力’,而不能说‘我们保证不会有事。’”
“欧文早怀疑cia的苏琪泄露机密,接收方是fbi的妮尔。”言溯俊脸清冽,“他在最后一段音频里说得很直接,说甄爱玩打地鼠时反应很快,‘地鼠’就是内奸的俗称。他知道特工死后,身上的音频会被分析,即使妮尔从中作梗也不能阻拦。
他怀疑妮尔,却没有证据,只能用最笨的方法设计最后一战,用生命赌一次,把她藏起来,留下信息,把剩下的事交给我。”
rheid想起欧文的惨死,痛惜:“.,我们没有证据。一切只是猜想,无法对妮尔审讯。”
“她想找到甄爱,又想把我抓起来,既然如此,我可以做诱饵,引她上钩。”
“不行,太危险了。”rheid立刻否决,“现在的情况已经对你很不利,你还要去蹚浑水!.,你能不能先考虑怎么解救自己?神秘人想毁了你的声誉,想杀了你。他的计划是......”
言溯接话:“或迟或早,他会把我抓到holygold去,杀了那里的所有囚徒,还有我。”
“那你更不能去。”
“最近你和史密斯在调查holygold,rheid,你不想把那里的女人都救出来?”
“就算要卧底,也是警察去,轮不到你。”
言溯靠进椅子里,脸色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可你们没有选择,只有我能去。抓内奸,救人,一举两得。”
rheid震住,这一刻,他分不清这个固执又沉默的男人究竟是为了公义还是为了爱情。
他无法定夺,将情况反馈给库珀组长,最终商议决定,让言溯装备齐全地离开,警察配合演一场追捕大戏,送言溯入虎口。计划对妮尔隐瞒。
可在计划执行前,言溯提了一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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