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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大惊失色,正欲施术解除脚底的束缚,却发现双手也在不知不觉中失去知觉了。那股麻痹的感觉迅速扩散,流遍全身,几乎是在眨眼工夫,两人肌肉彻底僵硬,但那毒素却在这一刻停住了,并没有侵入两人的头颅,也没有钻进他们的心脏,仅仅是让他们没法作出哪怕一个最细小的动作,就像两根冰柱一样,戳在雪地上。
地上的青奚这时候施施然爬起来,身上的火焰一点点熄灭,消失于无形。他装模作样地拍拍身上的雪——其实早已被火焰熔化蒸腾了,皮笑肉不笑地走到两人跟前。一股刺鼻的药味随着青烟弥漫开来,精研药理的人能很容易分辨出来,这是珍稀的炎焱草根的气味,这种草可以制作种种抗火的药剂。
“我老师一贯说我脑后生反骨,”青奚一脸奸相,“他说得一点也没错。人家都说羽人应该好好练习箭术,我就是不乐意,却偏偏对秘术和药剂很感兴趣。”
“至于这张弓,”他毫不痛惜地踢了一脚那张落在雪地上的、做工还算精致的弓,“只不过是个幌子,头脑简单的人多半就会把注意力放到它身上。我的秘术没有你们俩精深,原本要让你们中招很不容易的。”
两个头脑简单的人满腔怒火,但是却无力反抗,甚至不能张口骂他一声。青奚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伸出手指在两个人的面颊上点了几下,高个子的白衣人立即破口大骂:“你这混账的扁毛,杀了我们吧!”
人族和羽族自古交恶,相互都有些亲热的昵称赠送,羽人喜欢称人类为“猴子”,那是因为猴子只能爬树,断无法一下子飞到树顶,人类则喜欢称羽人为“鸟人”或“扁毛”。如今高猴子对扁毛口出恶言,用意无疑是想激怒对方,速求一死。
青奚听了这话倒是丝毫也不动怒,反而是那矮个子脸上露出畏惧的神色,似乎生怕羽人着恼杀了他。青奚哈哈一笑,凝气于指,手指尖透出绿色,对准了高个白衣人:“要是早想杀你,我就把你们引进树林再杀,也不必费那么多周折。告诉我,你们抓到我老师后会把他带到哪儿去,我就给你个痛快的。”
白衣人哼了一声,并不作答。青奚当即一指点出,击在他右肘往上三分处,他的整条右臂很快泛出绿气,皮肤变黑,竟然逐渐开始枯萎,变成软软的一条死肉。但由于青奚那一指同时也阻挡了毒气上行,除了右臂,身体其他部位并没有中毒。
“再不说,就是左臂了,你不想留条手来吃饭么?”青奚微笑着问。
白衣人满头大汗,脸上肌肉扭曲,显得无比痛苦,但他仍然只是充满怨毒地瞪着青奚,一言不发。青奚毫不犹豫地再点废了他的左臂和双腿,白衣人无法站立,倒在了雪地上,却始终坚持着不理会青奚的拷问。
青奚叹了口气:“很抱歉,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一指戳中对方的心脏,那绿气迅速蔓延到全身,白衣人嘴角流出一丝浓浓的黑血,已然毙命。
矮个子的白衣人见到青奚如此心黑手辣,浑身像筛糠一样地抖起来,眼看着这个面相凶狠的魔头转向了自己,温和地问:“怎么样,你是乖乖告诉我呢,还是陪他一起上路?”
“还有一件事,”他又补充说,“你们到底是什么组织?老师说你们是辰月教的,我不怎么相信。那些人臭屁得要死,不会穿这么粗陋的衣服……”
四、
这间囚室虽然狭小,倒也打扫得干净,而且桌上居然有一壶茶,虽然已经凉了。路习之随遇而安地在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宛南的磨茶,倒的确是好茶叶,”他自言自语着,“可惜放的时间太久,有点发霉了。”
装着铁栏的门洞外传来秦无意的声音:“真抱歉,是我们待客不周,可是我们不像你,没有办法常备兰朔峰的青芽之类的好茶。”
路习之嗯了一声:“清心寡欲、以严苛的磨炼来追求真道,从这一点上来说,你们还真有点像长门修会。”
秦无意不屑地哼了一声:“长门修会算什么东西?他们追求的不过是自身的悟道,而且曲解荒神的真意,只是一帮以折磨自身为乐的蠢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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