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晋没多搭理丞相,丢下一句话便抬腿走了,不过走到一半,见苏糖没跟上来,他不由停下脚步,转身看了过来。
“桃桃,发什么呆呢。”
苏糖觉得有什么事情自己是不知道的,容晋现在不还是沈家那布衣公子吗?怎地连丞相都对他忌惮了?
同样疑惑的还有县尉,不过县尉虽好奇,却绝对不敢问,毕竟他这半大点的官,谁要给他使个绊子,都够他吃一壶的。他也不管沈九爷为何布衣身份却能让丞相都忌惮,唯一确定的是,这不是自己能招惹的。
他望着走出酒楼的俊逸男子,求生欲让他再次弯腰下,“沈九爷慢走,沈姑娘慢走。”
容晋颔了颔首,没多余的话,倒是苏糖,与一旁的温苒挥了挥手。
“苒苒,我回去了。”
温苒欲言又止,一开始她以为这是什么神仙公子,结果谁能想到这一位竟是如此凶残,她突然明白之前好友为何说他不是东西了,就这手段,想想就可怕啊。
“嗯,我过段时间再来找你啊。”
苏糖小跑着跟上容晋,不过临上马车时想到了华韶,于是她顿住了。
容晋真的没太多耐心,见她不走,眉头都微微隆起了,“又想做什么。”
苏糖,“小九叔最近似乎很累啊,我给我自己找了个老师,想学段戏给您解闷解闷,您看,我让他先回咱府上?”
容晋似笑非笑,“不是说我不是东西吗?还给我唱戏解闷?”
苏糖听完一脸震惊,而她好友,这个时候已经用惨不忍睹的目光看向她。
她咽了咽口水,磕磕巴巴,满是紧张,“我……我……”她一想到之前撞开的门,可不就在她隔壁的包厢吗,那包厢,隔音效果一点都不好,否则她又怎会知道贾元阔说她坏话呢。
她欲哭无泪,整个人都生无可恋了。
“小九叔你刚刚在隔壁啊,我跟苒苒说着玩的呢,我们小九叔英俊帅气,如天山雪莲,姣姣明月,神仙一般的人物,我之前是猪油闷了心,我……”苏糖我了半天,最后憋了句,“我那是嫉妒你!”
她这可是把能想到的好词汇都想出来了啊。
温苒抽着嘴角,完全不敢相信这是她小霸王一般的姐妹。
差一点,她就要去看看她是不是被人附身了。
醒醒姐妹,你这样出去被其他贵女瞧见了是要笑话的!
然而,温苒一看容晋,突然觉得笑话算什么,保命才是真的。
为了避免波及无辜,她没有半点姐妹情深,完全是溜之大吉的模样,“桃桃,我忽然记得这几天还有些事,等我忙完了再来找你玩,先走了。”说完,还对着容晋欠了欠身。
她一走,苏糖都没外援了,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容晋,最后,不等他开口,她就抱头哀嚎,“小九叔,我错了。”
容晋,“回去,抄书。”
苏糖,“那……那我那小老师呢?”
容晋扫了眼站在阴影中的华韶,没为难人,“你都唤他小老师了,自是一并带回去。毕竟……”他拖长嗓音,似笑非笑,“我还等着看你给我唱戏解闷呢。”
容晋一行人离开,丞相与县尉才敢从酒楼里走出来。
与丞相阴郁的脸相比,县尉却摸了摸嘴下的胡须。
除了他,衙役们也甚为好奇,“大人,这件事我们就不管了?”
县尉瞪着衙役,“管什么官,那是我们能管的吗?没看到丞相大人都不敢出手,这京城呐,我看是要变天。”
衙役被骂的缩了缩脖子,更好奇了,“大人,那沈九爷是什么身份?居然连丞相大人都忌惮?”
他们都知道沈九爷是忠义侯的侄子,沈凌大人唯一的儿子,前些年一直卧病休养,可这样的身份,在京城里着实算不上多尊贵,毕竟沈凌都死了那么多年,忠义侯也老了,没看忠义侯几个儿子的前程都很一般吗,那这沈九爷究竟有什么手段,连丞相都得看他脸色。
衙役自是不知道,容晋表面上是近期才恢复的身体,实则一年多以前早就开始布局了。
就连宫里龙椅上那位,也得知自己的孙子遗落在外。
当初太子遇难,京城不稳,皇帝身边更是危险重重,为此,忠义侯救下容晋后都没告诉皇上,直到这些年将眼下拔的差不多,恰巧容晋身体也恢复了。
只是忠义侯唯一没想到的便是自己的后宅,居然能龌龊至此。他当初将人带回来后都不敢多问,就怕府中有燕王的眼线,想着总归有仆人每日伺候,谁能想到,外人抵挡住了,差点被那群阳奉阴违的仆人给害死。
所以,后来容晋开始收拾他那些儿子,忠义侯一句话也不说。
儿子多了,后院就杂,勾心斗角,一家人处的比外人还不如。所以,当容晋恢复神智后问他想要什么时,忠义侯就说了一句话,给我沈家留个后就行,其他您看着办。
这意思就是,我八个儿子随您杀,只要别杀光就行。
忠义侯也是好手段,若是当初以救命之恩要挟,容晋可能会一次性付清恩情就完事了,可如今,他对沈家还是保留了,不至于太狠,比如说那几个儿子,至少没被他废了。
容晋恢复神智后,老皇帝就开始给他铺路了,别问为何老皇帝就盯着这孙子,因为几年前那场政变,他仅剩的两个儿子都死了,如今就只剩下容晋一根独苗苗了。
燕王权势滔天,可老皇帝到底在位多年,明争暗斗这些年,总算重创了他一把,将那贼子赶出了京城,回了他自己的领地。
这一年多的时间,皇帝也没藏着掖着,不少大臣都见过容晋,再加上皇上那态度,容晋虽未有官爵,却无人敢小觑。
毕竟在各位大人眼中,不是皇上不给加官进爵,怕是因为没找到好官位,才迟迟未降旨。
不过也是,容晋可是未来的帝王,老皇帝一日在位,他的确还得等。
县尉不过一个七品官,对于这些事并不清楚,唯一能肯定的是,“有些事,不该我们知道的,莫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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