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妈妈做了甜辣虾。
这个菜我是非常喜欢吃的,但是总是嫌剥虾会沾一手红红粘粘的汤汁,每次都是吃几个就去洗手放弃再吃。
妈妈说:“苏苏,再吃几个,你不是喜欢吗?等下再去洗手。”
我答应一声,却不再动手。
聂文涵剥了只虾子放在妈妈的碗里:“阿阮,你也多吃点。”
“好。”妈妈温柔地对着聂文涵笑,眉梢眼角都是满足的幸福。
我咬着筷子看着他们,微笑,妈妈终于有她的幸福,多好。
一只剥好的虾子丢进我的碗里。我抬头,有点讶异地看着聂唯阳,他那弹琴的修长手指沾着红红粘粘的汤汁。
“呃,谢谢唯阳哥。”我反应过来,急忙扮演妹妹的角色。
聂文涵笑:“唯阳脾气从小孤僻,不太会跟人相处,没想到跟苏苏处得这么好,看来咱们注定是一家人啊。”
妈妈急忙夸奖自己的继子:“苏苏被我宠坏了,是唯阳懂得照顾妹妹。”
我看看聂唯阳的手,又看看自己碗里那只剥得不太熟练的虾子,慢慢把它放到嘴里,脸上莫名地微微烧起来。
聂唯阳却还要火上浇油。他说:“阮姨,这个虾是怎么做的?”
我的心又猛跳起来,脸上更热,妈妈还没来得及答话,我突兀地放下筷子:“我吃饱了。”然后不理妈妈的轻声责怪,逃一样跑回楼上去。
晚上抱着被子辗转反侧,搞不懂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我真的对他心动?不,我不应该的,我若喜欢一个人,将会对他献上我全部的爱和忠诚,也会要求对方有同等的回应。而他呢?他只是为了欲望才要追求我吧,也许我暂时被他吸引,但是没有爱的回应,肯定不会有美好的结局。万一……假如……他爱我呢?我甩甩头,笑,也许他那样的人,imgsrc=/本不懂得什么叫做爱吧。
早上,我被隐约传来的清朗声音唤醒。
揉揉眼睛,我下床,穿着睡衣到房间连着的小阳台去。
从那里看下去,就可以看见房子后边漂亮的花园。
一簇簇的红花忍冬将花园错落有致地分割开,排排翠绿的忍冬簇拥着丛丛娇艳的刺玫,弯曲的石子小径穿越其中,小径旁边匍匐着还带着露水的浅紫鸢尾。再往前,有一个美人鱼的喷泉,与人同大的铜塑美人鱼坐在喷泉的中央,手臂托着的蚌壳中撒下细密的水雾来。喷泉旁边种着高挑出尘的鹤望兰,聂唯阳就站在那从鹤望兰前面,闭着眼睛,专心地练声。
我趴在阳台栏杆上看他。
他穿着白色的休闲家居服,闭上了那双邪魅的眼睛,站在繁美的花园之中倒别有一点出尘的味道,喷泉的水雾在清晨的柔光中幻化出七彩微光,静静地为他做陪衬。
人家不是说专心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么,现在的他,的确令我移不开视线。
他睁开了眼睛,目光往楼上看过来,对上我的视线。
“早!”既然被发现,我就挥挥手。
“早。”他慢吞吞拢一下墨黑头发,对我挑挑眉,“偷看我那么久,迷上我了?”
我笑:“假如你一直闭着嘴巴不说话的话。”
他慢悠悠走过来,站在我的阳台下,仰头看着我。
我把下巴搁在手臂上,笑眯眯地轻声问他:“聂唯阳,你爱我吗?”
他挑眉,声音清朗:“这还用问?否则我为什么跟你做爱?”
“喂!你……”我急忙左右看,差点跳下去去捂他的嘴。
他笑:“爸爸和阮姨出去晨跑,你以为每个人都象你一样懒?”
我放下心,想起他的回答,皱眉:“你那算什么逻辑?做跟爱又不是一定有联系!”
没想到这下子换他眉头拧起来:“小野猫,别告诉我你会随便跟人去做。”
我气结,跟他沟通绝对有问题!
我气哼哼地说:“那你第一次见到我,就非要……那个,难道说,是因为你爱我?”
他说:“嗯哼。”
我气得:“那我又不爱你,你勉强我算什么?”
他弹弹手指,一点也不在意地说:“那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最后一定会爱上我。”
这自大狂!我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低头,然后又抬头来看着我的眼,神色难得地正经:“苏苏,在那之前,我已等你很久。”
我看着他的深幽的黑色眸子,只觉得轰的一声,心猛跳,脸颊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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