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过去了五年,每每想起火灾当晚,她都心有余悸。
苏瑶的反应把佣人们吓了一跳,都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宫铭司抱着她,把她抱出别墅。
“瑶瑶,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在苏瑶的耳畔不停的道歉,抱紧她,帮她擦脸颊上的泪痕。
唐美茹被人绑来这里时,正好看到这一幕。
看到宫铭司用尽全力拥着苏瑶,苏瑶发疯似得打他,可他就是岿然不动。他的脸被打了好几下,被打得鼻青脸肿,可他就是不松手。
“爷,人带来了……”
看到这凶残的一幕,刘宽有些不忍直视,赶紧上前汇报。
宫铭司这才扭过脸,看向唐美茹。
唐美茹对上男人的眸子,一阵心惊。
“太太的鞋子掉了,还不过来捡?”
唐美茹有些懵,杵在原地不动。
可宫铭司的眼神像要杀人一般。
刘宽把人往前一推,唐美茹便重心不稳,往前一栽,跌坐在地。
“你不是想留在北城么?可以,以后做瑶瑶的一条狗,我就让你留下。”
宫铭司冷冷道,对唐美茹绝情绝义,眼神冰冷,一点人性都没有。
敢耍他宫铭司的,都没有好下场。
更何况,这个女人背叛过瑶瑶!
唐美茹一听自己可以留在北城,顿时两眼放光。
“我捡……”
她匍匍在地,挣扎着站起。
左腿的假肢戴在腿上,走路不是很利索,瞒跚着来到台阶前,捡起苏瑶刚才挣扎时蹬落的一只鞋。
捡起鞋,她递给苏瑶。
宫铭司不停地安抚苏瑶的情绪:如果你不喜欢这里,以后咱们再也不来了。咱们先穿鞋,好不好?他把极致的温柔给了苏瑶,下一秒伸手去接唐美茹手里鞋的时候,表情又变得异常阴冷。
苏瑶全身发颤,平复了片刻。
抬起头,眼睛红红的,瞪着唐美茹:“你给我穿!”
五年前的火灾,是唐美茹一手策划的!
一想到这里,苏瑶的恨意便犹如泉涌。
唐美茹有些错愕:“我给你穿?
“一条狗,使唤不动?”苏瑶瞪她,冰冷的眸子里裹挟着无尽的寒。
唐美茹怕极了。
此时此刻,她就像惊弓之鸟。
当年她的所作所为还没有曝光,她真怕苏瑶当场拆穿她。
所以很快她就改变态度,趴在地上,让自己看起来尽量像一条哈巴狗。
“太太,麻烦伸脚。”
她哀求的语气。
苏瑶睨着她:“给人穿鞋不会?”
“会……会……”
唐美茹立马伸手去捧苏瑶的脚。
苏瑶的脚踩在她手心上,用力往地上踩。
唐美茹的手被踩到快要断了,痛地鬼哭狼嚎起来:“啊……饶命……呜呜……好痛啊……”
瑶瑶唐美茹喊痛的声音越大,苏瑶踩的力道便越重。
“叫这么大声做什么?你还以为宫铭司会心疼你?”
她笑了笑,头一偏,看向宫铭司:“所以,被她戴了那么一顶大绿帽,你还会心疼她么?”
她的眼里隐隐有一道戏谑的光芒,唇角上扬,带着讥诮。
宫铭司:“……”
他的大手圈紧女人的后腰,把她搀扶住。
“瑶瑶你真毒舌,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坏?”
“坏么?跟你相比,小巫见大巫。”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滚!”
苏瑶发现,在拌嘴这件事上,她说不过宫铭司。
穿好鞋,她一点都不想逗留,推开揽着她的男人,大步离开。
走了两步,想到什么,扭头道:“唐美茹,你跟来,以后24小时必须随叫随到!”
“好……”唐美茹咬紧牙关,把所有的委屈全部吞回肚子里。
人为刀俎,她为鱼肉,现在只能卧薪尝胆,等待时机。
苏瑶征用了宫铭司的豪车,她钻进车里,唐美茹便亦步亦趋,十分不利索地跟来。
由于左腿是假肢,所以她上车的时候很费劲。
苏瑶全程冷眼旁观,冷笑了一下。
看到唐美茹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她没有心疼,只有感慨。
昔日的姐妹情,但凡唐美苑稍微珍惜哪怕一点点,也不至于这样。
就在唐美茹挣扎着上车的时候,不远处忽然开来一辆白色的小车。
车子急促地停下来,接着,从里面走下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
副驾驶位很快下来一个女人。
两人一前一后,大步朝别墅的大门走去。
还没靠近,便被几名凶神恶煞的保镖拦截下来。
宫铭司双手抄兜,看着略带杀意的苏煦炎,脸上没了平素的温润,绷着脸,像是来闹事的。
“宫铭司,你到底还要纠缠暖暖纠缠多久?”
苏煦炎一个健步飞奔上去,双手拎起宫铭司的衣领子。
“暖暖她是我的未婚妻!我警告你,不准碰她!”
宫铭司仰着脑袋,脖子伸长,不紧不慢地拍开苏煦炎的手,笑了笑:“未婚妻算什么?我和她曾是夫妻,我们还有三个孩子,说起来,没资格的人,是你。”
他语气很平淡,把苏煦炎推开。
苏煦炎很急,苏瑶坐在车上看到这一幕,看到他失控失态的样子,立马走下车。
“阿炎,我在这。”
苏煦炎猛地回头,当他看到是苏瑶的时候,立马奔了过来。
一把抱住了她,把她搂在自己怀里。
像是一件珍贵的东西失而复得般,他庆幸,甚至还有一点喜极而泣的感觉。
“你好好的就好……徐琳说,宫铭司把你绑架了……”
“傻瓜,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绑架’这个字眼,一般人想的都是被囚禁,限制自由,甚至还会受皮肉之苦。所以苏煦炎听了才着急。
他点点头,此时此刻,心里难受地厉害。
两人当着宫铭司的面,堂而皇之地秀恩爱。
宫铭司绷着脸,古井不波的双眼晦暗不明,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苏煦炎牵起苏瑶的手,拉着她上自己的车。
徐琳见状,跟了上去,拉开了后排车门。
回到沁园,苏煦炎直接拉着苏瑶上了二楼,走进她的房间。
把她按在椅子上,很认真地跟她商量。
“暖暖,咱们公开关系吧?这样宫铭司就不敢騒扰你了,他是堂堂宫氏总裁,也在乎脸面的。”
“恩。”苏瑶点头,轻轻咬了咬唇瓣。
苏煦炎见她答应,这才松了一口气,蹲了下来,抓住她的肩膀。
“几天后是我升副院长的就职仪式,我想在那天宣布咱们的关系,你觉得怎么样?”
卡罗林第一位未满30岁的年轻医生直接升副院长,这是重磅级的新闻。
届时,医疗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莅临现场,当然,记者肯定很多。
在这个场合公开关系,绝对会引起一番不小的骚动。
苏瑶明白苏煦炎的意思,他想让两人的关系公开地越轰动越好。
当她成为‘苏太太”并且这个称谓家喻户晓的时候,宫铭司当然就不敢再骚扰她,以免被指指点点,被冠上一个‘夺人妻’的骂名。
这个办法很直接,也是目前来看最有效的。
“好,邀请函发我,到时候我以医生y的身份去参加。”
“恩。”苏煦炎很激动,表面上却克制着自己:“暖暖,谢谢你。”
当徐琳告诉他,暖暖被宫铭司带走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慌了。
一直以来,在和苏瑶的这段感情当中,他一直处于不自信的阶段,他一直在追逐着她的步伐。
刚认识她的时候,她还在上大学,那时候有席家大少爷追求她,所以他把对她的喜欢深埋心底。
后来她结了婚,丈夫和夫家对她不好,让她吃了很多苦。
那个时候,他终于鼓足了勇气,成为她的护花使者。
最后,她死里逃生,生下三个孩子,他觉得时机到了,向她告白,坦言自己会照顾他们母子一生一世。
他的这份爱不够轰轰烈烈,但绝对是经过时间的考验,深思熟虑过的。
他爱苏瑶,爱瑶瑶,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变成谁,他爱她这个人,认真且怂,小心翼翼而又不离不弃。
“暖暖,他强吻了你?”
忽然,苏煦炎问道。
苏瑶有些愣,半晌后才点头。
谁知下一秒,苏煦炎抱住她的脖子,仰着头吻上了她。
蜻蜓点水般轻吻,浅尝辄止。
“我把他的印记盖住了,所以,忘了那个不愉快的吻。”
“好。”苏瑶低声应道,搀扶他:“快起来,地上凉。”
此时宫家。
常文娟这两天心神不宁,一直想着怎么把三个宝宝接回宫家,认祖归宗。要把三个宝宝接回来,他们的妈妈自然也得接回来。
尽管她不怎么喜欢苏瑶,但为了孩子,她忍了。
只不过,现在不是她忍一忍,那个女人就会回来这么简单。
所以常文娟想了其他办法。
坐在客厅沙发上,她等地有些急。
终于,佣人急匆匆地走进来汇报:“夫人,温家夫妇到了。”
听到温家夫妇终于来了,常文娟脸上这才洋溢出了笑容:“快,让他们进来!”可当佣人转身去邀请温父温母进来时,常文娟立马翘起二郎腿,摆起了臭架子。自从‘苏瑶’死后,温家的日子一落千丈。
没了宫氏的救济,温照的公司很快就宣布破产。
而他们的儿子温浩东,早就跟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隔三差五带一身伤回来,时不时地被抓进号子里关两天。
温父温母小心翼翼地走进宫家,走路不敢太用力,怕把人家十几万块钱的羊绒地毯给踩坏。
两人见到常文娟的时候,顿时就像两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满脸堆笑,讨好的语气:“亲家母,你找我们过来,什么事啊?”
“……还喊亲家母?应该喊宫夫人。”温父板着脸,纠正妻子的语言表达。
“招弟都死了这么多年,咱们怎么还敢高攀宫家?”
“是……”
见两人还挺有自知之明,常文娟冷笑了一下,仰着头,颐指气使,很有优越感。“苏瑶和我家铭司早就离婚了,说起来,咱们确实不是亲家了。”
常文娟故意说话不说重点,拐弯抹角。
温父温母闻言,低着头,不好意思把头抬起来。
“是我家招弟不识抬举。”
“苏瑶确实不识抬举,不过罢了。”
常文娟一副自己很宽容大度的样子,动了动嘴皮子:“苏瑶她没死,还带了三个孩子回来。”
她这话一说出口,温父和温母同时惊呼。
两人对视,面面相觑,甚至都是一副见鬼的表情。
“……招弟,没死?”
温母脱口而出,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啊?她要是没死,怎么这么多年都不联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