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铭司的话音刚落,一群宾客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宾客1:“宫少,事业有成了,就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
宾客2:“是啊,咱们这船上的单身美女,你不妨挑一挑,趁着今天这个大喜日子,要不把婚事也定下吧?”
宾客3:“瞧瞧你们,真猴急,找对象哪有这么神速?再说了,宫爷他现在是北城数一数二的钻石王老五,挑媳妇儿,那不得精挑细选啊?”
宾客4:“宫爷喜欢什么样类型的女孩啊?”
一群宾客纷纷附和,十分操心宫铭司的婚姻大事。
宫铭司勾了勾嘴角,目光所及,是甲板背后,私人通道门口站着的一大三小。
他把手里的高脚杯举了起来:“看来大家对我的婚姻大事很感兴趣啊,确实,今天这生日会,我藏了点小心思。”
宫铭司说毕,招了招手。
就在这时,从他的身后,升起一束礼花。
‘砰’的一声,即便是大白天,也光彩夺目。
红色的礼花升起第一颗,便有第二颗,第三颗……不一会儿,便将天空染地红红的,像是少女娇羞的面庞。
礼花还没结束,便有机器从三层喷出一片又一片的玫瑰花,像是花雨一般,浪漫到空气中都是玫瑰花的芬芳。
一众宾客都很好奇,包括苏瑶,到现在都还没明白过来宫铭司的用意。
直到有人惊呼,手指着江对岸的经贸大厦:“看那边,看那边!”
“我去!”有人欢呼雀跃起来。
只见100层楼的经贸大厦上,亮起了一竖列字。
“我本淡如是,喜探四季温。
欢心及时雨,你与我缠绵。”
有宾客一句一句把屏幕上的字念了出来,一开始就是按照字念,念着念着,发现了端倪。
“这不是一首诗么?”
“确实,而且是首藏头诗啊!”
“我靠,我喜欢你!我看出这首藏头诗了!宫爷这是要跟人表白啊?”
宾客们躁动了,兴奋了,纷纷拿出手机对着大楼拍照。
经贸大厦经常作为背景板打广告,不过以前打的都是商业广告,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用这个来求爱。
据说这上面的广告,一分钟就要100万。
看如今这架势,怕是要停留好久。
有些宾客在拆解这首诗的意思,还有些人在计算广告打了多久,要花多少钱。总之,甲板上的气氛瞬间被调动。
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位天之骄女,到底是谁?其他宾客猜不出,但苏瑶第一眼就从诗里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这不仅是一首藏头诗,还是一首藏尾诗!
藏头诗是一一我喜欢你。
藏尾诗是一一是苏瑶!
他在向所有的宾客,乃至全国,全世界的人表明,他喜欢她啊。
苏瑶有好半晌是呆怔的,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反应。
现场有记者不停地拍照,甚至还有人在直播。
而这时,不少人慕名而来,来观看这场直播。
这其中,也包括苏煦炎。
闯入视线的,是这首诗,既藏头,也藏尾。
和他不同,自始至终,在宫铭司的心里,都只有苏瑶这个人,不管是以前,还是未来。
而他呢,七年前认定她是苏瑶,七年后,又改口喊了她瑶瑶。
他一直希望她改头换面,远离过去,用瑶瑶这个新身份生活下去。
可只有宫铭司,认定苏瑶,从没有改过口。
就连告白的时候,都毫不避讳。
这个直播,全世界都能看到,他知道,这意味着宫铭司做好了准备,做好了直面过去的准备。
直面他曾经的错误,他的所作所为。
果然,镜头前,宫铭司开始娓娓道来。
“十年前,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她不怎么爱笑,总是冷冰冰的。她曾救过我性命,但可笑的是,有人来冒名顶替她,说是当初救我的人,我深信不疑,把冒名顶替的人捧成了手心里的宝。
冒名者害怕自己被识破,不停地威胁女孩,让她别把真相说出去。
后来,女孩有另外一个男孩追,冒名者嫉妒,又插足这段感情,想要抢走女孩的幸福。
女孩很苦恼,因为冒名者是她的亲姐姐,她搞不懂,为什么她拥有什么,姐姐就要抢走?
后来,女孩的闺蜜设计了一场车祸,想要杀死女孩,因为女孩像姐姐一样,嫉妒女孩。
可是车祸没有杀死女孩,却让姐姐和男孩都死了。
当时的我一直耿耿于怀,我甚至用最恶毒的语言去质问女孩,为什么当初死的人不是你?为什么死的是她?
她,我心中的白月光,为了她,我不停地伤害女孩,我找闺蜜演戏,刺激女孩,冷落女孩。
后来女孩终于心灰意冷,临走前她把孕检报告拿给我看,我却残忍地说出‘打掉’这两个字。
当时闺蜜拿了一张开房照片给我看,让我深信不疑,女孩的孩子,不是我的,而是那个男人的。
女孩终于对我一点留恋都没了,她骗过我们所有人,说孩子流了,我选择了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我以为,我和她的恩恩怨怨,从此就一笔勾销了。
可是离婚后我,她出了一场意外,警方说她被大火烧死了,那时候的我才发现,我是恨女孩的,但她也不知不觉走进了我的心。
我把她撕碎的结婚证一片片找回来,我去翻垃圾厂。她的葬礼,我不允许任何人来参加,只有我自己,守了一天一夜。
我不知道那段时间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从此,随身携带结婚证成了我的习惯。想她的时候,我就会翻开结婚证,然后忍不住落泪。
是的,我对她伤害太深,这辈子还不清,只能下辈子了……”
说到这里,宫铭司哽咽了。
在场的嘉宾也哽咽了。
“所以宫爷,女孩真的死了么?孩子也死了么?”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故事就太悲伤了。
上天待女孩不公,也没有给宫铭司改过的机会,他会带着这份遗憾,痛苦地折磨自己一辈子吧?
“她还活着。”宫铭司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心情,脸上扬起了笑容:“两年前,她带着三个孩子回来,就是和这艘外形一模一样的轮船上,打开我房间的柜子,我看到了三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其中一个,俨然就是缩小版的我。
当时的我,激动,不可置信,从没有当过父亲,却自然而然生出了对孩子们的父爱之情。
之后,我见到了孩子们的妈妈,我很失望,她长着一张我很陌生的脸,她不是我的妻子……”
回忆起和苏瑶的点点滴滴,宫铭司再度哽咽。
苏瑶一直盯着他,鼻子发酸,眼睛红了,也没忍住自己的情绪。
她这才发现,原来宫铭司记得他们的每件事,点点滴滴,从来都不曾忘记过。
“宫爷,然后呢?”
宾客们爱上了这个故事,都急于知道结果。
宫铭司笑了笑,明朗中带着几分感恩:“之后我真的通过好多方法,验证了她就是我的妻子。
那场大火,把她脸上的皮肤烧毁,她做了十几次面部重塑,换了另外一张脸。
当得知这个真相,我就发誓,无论用什么办法,我都要追到她,弥补我曾经犯下的过错。
我对她死缠烂打,无论她怎么嫌弃我,怎么赶我走,我都厚着脸皮。当时我就发誓,我要做这个世界上脸皮最后的男人,哪怕追妻火葬场也罢,我要跟她复合,重新在一起!”
“好!宫爷,我们支持你!”
“是啊,支持!”
宾客们热血沸腾,纷纷鼓掌。
就连一群宫铭司的追求者,都不禁潸然泪下。
这样的虐恋,如果有和好的机会,为什么不给彼此一个机会呢?
宾客七“那宫爷,那个女孩现在在场么?如果在,你就向她大声告白,说出你的爱吧!”
宾客5:“是啊,要是她不在,你就对着镜头说,无论天涯海角,只要她能看到,肯定会原谅你的。”
其余宾客闻言,一起拍手,一起起哄:“告白!告白!告白!”
宫铭司握紧自己手里的话筒,看着苏瑶的方向,到了这个时候,仍旧小心翼翼:“所以我能告白么?”
如果她不点头,他会立马移开视线,保护她不被媒体发现。
如果她点头……
“妈咪,快表态呀。”果宝晃了晃苏瑶的手,提醒她。
团团也奶声奶气,笑嘻嘻道:“爹地在看着你唉。”
“答应吧,妈咪?”糖球也附和道。
苏瑶嘴角上扬,上前一步,正准备向宫铭司说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但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有人下楼梯。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回过头,看到一名身穿厨师衣服的男人走了过来。
本以为厨师只是路过,却没想到,他顺手抓起果宝,掏出一把刀,抵在果宝的脖子上。
苏瑶第一反应是把团团拉过来,蒙住她的眼睛。
上次马厩里的事情,已经给团团留下了阴影,小团子好不容易从阴影中好转过来。
她不想这次再受到刺激,发生不可逆转的伤害。
可是她来不及救果宝,把团团抱住后,顺手拉住了糖球。
果宝被对方禁锢着,第一反应不是哭闹,而是大吼:“妈咪,快把弟弟妹妹带走!”
那一刻,苏瑶的鼻子发酸,觉得自己太对不起大宝了。
“啊!有人劫持小孩了!”
“这什么情况啊?”
一众人听到动静回头,吓得四处逃窜。
甲板升降机上的男人见状,把手里的话筒一丟,逆着人群的方向,奔向歹徒。
歹徒仰起头,面露凶光:“宫铭司,你再靠近,我就割破这孩子的脖子,让他慢慢流血而死!”
“陆先勇,你敢!你要是敢动这孩子分毫,我一定让你碎尸万段!”宫铭司比他还凶,还狠。
陆先勇却哈哈大笑起来:“我还怕碎尸万段?陆氏被你掏空,我叔父被你害得入狱,现在连我侄女陆琳琳都下落不明。我那儿子不争气,我又只有一个八岁的孙女,一个两岁大的女儿,妻子在不久前带着我那未出生的儿子一起去了地狱,就这种情况,我活着还有什么盼头?”
“你无非想要钱,要多少,我满足你!”宫铭司把苏瑶和孩子们护在身后,跟陆先勇谈判。
徐琳立马跑了过来,把团团抱走。
宫铭司拉住苏瑶的手,低声安慰她:“你带着孩子们先离开,这里交给我处理。”
“不行,我得看着果果没事才安心。”苏瑶眼睛红了。
宫铭司立马吩咐刘宽和徐琳,把团团和糖球带去安全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