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肯定都睡了,”段宇一指隔壁,讪讪地答道:“不过这两天他在这里照顾我,就住在隔壁房间,你可以去问他。”
洛杏雨寻思,人就在隔壁倒是方便了,遂直接出门。
不料就在这时,段宇突然大喊道:“来人啊,快来人!有刺客!”
“非要找死是吧?”洛杏雨只好折返回去,一把将他拽住,拿刀抵住脖子,“我今天要是出不去,你也别想活,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
“别,别……”段宇吓得直冒冷汗,立马认怂,“我在你手里,他们不敢乱来的,但是你要杀了我,肯定是死路一条。”
这时,护卫们鱼贯而入,将房间围住,为首的见段宇在洛杏雨手里,忙打手势让手下们停住,“别轻举妄动,小侯爷还在刺客手里!”
洛杏雨冷笑道:“算你们识相,我现在不会杀段宇,但要先见一见你们的管家,赶紧去把人带来!”
“管家?”护卫十分不解。
段宇急咧咧道:“叫你们去就去,愣着干什么,想害死我不成?”
“遵命!”
护卫走后,其他人退出房门,不敢贸然靠近,洛杏雨则在床边坐了下来,警告道:“千万不要企图偷袭,我的刀很快也很锋利,你们小侯爷的脖子可不够我砍。”
听闻此言,原先准备了要绕到窗户去偷袭的几个人,也都默默地退了回来。
约莫过去一炷香时间,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快步进了屋,洛杏雨定睛一看,却是满面怒容的滇南侯。
“又是你这个恶妇,你要干什么,赶快放了我儿子!”
经过那天在皇帝面前一闹,洛杏雨就对这人充满了恼恨,现在采莲又死得不明不白,她心头的那份恨意就更是汹\/涌了。
“你儿子逼死采莲,我要他偿命!”
段宇下意识缩了下脖子,却又不敢乱动,只得流着泪大喊道:“爹,我是冤枉的,我真没有派人去害那丫头啊,是有人陷害我!”
滇南侯皱眉道:“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有点出息行不行,别给老子丢脸!”
“夜王妃,你说犬子逼死采莲,有什么证据?就算是要判他死刑,也得让他死个明白吧?”
洛杏雨看这父子俩的对话,似乎并不像撒谎,越发觉得此事另有内情。
“青\/楼的人能作证,采莲自尽之前遭到几个男人凌辱,而那几个人正是段宇派去的,这还有假?”
“他们陷害我!”段宇急得大喊大叫,“夜王妃,我真的事先不知道采莲是良家女子,你相信我!”
洛杏雨一巴掌呼过去,骂道:“青\/楼女子就可以随意侵犯吗?那种事讲究个你情我愿,哪有你这种霸王硬上弓的,还把人折\/磨得浑身是伤?你该死!”
段宇疼得呜呜叫,委屈道:“我,我对待女人从来都很温柔的,只是那天多喝了两杯,也不知道怎么就对她动手了,我以前没这么混账过,真的,那天整个过程我都没什么印象,只等清醒过来才发现那丫头被折腾得那么厉害……”
“你那天喝醉过?”洛杏雨察觉不对,按理来说,一个人假如真的醉到不记事,是做不了那种事的。
“对啊,酒还是管家拿来,说让我助兴的呢!”段宇愤愤地说道,“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酒,那么烈,我才喝几杯就晕乎乎的,我平常可是千杯不醉!”
“叫你少喝,你就是不听,出了事还得为父善后,败家玩意!”滇南侯骂归骂,但也发现不对,连忙吩咐人去把管家找来。
然后,他又对洛杏雨警告道:“你要是敢再伤我儿子一根汗毛,我绝不让你活着走出侯府!”
洛杏雨冷冷一笑,说:“我有胆子进来,就做好了出不去的准备,少在这里吓唬人!”
很快,管家被带了进来,见到屋里这个情景,面色惨然一白,双腿不由自主地往下跪了去,冷汗涔涔而下。
“侯爷,老奴不是有意祸害小侯爷的,奴才也没有这个胆啊,奴才那天只是见那小姑娘长得水灵,知道小侯爷会喜欢,所以才让小厮去打听她的来历。”
“小厮回来说,那女子是青\/楼出来的,并非良家女子,我便自作主张,将她拦住绑了,送到小侯爷面前,我是想讨好他,多要几个赏钱,哪知道后来夜王妃找上门,竟然说那是她府里的丫鬟,老奴这才知道是弄错了,我不是有意的。”
滇南侯怒目圆睁,揪住他的衣襟问道:“那个小厮呢?”
管家颤巍巍回道:“老奴本想去找他质问,但后来就没找到人,他肯定是早就跑了!”
“这件事显然有人暗中布局,你为什么不上报?”滇南侯把他丢在地上,恶狠狠地踢了两脚。
“老奴怕担责任,所以咳咳……”
洛杏雨冷眼看着在地上咳呛得说不出话的管家,眸光逐渐冷了下来。
那个所谓的小厮是否真的存在还说不准呢,毕竟酒可是他给段宇的,这又怎么解释?
“那天你在给小侯爷的酒里面下了药吧?”
“药?”管家瞪大眼睛,连连摇头,“我不知道,我冤枉啊!”
“夜王妃,这件事还有很多疑点,并没有证据证明那丫头是犬子害死的,你总不能滥杀无辜吧?”滇南侯眼下最关心的,只有自己儿子的命。
“你是聪明人,肯定看得出,此事背后还另外有人在操控,那人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你跟我两家结仇,互相残杀,如果你杀了我儿子,我再杀你报仇,就正好中了他的计了,后果不用我多说,你也该预料得到。”
“不如先放了我儿子,咱们一起把事情调查清楚,将幕后推手揪出来,先对抗敌人,之后再算私怨,你看怎么样?”
洛杏雨虽然很讨厌段家父子,但也不得不承认,滇南侯这番话是对的,倘若段宇也是被算计的那一个,即便混蛋依然是混蛋,却也罪不至死,自己岂不是滥杀无辜?
思及此,她松开段宇,将刀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