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英殿内,皇帝正在设宴招待高丽使团,殿内一片笙歌韵舞,筵桌上摆满了珍馐百味,皇帝稳坐当中,高丽使团与文武多官俱侍列左右,好一团祥和的喜庆场面。瞧这架式,似要尽情欢乐一日方肯罢休。
酒过数巡,张德瑞前来向李永贤敬酒。
“国师大人,听闻昨夜贵观有妖怪出没,不知消息是否属实?”喝酒的时候,李永贤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不妨事,一个小妖,已被贫道超度。”张德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话。
“哦,那就好。”待张德瑞回席时,李永贤正准备坐下,就看到身边的副使正在席上用手抓起一只羊腿在那猛啃,口水都流了一地。于是低声骂道:“收起你这难看的吃相,别给我露了破绽。”
副使忙识趣地放下羊腿,起身说道:“我去小解。”说完忙起身离去,双腿如飞,生怕多停留一会又让李永贤把他臭骂一顿。
李永贤放下酒杯,看着席上酒酣耳热的众人,总感到有某种不安的讯息在殿内悄然弥漫着。
趁着一名下属从旁席过来和他敬酒的时候,李永贤小声问他:“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小的已暗地侦察过,今天的警戒只有皇宫日常的御林侍卫,并未加派人手。”
“可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大人何出此言?”
“你看今天的酒席座位安排,我们的人都被打散了,每名高丽人的身边都坐着一名中国官员。”
“小的找宫中的太监打听过此事,这只是中原皇宫对待外蕃使臣的正常防卫安排,确保不会有人从中谋刺。”
“哦,原来是这样啊,你先退下吧。”李永贤略微安下心来,这时他看到副使已返回自己的座位,又伸手拿羊腿吃,不由怒从心中来,再次喝骂他:“就知道吃吃吃,马上办正事了!”
“哦,正事了啊。”副使很不情愿地放下了羊腿。
李永贤冷眼扫了殿上的众人,不是在喝酒吃菜,就是在接头接耳,几名零散的御林军守卫也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意识到眼下是最好的时机了,就用眼神暗示副使。然后端正衣冠走上殿来,对皇帝行跪拜之礼。
“李爱卿,你有何事要奏?”
“启奏陛下,小臣此番来京,感慨颇深。果然是中华大国,非吾等外蕃小邦所能比拟。此乃陛下圣明,恩泽四方,百姓诚享太平之盛世。”
“呵呵。”皇帝坐在龙椅上大悦,他笑说道:“爱卿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吹嘘朕的功绩吧?”
“为了表示小臣的敬佩之心,请陛下允许我表演个节目助助余兴,以博群臣一笑。”
“准奏。”
李永贤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忙拍拍掌,副使赶紧走上前来,手中捧着一个盒子。在座的各位朝臣也放下酒杯,停止了交谈,都在看李永贤到底要表演什么节目。
皇帝笑曰:“爱卿不会是又要献给朕一枚九龙珠吧?”
“非也,九龙珠乃天下至宝,敝邦倾全国之力才觅此一枚,这个盒子里装的当然不是九龙珠。”
“那你的盒子装的是什么宝物?”
李永贤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了,他说道:“盒中乃是一只神鸟。”
“神鸟!不知可是凤凰?”皇帝闻言大喜,他这辈子还没有见过凤凰,如果李永贤这次能进献一只凤凰,那可是祥瑞之兆啊!
“陛下这次倒是猜错了。我还是亲自开盒让陛下一窥真容,看陛下是否认得。”
说完,李永贤将手一招,木盒就从副使手中飞出,它慢慢地升在半空中,在李永贤的头顶上来回盘旋。朝臣们都被这奇异景象吸引住了,都伸长着脖子静待下文。
盒子自动地打开了,从里面射出无数道绿光,随着绿光的越发炽盛,木盒也在一点点地消失。当木盒全部消失的时候,绿光也化作无数个细小光点,像一个个邪恶的生灵在空中舞动。
李永贤又拍了一下手,那些光点顿时汇聚在一起,变成一只形似野鸡,却长着一张人脸的怪鸟。它拍打着翅膀,飞旋在李永贤的头上,一身绿盈盈的羽毛让人看得极不舒服。
皇帝惊问:“这是何鸟?”
那怪鸟清了清嗓子,阴阳怪气地说:“回陛下的话,我乃凫徯。”
“凫徯!”说话的是太史令,他慌乱地走出朝班,跪下身来对皇上说:“陛下,凫徯乃是不祥妖鸟。”
李永贤冷道:“神妖不过一念间,你这凡夫俗子岂知昊天之事。”
皇帝怒道:“放肆!古书上记载,凫徯是带给人间兵祸的凶禽。李永贤,你献此戾物,究竟有何用意?”
李永贤还没来得及答话,太史令就对皇上奏说:“李永贤居心叵测,请陛下降旨,将他即刻擒拿。”
李永贤嘿嘿冷笑,将手对准太史令一挥,他的人头就落了地。
“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群臣都惊呼起来。
皇帝也惊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他怒道:“大胆逆贼,胆敢在金殿之上公然杀我良臣!众武士,速与我将高丽使团全数人等全部擒拿!”
殿上的御林军听的号令,忙抽出刀剑赶上前来准备缉拿李永贤。李永贤根本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将手又是一摆,所有武士全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向着自己袭来,统统被震飞到墙上,然后又重重地跌在地下无法起身。
“护驾!”皇帝虽然惊慌,但还是坐回龙椅上,保持着应有的尊严。
殿外涌进百名御林军,他们呐喊着各亮兵器前来捉拿李永贤。
李永贤毫不慌张,他用手一指,喝道:“定!”那一指,就使个定身法,除了跟随李永贤进殿的那伙高丽人,其他人全被李永贤定住了,在殿上如木偶泥人一般呆立。
“逆贼看招!”随着一声怒喝,一股噬骨之风席地而起,狂风中夹杂着千万道白线利刃般朝着李永贤凌厉击来。
“就凭你?”李永贤回头望去,原来是国师张德瑞挥舞拂尘暗行偷袭。
李永贤不慌不忙,脚踩罡步,全身运起一副卦象,双掌平推出去,一股烈火冲天而起,就把麈尾烧得一干二净,火势紧接着直扑张德瑞,转眼间张德瑞就被熊熊烈火包围,烧成个火人。
“啊!”张德瑞惨叫着跑出了殿外不知所踪。
看着群臣颤抖着没人再敢上前护驾,李永贤拍了拍手,得意地对皇帝说:“陛下莫慌,我是来传达上天的旨意。”
“你有何天命传达?”
那只凫徯怪叫着说:“陛下见到我,是你的福分。马上你就要和高丽开战了,到时血流成河,江山不保。”
“混帐!就凭你等几个妖孽的话,朕就要信你不成!”
“天命难违,就请陛下委屈一下,吾将用你的人头来献祭给众神,让这场战争成为人间最惨烈的战争,它将永远铭刻在世人的心里,永世相传!”
李永贤双手合十,口中念起咒语来,凫徯挥动着鹰一样的翅膀,如利箭般直扑瘫坐在龙椅上的皇帝!
“救驾!救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