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这样，他到底还是没能忍住，轻哼出声，惹来了东华帝的视线……
“慕朝烟，不管你的姓氏如何更改，但是也改不掉你身体里留着慕家的血的事实，难不成，你真的要忍受天下人的鄙夷跟唾弃，也要任性的，置你亲生父亲于不顾么？”
嗯，这帽子扣的实在是够大，不忠不孝几乎都被她给占全了。
眼看着慕朝烟站在那里没有表示，也没有拒绝，似乎在思考他的话，东华帝再接再厉。
“现在这个时候，炎王府若是传出不利于民心的事，恐怕对炎王，也是会有影响吧。”
一支不得民心的队伍，走到哪里都被人非议，真要跟外族对抗，在团结这一块，肯定也会受到影响。
敌人在厉害，也不如内部不合带来的损害大。
玄翼军自然不会因为这样的事胡乱嚼舌根，可是，不明真相的百姓跟群众，真要说出什么，玄翼军那种憨直的性子，难免跟人起争执。
若是这其中在有东华帝的推波助澜……
“皇兄还真是豁的出去啊。”
连自己的王朝都弃之不管，百姓的安危也全都放在了一边，慕朝烟突然觉得，有这个不定时的炸弹在这，其实不比改朝换代的危机小。
或者，她是不是应该考虑跟墨玄珲建议一下，趁着边陲的战争还没开始，干脆就把东华帝换了得了？
这一天天的，到底还要糟心到什么时候？
“朕这么做，自然有朕自己的考量，怎么样，炎王妃考虑好了？”
“皇兄不如直接说，你想让我做什么。”
东华帝跟她周旋了这么久，想尽办法让自己妥协，却到现在都还没说出到底是想让自己做什么。
“关于这件事，朕曾经跟洛先生提过，只是一直都没什么进展。”
东华帝一边说着，一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几个小瓷瓶来，放到了他面前的桌案上。
看着那熟悉的药瓶，慕朝烟哪会认不出，那是她留给当初得了疫病的镇子上，为他们清除井里毒药的解毒剂。
一共七瓶，每天一瓶，可东华帝一拿，就拿出了三瓶。
难怪那里的疫病会再一次泛滥，这种情况不中毒，那才奇怪呢。
这起码说明了，她当初的猜测没错，果然是在这一环出现了问题。
至于东华帝所说的事……
慕朝烟微微转头，看向了一边的洛康。
“别看我，皇上自始至终也没真正的相信过我，能有什么跟我说的。要一定说有的话……”
洛康说着，似乎真的想到了一件事，这件事，他还跟慕朝烟提到过。
想到这里，他又笑了，只是，笑的有些古怪。
“长生不老。”
随着这四个字从洛康的嘴里说出来，慕朝烟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的确，这件事洛康是跟她提过，说东华帝有这方面的打算，所以他才会那么不在意自己的儿子生死，反正哪怕都死绝了也没关系，他的目标根本不在儿子的身上。
所以，他拿出了自己在疫区制出来的解毒剂，其实是表示了对自己医术的认可？
可是，别说他的认可，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认可，所谓的长生不老，她也不可能做得到啊。
难道他以为，自己学医，就是为了逆天而行么？
作为一个普通人，慕朝烟一直都觉得，生老病死是天道循环，是理所应当，如果说有一天她不抗拒死亡，那一定是她的寿终正寝。
对她来说，这不是多么可怕的事情，而是正常当中，算是幸福的事情。
她无法理解东华帝这种，一直想要活下去的愿望是因为什么，但不管因为什么，她都做不到。
“皇兄实在是太高看我了，这种事只能求神明，求医者没用。”
东华帝似乎没想到慕朝烟会拒绝的这么干脆，或者说，连犹豫都没有，就回绝了他。
这么干脆的态度，实在不像是要谈条件的意思，难不成，真的是做不到？
可是，他不愿意在继续等下去，更不会这么快死心。
“炎王妃不要着急回绝朕，最好能在多考虑一下，哪怕是江山共赏，朕也绝不犹豫。”
对于东华帝的承诺，慕朝烟心里不屑。
连自己的结发妻子都已经成为了被利用的对象，还落得了现在的下场，她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去跟他站在一起。
共赏江山？
就算是共赏金山银山，她都没兴趣好么。
“皇兄，不是我想要什么条件，而是我真的做不到，还请皇兄另找他人吧。”
关于这个问题，慕朝烟实在是不想多说，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哪怕现在就找人砍了她，也还是做不到。
“如果皇兄没有其他事情，那么朝烟就先行告退了。”
慕朝烟说着，往后退了两步，转身离开，留下东华帝看着她的背影，眼中神色不明。
“洛先生不如也说说，你的想法吧。早就听闻你的本事以奇著名，难道也不想试试么？”
不得不说，东华帝的话的确很合洛康的胃口，对于新奇的东西，他的确会有好奇心，不管成与不成，他也愿意去试。
只是……
看着东华帝那狰狞的脸，洛康微微一笑。
“试当然有兴趣试，不过，做不到的可能性很大。”
很以前一样，他从来不会像慕朝烟那样，回复的那么绝对，所谓的长生不老，他当然不会闲着没事似的去倒腾那种东西，只是，他就是有兴趣试验其他的。
要知道，他还有很多其他的毒药都还没试过药性呢，有现成的机会，他又怎么可能放弃错过。
不过，他也不能把话说死就是了，越是这样半真半假，才越是能让人信服。
“那么，洛先生是不是就应该像以前一样，住在皇宫里，才比较方便？”
“皇上，我最好还是住在炎王府比较好，如果有什么问题，还可以跟炎王妃商量商量。”
想让他住在宫里，被他控制，洛康除非傻了才会同意。
哪怕他在怎么擅长用毒，也不担心无法自保，也不愿意冒险受制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