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屏幕上的‘放心,已经解决’几个字,秦莫晗半天都没能理出个头绪,说不清自己是开心,还是有些失望,只是讪讪的盯着屏幕有一会儿才自己安慰自己去睡了。
颜玉这边给秦莫晗发了消息,许久没收到秦莫晗的回信,实在是忍不住就又发了一个消息问了一下,‘今天过得怎么样’。
只是这个消息他是一晚上没能得到回音的,等到第二天一大早,他才又给秦莫晗发了一消息,把自己这边的状况简单的说了一下,又开始去忙着解决问题了,这一忙就又是一天。
因为他们的证据充足,对面看到混不过去了,答应了庭下和解的要求,这边的要求是要求对方进行道歉,可是要求对方道歉就意味着他们承认抄袭,这事儿一处他们在游戏圈子里的前途也就基本上算是结束了……
这样把人逼到死路上他也是不愿意的,经过商谈,双方总是找到了一个比较好的解决方法,对面将游戏的所有权交给颜玉他们,他们承诺给对放分红,对外界媒体的说法则是,两款游戏一同上架都是他们的一个宣传方式,实际上两款游戏的供应商都是他们自己家。
到此事情发生了四天,最后算是较完美的解决,基于韩雨峰的流量,游戏大火,看着游戏一天天营业额上涨,公司的十几个人都高兴地不得了,说是要去聚餐。
颜玉一看日子,正好赶上了一个端午节的尾巴,他就冲着一伙人哈哈的一笑,回头把聚餐的钱给了上官,顺便交代了上官一些事情,他自己连夜赶了飞机就往上海去。
本来以为能给那个女人一个惊喜,却没想到他的惊喜还没带去就有人给他了一个大大的惊吓。
他这边刚刚出了虹桥机场,门口就来了两个人说是‘请’他去一聚,看两个人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什么好人,他站在机场前就冲着两个人笑笑,像是顺顺从从的样子,心里却在琢磨着怎么能将两个人甩掉。
谁请他去一聚?又去哪一聚?他在上海一没亲戚二没朋友,谁这么刚好的捏着他的时间堵着他?他临走的时候只跟上官说了他的行程,再就是在机场的时候孙盈盈给他打了电话,他说了他自己在机场的事情,那是谁把他的位置说给了谁听?
他几欲开口问点什么,却都被眼前身边那两个一身黑衣却瞪着一双眼露出半边白眼珠子的人闹得噎了回去。当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这奇怪的画风实在是太好笑了一点儿。这也不知道谁家的打手,这个审美到是很自成一套奇风。
能不能正大光明的跑路?当让能,就这两个小家伙他也不是不能挣脱,只是这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之下,他就这么把两个人撂倒了终归是不好看,更何况他其实也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大张旗鼓的来这机场‘请他’。
跟着两个五大三粗的先生过了马路,颜玉跟着两个人在一辆奥斯莱斯一侧站住了,漆黑的车窗里面他看不清车里人的面容,可是这样没有活力的车……车内的人只怕没有六七十也有四五十了吧?
他正在想着,后座的车门突然开了,露出了一个不太分明的侧脸,他从驾驶室旁的位置往左挪了一步,这才看清了那张露出了大半的脸颊,然后他听见车内的人说了声,“上车……”
他站在车外,只觉得空气有些冷,他将手揣进了口袋,却丝毫没有想要上车的意思。
车内的人许久没有等来颜玉的动作,这才微微的转过脸来,露出了整个面孔。
那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虽然盯着一头黑发,可是满脸却是藏不住的纹路,他轻轻地蹙着眉,看着车外的小子,一张脸上有些许不满,他盯了颜玉好一会儿,才冷声的说:“怎么?还想让我下去请你不成?”
十几年了没想到他的脸出了纹路,可是这声音到是一点没有沙哑。
颜玉撇撇嘴,犹豫了一下,这才慢条斯理的上了车,上车了第一句话也不是什么好声好气的就问:“找我什么事儿?”
老爷子看着颜玉横眉竖眼的样子,鼻孔里出了口气,怒骂,“跟你那个倒霉爹还真是一个样儿。”
倒霉爹?颜玉也不反驳,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说话的人,问:“到底有事儿没事儿,没事儿我就先走了。”
说话就要去开车门,老爷子见到颜玉这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倒过一边左手的拐杖顺势就往颜玉身上招呼过去,“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你妈这些年是不是欠教育你了?”
老爷子虽然年龄大了,但是身体还不错,一下子大的又准又很,颜玉顿时疼的咬牙,缓了一会儿才恢复了神情,舌头挂在上排的虎牙上就问:“长辈?姥爷,您这些年可有些当长辈的样子?哪有当长辈的,女儿结婚都大半辈子了,孩子都生了两个还窜到着人家离婚的?您怎么不看看您自己哪里还有个当长辈的样子?”
颜玉的一番话说得也是不留情面,这齐老爷子就差气的胡子都翻起来了,他呼哧呼哧的只穿着粗气,瞪着颜玉的眼里慢慢的都是火气。
不过颜玉不怎么在乎,回头冲着齐老爷子还露出了个笑容,“姥爷,尊敬是自己赚的,您活这么大不知道吗?您要是在劝我妈离婚您这可就是为老不尊了,没您这样的,我不想知道您是怎么找到我的,但是您该知道我们家都不待见您,但是怎么说我也是您亲外孙,您找我,我也没道理跑,所以您有话您痛快点儿说,我这边也还有事儿,谁的时间都不是水淘来的不是?”
这孩子是长大了,都敢这么跟他说话了……齐老爷子放了拐杖压了压有颗心脏砰砰直跳胸口,好半天才稳下情绪,冷笑着看向颜玉,“伶牙俐齿,真是想了你那个混蛋的爹。”
颜玉想了顶嘴来着,可是话到嘴边了,他没说出来,只是看着眼前这个近乎无理取闹的老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所以您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儿?”
“听说你交了女朋友?”齐老爷子目光淡淡的在颜玉脸上扫了一下,盯着马路对面的机场问了一句。
颜玉眉心微微的蹙了一下,实在有点摸不准这个精明又刻薄的老爷子到底想做什么。
见颜玉不吭声,老爷子又是冷笑一声,也不再问,只是回头就跟司机说了一声,“去澳洋仓储中心。”
澳洋仓储中心……颜玉的目光陡然凌厉了起来,他看向身边这个盯着亲人名号却丝毫没有亲人之间眷恋的人,忍不住撇了撇嘴,“你到想干什么?”
“我年龄大了,想着也折腾不了几年了,就看看我未来的外孙媳妇长个什么样,怎么不行吗?”老爷子说话的时候一张脸上透着说不出的冷峻。
看完孙媳妇?您这个样子是来让您外孙子分手的吧?颜玉嘲讽的歪了歪嘴角,一声冷哼从嘴里溢出来,他紧接着就反问:“你听谁说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这个姥爷,从他十几岁跟他母亲闹掰以后,就到国外定居了,这么多年都没回来管过家里丁点的事情,怎么就这么巧这回回来了,就在上海的机场外外面堵着他?还知道他是来见秦莫晗的?这到底是谁在这个久不和他们联系的老爷子嚼的舌根子?
齐老爷子没回答,只是没好气的睨了一眼颜玉,扭头看向窗外。
车子行在路上,开的很稳,路面平坦也没什么颠簸,没多长时间车子就停在了澳洋。
拦不住老爷子,颜玉想着让他见秦莫晗一面也就见一面了,不然他今天不让这个老爷子见,明天这个老爷子也会背着他去见,索性倒不如他陪着,有什么事儿他还能护着点。
车子停了,齐老爷子连动都没动,只是冲着司机就问:“联系到了吗?让她直接来见我就行了。”
司机接了命令,回头就打了电话,交代了两句,这才回头冲着齐老爷子点头,“已经办好了。”
颜玉淡淡的瞥了一眼身边的老爷子,不耐烦的转了转眼,扭头就去开车门。
齐老爷子这个火气一下子窜了上来,回手抄着拐杖对着颜玉的后背就又是一下子,“不争气的东西,想你那个妈一样,眼睛都烂到土里了……”
颜玉忍着痛愣是没去抹那火辣辣的后背,‘砰’的一声把刚刚打开的车门,又摔得震天响的关上了。
“什么意思?”胸口猛地窜上一竿子火,抵在那里怎么也下不去了,颜玉愤愤的看着身边即便已经年过半百,却仍旧多管闲事犟得像头牛的老人,愣愣的一嗤鼻,“您都多大岁数了?还有空管这个呢?当初要不是您这样,我姥姥就不会走那么早了,你以为你都是对的?你瞧瞧你说得那都叫什么话?您也不怕人笑话,当着我面说我亲爸亲妈的不是,您怎么那么能耐呢?什么叫眼睛烂到土里,您都一大把年纪了,安享晚年不好吗?成天瞎折腾什么啊?”
他是被热气上了头,那点儿不满一下子在脑海里都清晰起来,一句话接着一句话也不留情面,本来也没什么感情说起话来也尖酸的厉害。
齐老爷子一听这话气的只按着胸口倒气,他硬朗的面容因为面前这个小兔崽子被气得通红,手里的拐杖甩起来就接着往颜玉身上招呼。
颜玉躲也不躲就生生的挨着,他话是说得不好听,可是这到底是个长辈,这实话能说,可是却不能还手,要不他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所以他也就挨着,嘴里的话不饶人,却也怕这个拐棍招呼到他的脸上所以还特意的别开了脸,“您打我我也得说,都多少年了啊?你这一言堂的毛病也该改改了吧?我找女朋友,我爸我妈这些个直系亲属还没开口呢!您说什么什么呢?见我女朋友,我要是到了结婚那天还能不让您包红包吗?您一天瞎操心也不觉得累吗?都搬到国外了还不能让您消停一点啊?”
“你个混小子,你妈这些年欠收拾你了,她管不了你我替你管……”老爷子气急了一下一下打的越发狠了。
打的颜玉也倒吸凉气,但是嘴上还是不饶人,多少年没见了,他这个姥爷是脸上长出了皱纹,可这个思想却是一点儿都没长,他小的时候这老爷子就窜到着说他爸不好,让他爸他妈离婚,结果没弄黄人家夫妻俩,到是给他弄得心里不舒坦移居国外了,这好不容回趟国,应该是连家都没回吧?直接来堵着他准备棒打鸳鸯,人家都是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他这个姥爷可倒好,专做那个打鸳鸯的大棒,拆不散女儿拆孙子,真是好的很……
他是真想给眼前人骂醒,可是这满肚子的脏话要是真骂出来,他可就是大逆不道了,所以思量思量他也就是辩驳一嘴两嘴,至多十嘴二十嘴,那些个带脏字的句子是一个也不说。
“我当你是玩玩儿,赶紧给我断了,我告诉你,我死都不会同意你们两个在一起,结婚?我当初没能阻止你妈嫁给你爸就是我最大的失误,到你这我说什么也不会同意你娶一个农村来的,你最好别做你的白日大梦。”
颜玉这下子算是听明白了,合着这老爷子是瞧不起秦莫晗的出身,只是他是怎么知道这么详细的?
来不及细想,他的话却已经堵回去了,“农村农村,姥爷您好好想想,您自己也是从山沟里出来的吧?您凭什么瞧不起人家?就凭您从农村走出来了吗?就因为您现在有一张国外的合法通行证吗?还是就因为我们家有一户子的雪城霞妃路地段的户口?有什么了不起的呢?你怎么知道人家不能像您当初那样,靠自己的打拼,拼出一片天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