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兄,你没事儿吧?”
李瑁大吃一惊,伸手就要去扶。
李白却是摆了摆手:“没事儿,损耗过度而已,休息一会儿就好。”
又是损耗过度?!
李瑁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会在这儿?”
李白一伸手擦去嘴角血迹:“昨夜长安城这边有些异动,我担心是太乙四仙出了事儿,便掉头赶了回来,刚到城门外,就遇到了苍璇师叔……总之就是巧了。”
李瑁眉头又是一皱:“那你这血……损耗,又是从哪儿来的?”
“嘿嘿,我刚刚去了朱雀大街那间密室里一趟。”
李瑁嘴角便是一抽,下意识的就看向元方一眼,果然便见他一脸尴尬的朝着李白拱了拱手:“还是你厉害!”
李白又嘿嘿一笑,然后扭头看向李瑁:“张暐他们明日便会抵达玉山镇,你赶紧安排人手前去拦截,我得留在长安帮你救人。”
救人?
这么说,杨玉环和嫣儿之前果然是被关在那间密室里的?
李瑁眉头一皱,立时便看向元方:“鬼兄,张暐那边就拜托你了,这梅花令你拿着。陆宁,你带上陆青和后续赶来的梅花内卫协助元方将张暐拖在长安城外,至少……七日!”
话说完了,元方却是没有伸手来接梅花令。
而是有些尴尬的看着陆宁。
陆宁则是一脸不解的看着李白。
李瑁被他二人弄得莫名其妙,但时间已经非常紧迫,也来不及细问了:“见此令如见则天皇帝,武元方,陆宁,还不领命?”
二人被他这么一喝,方才回过神来。
陆宁又看了李瑁一眼,方才狠狠一咬牙,单膝跪在他面前,双手高举过头,接过了那枚梅花令。
这让李瑁又吃了一惊,自己明明是要把梅花令给元方,她凭什么接?
许是看出了李瑁的疑惑,元方便轻声道:“当初则天皇帝曾有严令,若非武氏血亲,不得掌管此令。”
还有这种规矩?
那也不对啊,陆宁又不姓武!
念头生出,便脱口而出:“你不是姓陆么?”
陆宁此时也站了起来,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令主不也姓李么?”
说完之后,竟是扭头就走。
这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啊。
之前还对自己恭恭敬敬,怎么突然就变脸了?
莫名其妙!
元方便又是一声讪笑,然后指了指李白:“殿下莫怪,她见到李白……唉,你今后自己问她吧,我先去了,盛王那边,还请殿下多多上心。”
说罢也化作一道鬼影,急急追着陆宁而去。
剩下李瑁和李白面面相觑,凌乱不已。
“太白兄,你把人姑娘怎么了?”
“你别乱说啊,我就没见过这丫头!”
“呃……算了算了,你确定环儿和嫣儿曾被关押在那座密室之内?”
“确定。”
“怎么说?”
“你看这个。”
李白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块小木锥递到李瑁眼前:“我在密室角落里寻到的,那些不良人想是不认得此物,故此没有注意。”
李瑁只看了一眼,瞳孔便剧烈的收缩成了一点:“这是环儿的高跟鞋上的!”
“不错,想来是不小心把鞋跟扭断了。”
李瑁立刻便深深的皱起了眉头:“是法兴寺的和尚干的么?”
“和尚肯定是和尚,但是不是法兴寺的,就不好说了。”
“什么意思?”
“那密室中有人施展过往生诀,且功力十分深厚,法兴寺的和尚中,应该没有这号人物。”
“太白兄……”
“不用多说,你媳妇儿就是我媳妇儿,我就是拼上这条性命也会救回王妃,你该干嘛干嘛,不要为此分心。”
看着李白那副义薄云天的样子,李瑁心头便是一热,紧紧握住李白的双手:“好兄弟……”
一声好兄弟出口,忽然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儿……
李白却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放心,眼下王琚被太乙四仙所伤,长安城内,我已无敌,定能成功救出王妃和嫣儿!”
都被人打吐血了,还这么狂?
但李瑁现在也只能靠他了,手上便是一加力,又握得更紧了些:“全靠你了!”
“那我先去了……对了,不要在太乙四仙面前提起我被逐出师门的事情,要不然你这一身骨头和寿王府都得被那四个老头儿给拆了稀巴烂。”
“等等!”
听他这么一说,李瑁方才想起他还不知自己现在已被禁足南薰殿的事情,连忙出声将人叫住。
然后就从怀里摸出先前誊写的那张字条:“你先帮我看看这个。”
李白接过那张纸看了看,眉头便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你这玩意儿不对啊,哪儿来的?”
李瑁心头立时便是猛的一颤:“哪里不对?”
“缺卦象,就这四句,没有相应的卦象,我能给你解出上百种意思来。”
“…………”
李瑁先是一愣,然后心头又是一松,还好还好,不是李隆基在忽悠自己,多半是他也搞不懂推背图的解法,所以没给出相应的卦象。
有了李白这句话,天亮之后在李隆基那儿也能交代过去,而且还能让他更加相信自己的师傅“忽悠真君”是能解出推背图的。
而且不同的卦象对应不同的解法,也更有利于自己忽悠李隆基。
果然啊,还是李白靠得住!
见李瑁松了一口气,李白才又问道:“到底哪儿来的?”
“骗来的,以后再跟你细说,寅时将至,我得回南薰殿去了,你若要寻我,便到寿王府去等,天黑之后,我自会过来。”
李白就是一愣:“你搬家了?”
“三言两语跟你说不清楚……对了,你都被逐出师门了,哪儿来的道尊铁令?”
“偷来的,这事儿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寅时已至,你先回去,咱们晚上在寿王府见。”
说完这话,转身就走。
看着他迅速离去的背影,李瑁心头又是一热。
这才是兄弟啊!
无须多言,也不用解释,你的就是我的,我的……
不对!
什么叫“你媳妇儿就是我媳妇儿”?
狗日的李白!
你给老子等着!
李瑁骂骂咧咧的一阵疾跑,终于赶在寅时换班之前,进了兴庆宫北门。
又一路冲进南薰殿,急急忙忙的脱了羽林卫甲胄,又换上自己的锦袍,然后就又是一愣。
刚刚李白好像提到了不良人!
连禁军都不许进去地方,不良人凭什么进?
不对,有问题!
李瑁眉头一皱,立时便冲出寝殿,直奔武惠妃的聚香居而去。
武惠妃很快便拉着苏曼莎一起出来相见。
如此正好!
李瑁三言两语就把那四句古篆缺卦象的事跟苏曼莎说了,让她自己想些说辞去忽悠李隆基,顺便再加快一下骗取推背图的进度。
反正李白跟自己约了今晚相见,就让他先解一部分出来看看。
苏曼莎听完了他的话,便是嘻嘻一笑:“李白回来了?”
武惠妃闻言就是一喜:“听元方说这李白是个极厉害的高手……”
“先别说他,母妃你过来,我有事情问你,你知道不良人么?”
“不良人?”武惠妃便是一愣,然后就紧紧的皱起了眉头,“瑁儿想问的,应该不会是街面儿上那些缉事番役吧?”
这回轮到李瑁楞了一下:“母妃什么意思?”
“你先告诉我,为何有此一问?”
李瑁便皱了皱眉:“李白昨晚帮我去办事,遇到了不良人,双方交了手,胜负未分。”
武惠妃的眉头立刻皱得更紧了些:“你那守门人怎么会知道不良人的?”
“母妃你就别问了,先跟我说说这不良人啊!”
看着李瑁那副欲哭无泪的样子,武惠妃便摇着头苦笑道:“怎么什么都能被你给撞上……瑁儿,你可知,你要问的那个不良人,是从何而来的么?”
“从何而来?”
“那是太宗皇帝留给后世子孙的一把利刃,本以为早就被梅花内卫给折了,想不到……唉,怪不得昨天陛下要跟我说那番话,原来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