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步行在古城居街道上,街道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这几日郑天一直在寻思挣钱做生意的事情,以前只做过买保险的销售经理,对于做生意可算是七窍通六窍,还有一窍不通。曾也想过开一家小店面,可新阳市物价极高,工资又低,单门面铺租就是个天文数字,所以一直压抑着做生意这方面的想法。
要打破古城居原有的秩序,郑天只能从两个方面入手。一个是参加一年一度的比武大赛,可哪怕是荣获冠军,那绝大几率也只能做一名保镖,为城中央那一波贵人服务,且这样一步步往上爬,耗费的时间极久,效果还不显著。那就只能选第二个经商,古城居对待商人还算公正,只要缴纳足够的赋税就可拥有经商的资格,但前期需要一次性缴纳五百两银子的赋税,单这一项就逼退无数人。
郑天和胖子哪怕砸锅卖铁也只能凑够二百两,距离五百两还遥遥无期。
古城居生意一直被三大家族牢牢把控,这三大家族为范家、木家、李家!范家负责经营药材生意,木家经营银庄,李家最杂,衣食住行几乎全都包揽,因此三家里面,李家腰杆最硬,木家次之,范家最低。
郑天走在街上边想边看,街道两旁地上摆满一些杂物,都是城中居民冒死进入蛮荒之地猎取的,居头对于居民在街道售卖杂物是允许的,一来这是不纳入城主管理经营的项目,可从这些人身上敲诈一定的金额。二来这也是城中居民主要的收入手段,一旦杜绝将会引发大乱,真正将这些人往死路上逼。
郑天腰间系着一把杀猪刀,这是在城中最低调的穿着。因为身居莽荒的原因,城中居民穿着普遍雷人,一些在现代社会消失已久的爆炸头,在这里遇见是常有的事情,并且这些人不太爱洗衣服,水资源又较为短缺,因此看起来都较为邋遢,可以经常看到一些出去猎杀妖兽的队伍,回来时披着未经加工的皮甲,手脚上套着妖兽的鳞片,一身血腥味走在街道上,可这一切对于他们来说都习以为常。
“哈哈!你这秀才有书不读,学人在这做买卖!我看你这康心草,不如就一文钱卖我得了!”一名披着穿山甲鳞片的猎户一手抢过地上包裹严实的几株康心草,一手抛下一枚铜钱。
正想走时看到地上还有几株新鲜的龙珠草,还有一截乌黑木枝,顿时鬼迷心窍伸手将这些药材一览而尽。
“你……你这是抢劫!”卖药材的秀才气的浑身发抖,指着猎户愤怒的说道。
“哼!”猎户使劲一瞪,两颗眼珠子好似一对铜铃铛,震的秀才一个趔趄。
秀才急红了眼,使劲拉拽着猎户,可被猎户一振臂就摔倒在地。
奈何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猎户心中得意,今天这一笔横财,可足够自己好好消遣了,一想到青楼里那肥美的娘们,猎户心头更是火热,只想甩开秀才,卖了药材就直往青楼而去。
突然一只手按在肩膀上,猎户只觉得身上瞬间背负几百斤重的巨石,就连地板都被压裂。
“你……你是谁?!”猎户一脸惊诧。
“大哥!都不容易,还给人家吧!”郑天笑道。
猎户闪过一抹狠厉,正想掏出身后那把大刀,瞬间就被眼前之人刀架脖子。
“有话……好好说!”猎户慌了,被这人一瞪,瞬间从脚脖子冷到头皮,接着冷汗直流,那股杀气是实质性的,眼前之人就像莽荒深处最恐怖的存在。这一刻,这个也算经历过生死搏斗的猎户,从未如此恐慌。
“还给人家吧!”郑天淡淡道。
猎户害怕的点点头,将药材整整齐齐的放回原来位置,狼狈而逃,甚至全然不理会秀才还来的一文钱,特别是那把刀太恐怖,黑中泛红,贴近耳朵还能听到哀嚎声传出,如地狱冤魂。
“这位兄台,小弟姓方名园!感谢你的仗义出手。”方圆朝郑天鞠躬答谢。
“我叫郑天!小事一件,无需感谢!咦!你怎么不将这些药材卖给药铺,反倒来这里摆摊?”郑天疑惑问道。
“哎!一言难尽啊,药铺收购药材价格压的太低,这些药材都是小生冒死从山上寻来,只想卖出一个好价钱啊!”坊园惭愧的说道。
郑天点点头,深以为然。单就康心草市场上普遍售卖十文钱,可卖给药铺顶多得五文,再就是这可锤炼体魄价值五十文的龙珠草,药铺只开出不到三十文!
“咕噜噜!”一阵肚子叫,秀才羞愧的的说道:“兄台莫怪,小生出来早了,就连早食都没吃,我这就将药材卖给药铺,好拿些钱财出来,再请兄台吃个饭,聊表感激之情!”
郑天摆摆手,笑道:“小小举动,不值一提!方园兄弟要不我用五十文钱买你这龙珠草咋样?”
方园一愣,接着将龙珠草拿出来,塞到郑天怀里道:“这草也不甚值钱,兄台尽管拿去!”
郑天哈哈一笑,将一两银子塞到方园手中道:“都不容易,我也不能承你这么大的人情!你就请我吃碗刀片面就行!”
方园本还想再推辞,不愿面前这个为自己伸张正义的男子受委屈,听到郑天如此说,犹豫一下后,就干脆收起药材和郑天一起往旁边去一间饭店走去。
饭店不大,但一两银子足够。
古居城消费不高,但赋税费却是极高,很多居民活不下去不是因为吃不饱,而是因为高额的赋税费,这就是一个城市管理的弊端,因为没有相关的监督,会导致整个城市乌烟瘴气,上腐下烂。
坐在饭桌上,方圆侃侃而谈。
这是一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年轻人,拥有很多自己的见解,以及对于这个城市根源性的问题,往往能一针见血。好比刚才出现的猎户,方园就拥有自己的看法,猎户并不是大恶之人,从猎户抛来一枚铜钱就可以看出,猎户其实是心怀愧疚的,只是这份愧疚在巨大的诱惑面前就成了摆设。但如果换了一个道德高尚的地域生活,猎户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行为。
郑天能明白秀才的这番话,很多时候很多人都只是随大流,而没有真正的自我意识,简短的说就是环境决定人的成长!因为人性经不起考验,很多时候人性是需要用规制束缚住的,不管这规则是道德规则或是法律规则,所以人类才更要学会原谅,一味的指责与排斥只会产生更坏的结果。
接着秀才在饭馆中与郑天聊了许多,很多在社会中存在的根源性问题,秀才都有自己的一番见解。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郑天敬佩道。
“读书是为了解惑!能为兄台解惑是小生的荣幸!”秀才谦虚道。
有人曾说过:“站的越高的人,脾气就越好!是因为他们早已洞悉人情世故,无谓的生气与争执,只会显的自身很无知!”
郑天难以想象面前这位谦虚谨慎,待人温和的年轻人,出了古城居,在外面社会会有怎样的成就。
可却是从心底里敬佩这种人,今生贫困富贵也罢,能真正活着了解这个世界才算值得,在很多人原地徘徊时,方园一直在路上,且渐行渐远。
两人聊了很多,如交心好友。
方圆不仅书读的好,就连医术也是一顶一的厉害,对于药材研发更是热衷,但也同时研发出很多无用甚至伤害人体的药品,因此这些年习医读书,半好半坏,生意惨淡。时常为了缴纳高额的城管费被迫冒死采摘药材。
“这一次就是因为城管费不够,这才出去采摘药材,没想到就出现这么不愉快的事情!”方园从桌面上拿起一壶酒倒入杯中,拿起酒杯醉醺醺道。“这酒是附近最有名的,也是酿的最好的清醇酿!郑天兄弟,咱两咱走一个!”
郑天与其碰杯,咧着嘴道:“这酒真不怎么样?酒味淡还容易醉酒。我跟你说我那里连啤酒都比这酒好喝!”
“啤酒?啤酒是啥酒!”方园疑惑的问道,拿起筷子使劲夹,可一粒花生米都没夹到。
“你大爷的!花生在这!”郑天将花生米移到方园筷子上,接着道:“啤酒是我们那每天晚上喝的最多的久,累了疲了,喝上一口冰镇啤酒,那真它娘的好喝!”
“冰镇啤酒!?啥玩意?酒还要冰镇!”方园摇摇晃晃的站起,说道:“要真像你说的这么好喝,我保证一口能喝一大酒灌!”
“对!”旁边食客附和道。
郑天打了个激灵,紧接着嘴角差点咧到耳脖子去。
“好!真好!”
方园突然伸手拿起郑天的左手,食中无名三指准确无误的探到郑天脉搏上。
郑天正想怒骂一句。
只见方园一脸郑重道:“别动!我看你气息外刚内虚,上阴下阳,这是身体即将奔溃的征兆啊,我替你把把脉!”
郑天无所谓的摆摆手,拿起酒碗使劲干上大半碗,左手却是认由方园探查。
方圆脸色越来越凝重,到了最后竟坐直身躯,拿起郑天右手继续探脉。
郑天顿时紧张起来。
“你之前透支过身体?”方圆问道。
郑天想起一刀劈死金甲蜈蚣那次,犹豫的点点头。
“最多三天,你就因经脉寸断而死!”方园郑重说道。
“呯!”酒碗被打碎,郑天脸色惨白。
“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