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1)

江浅跟着凤凰妖尊去了玉琼殿。

这一路上凤凰妖尊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江浅能感觉到对方心情很差。

江浅与凤凰妖尊一起生活多年,对他的脾性很是了解,在很多时候江浅甚至会表现得有点像他。白鹤就曾说过,江浅脾气这么差,其中多半的原因是受到了凤凰妖尊的影响。

但江浅自己知道,他与凤凰妖尊虽然脾气都差,可严格说起来却各有各的差法,差得并不一样。凤凰妖尊的脾性里带着一种王者特有的固执和不容置喙,但江浅更多的时候只是缺乏耐心,这让他有时候会稍稍显得有些烦躁。

而现在,凤凰妖尊说要为江浅将那妖气弄出来,江浅便只能依言照做。

他就算再缺乏耐心,也不会忤逆凤凰妖尊的话。

“手给我。”凤凰妖尊与江浅盘膝坐在玉琼殿内,他朝江浅伸手,江浅便将自己的手递进了他手里。凤凰妖尊执着江浅的手驭起妖气稍一试探,面色顿时变了。

他拧眉看向江浅,问道:“这妖气怎么进到你体内的?”

江浅是高阶大妖,妖力非常强,寻常妖族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可凤凰妖尊一试这妖气,却发觉这妖气根本就不是单纯的沾染在了江浅身上,而是像在江浅身体里长出来的一般,几乎与江浅融为了一体。

察觉到这一状况之后,凤凰妖尊很是惊讶。

一个兽族的妖气,究竟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才有可能如此根深蒂固“住”在江浅的身体里?

江浅是主动,还是被迫?

凤凰妖尊显然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江浅却不看他,只垂眸不语。

凤凰妖尊对他这神情很熟悉,每次江浅犯了错不肯认错时,都是这副表情。

广陵大泽的众妖都当江浅对凤凰妖尊很是尊敬,从不忤逆,实际上只有凤凰妖尊自己知道,江浅的顺从只表现在他自己愿意的事情。若是遇到江浅不愿意的事情,他其实固执得很。

凤凰妖尊从前便拿他没法子,不舍得也不舍得骂,如今也依旧没法子。

“出去一趟,胆子倒是越发大了。”凤凰妖尊开口道。

他嘴上虽有些不满,却并未继续逼问江浅,而是执着江浅的手,驭起妖力试图将江浅体内这股妖气抽取出来。

然而他那妖气刚开始催动,江浅体内那妖气便像是有所察觉一般,竟消失了。

凤凰妖尊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妖气竟如此狡猾,还知道躲起来。

他本就颇为不悦,见这妖气不知去向,当即更加不满。他身为凤凰,天性便桀骜不驯,从不知道知难而退是什么意思,自然不肯轻易作罢。

于是他将江浅的身体往自己身边拉近了些,手掌贴在江浅掌心,释放出了更多的妖力。凤凰的妖力极强,哪怕江浅身为高阶大妖,也依旧有些承受不住。

只不过片刻工夫,江浅额头便渗出了冷汗,眉头紧拧着,显然十分痛苦。

凤凰妖尊像是在与那妖气置气似的,对方越是不出来,他便释放出更多的妖力。

江浅只觉四肢百骸都被凤凰那妖力灼烧得疼痛无比,当即忍不住开口道:“妖尊……”

他声音颤抖,透着不加掩饰的痛苦,凤凰闻声骤然回过神来,猛地收了妖力。

江浅当即脱力,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凤凰妖尊伸手扶住江浅,便见江浅面色苍白,不住喘.息着,显然很是难受。

好在他妖力收得及时,没伤着江浅。

若是再耽搁片刻,江浅必定会受创。

“还好吗?”凤凰妖尊开口问道。

江浅勉强点了点头,问道:“如何?”

“我一释放妖力,它就躲起来了。”凤凰妖尊道。

江浅皱了皱眉,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难没想到这妖气这么棘手,竟连凤凰妖尊都搞不定。

“你既受不住,改日再说吧。”凤凰妖尊开口道。

江浅点了点头,缓了片刻才起身。

凤凰妖尊心中有些气恼,平生第一次被一股妖气搞得这么狼狈,甚至险些失手伤了江浅。他自然不可能去怪罪江浅什么,唯有将这不满寄到了那妖气的主人头上。

若非江浅说对方已经死了,他非得将那家伙找来出出气不可。

但他却只能憋着,堂堂禽族妖尊,总不至于去找那兽族鞭尸吧?

江浅走后,凤凰妖尊将自己关在玉琼殿里,连着几日都没出来过。

众妖都知道他心情不好,自然谁也不敢主动去打扰。

不过他那日也并非徒劳无功。

江浅身体里那妖气自从被他刺激地躲起来之后就老实了,一连数日都没再发生过异动。

就连早晚的时候,江浅也几乎感觉不到异样了。

他甚至忍不住怀疑,那妖气有可能是被凤凰妖尊的凤凰之力焚尽了,所以才消失不见。

很快,便到了广陵大泽设宴的日子。

白鹤这些日子一直忙前忙后,江浅却整日在清风阁躲清闲。

那日之后,江浅身上那妖气虽然没再作妖,可江浅却总莫名觉得疲倦,常常每日都有大半的时间在睡觉。从前在广陵大泽时,江浅是很少睡觉的,这一变化让他很不习惯。

后来他想了想,多半是被凤凰的妖力影响到了,说不定休息些时日就会好起来。

各族来赴宴的妖这几日陆续都到了广陵大泽,不过有白鹤在外头张罗,江浅倒也不用费心,他这个禽族的左护法向来是不理会琐事的。

直到宴会这日,白鹤才让小妖过来给江浅送了一袭新袍子,让他去赴宴。

作为禽族的左护法,江浅平日里可以躲着众妖不见,今日若再不露头,未免显得失礼。毕竟众妖都是从各地赶来的,也算给足了凤凰妖尊面子。

小妖伺候江浅换上新袍子,当即忍不住露出了惊艳的目光。

江浅平日里总是穿得很素净,偶尔穿一穿这种稍显华丽的衣服,很是夺目。

“小八哥这几日怎么没来?”江浅不知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以往小八哥最喜欢缠着他,整日叽叽喳喳的,这几日却一直没有出现过,这让江浅稍稍有些不习惯。

小妖收回落在江浅身上的目光,忙道:“他似乎是出去办事了,昨日刚回来。”

“出去?”江浅拧眉道:“去了哪儿?”

小妖道:“白护法安排他去的,具体去了哪儿办什么事情就不知道了?”

江浅闻言略有些失神,不知在想什么。

实际上,自从那日得知白鹤邀请的宾客名单里有郁辞舟,江浅便总有些不安。他也说不上这不安的来由,不知是怕见到郁辞舟尴尬,还是怕别的什么。

如今他身上的魅毒没彻底解开,他和郁辞舟……

江浅不知想到了什么,耳尖稍稍一红,忙打住了心里的念头。

郁辞舟此前伤得那么重,不可能恢复的那么快,所以江浅觉得今日自己肯定见不到郁辞舟。

念及此,江浅便没再说什么,穿着白鹤为他准备的华服,跟着小妖出了清风阁,朝举办宴会的大殿走去。

两妖正到了殿门口之时,便见小八哥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多日不见,他面对江浅倒是丝毫没显生疏。

“江护法这身袍子穿着真好看。”小八哥由衷地赞美道。

江浅瞥了他一眼,问道:“妖尊来了吗?”

“还没,其他宾客都到了,就差江护法和妖尊了。”小八哥开口道。

江浅闻言略一犹豫,转身朝凤凰的住处行去。

那日他因为妖气的影响,没有去迎接凤凰妖尊出关,对方一直不大高兴。今日他打算“将功补过”,去迎一迎凤凰妖尊。

江浅到了凤凰住处时,对方刚换上王袍,头发尚未束起。

江浅主动接过了旁边小妖拿着的簪子,走上前亲手替凤凰妖尊梳好头发,别上发簪。

凤凰今日一袭火红王袍,看着比平日更为威严。江浅大概是做贼心虚,在他面前就像个做了坏事怕被发现的孩子,总不由心生忐忑。

凤凰妖尊目光落在江浅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道:“你这么穿很好看。”

江浅抬眼看向对方,见对方眼底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知道凤凰妖尊的气算是彻底消了。

“你身上的妖气还有异动吗?”路上凤凰妖尊朝江浅问道。

江浅开口道:“没再出现过,或许是消失了。”

凤凰妖尊闻言眸色一动,心情似乎更好了些。

两妖一同进了大殿,众妖都起身相迎。

凤凰妖尊带着江浅走到上首,这才示意众妖不必多礼。

因为江浅是与凤凰妖尊一起进来的,众妖便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他们中的许多妖此前还没见过江浅,今日一见便知道他定是传闻中颇得凤凰妖尊宠爱的那只孔雀了。

据说这孔雀幼时便跟在凤凰妖尊身边,凤凰妖尊算是将他当成弟弟一般养大的。不过对于两人的关系,外界一直有许多传闻,说什么的都有。至于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就不得而知了。

凤凰妖尊落座后,目光在厅中一扫,当即怔了一下。

在兽族的席位中,坐着一个一袭黑袍的英俊青年,竟是郁辞舟。

凤凰妖尊眸光带着冷意与郁辞舟对视,对方竟也丝毫不惧,坦然地看着他。

江浅顺着凤凰妖尊的视线看去,也看到了对方。

不久前还重伤濒死的郁辞舟,竟当真来了广陵大泽,而且就坐在郁辞舟几步之外的地方。

江浅很是意外,没想到郁辞舟竟恢复得这么快。

凤凰妖尊过了良久才收回目光。

江浅坐在他旁边,感觉他进来之前的好心情,这会儿半点也不剩了。

“大家随意便是,不必拘礼。”凤凰妖尊开口,语气带着威压。

众妖纷纷应声,厅内气氛这才稍稍放松了些。

凤凰妖尊向来不爱说废话,哪怕是这种场合也绝不多说一个字,仿佛众妖来赴宴并非是为了庆祝他出关,只是来吃个饭而已。至于人家吃得高兴不高兴,他是完全不关心的。

白鹤早就习惯了,主动开口承担起了调节气氛的责任。

可惜众妖各怀心事,都不是很给面子,白鹤后来便也放弃了。

这宴会说是庆祝凤凰妖尊出关,但实际上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目的,那就是让众妖都来感受一下凤凰妖尊出关后妖力的进境,从而对整个妖族起到威慑的作用。众妖觉察凤凰妖力更胜从前,自然该老实的便会老实许多。

这几乎已经成了一种惯例,每次凤凰出关,白鹤都会张罗这么一个宴会。

反正只要凤凰往那里一坐,威压自然而然就释放出来了,众妖自然无不臣服。

他这招简单粗暴,却有用。

比如一直暗戳戳想要造反的猛禽,被凤凰震慑过之后便开始心虚不已。回去之后估计他们一时半会是不敢再造次了,真想再有动作,少不得要掂量掂量自己。

但这造反一事可以缓缓,另一件事情他们却不想再藏着掖着了。

黑雕他们上回在京城吃了瘪,如今总算见到了凤凰妖尊,还是当着兽族和水族的面,他少不得要讨个说法。

黑雕正思忖着该如何开口之时,却闻一旁水族的青鱼开口道:“江护法与妖使大人是有过节吗?我见你们一直盯着彼此,怎得一句话都不说?”

他此言一出,众妖当即将目光看向郁辞舟和江浅。江浅十分尴尬,他还以为自己偷瞄郁辞舟时很隐蔽,没想到竟被青鱼抓了个正着,还当众戳穿了。

郁辞舟淡淡一笑没有接茬,那态度倒是从容。

黑雕趁机开口道:“江护法和妖使大人怎么可能有过节,毕竟江护法连凤羽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赠予妖使大人,可见对妖使大人应该是极为重视的。”

他此言一出,众人不约而同露出了讶然神色。

只因他们都知道,凤羽乃禽族极为重要的信物,江浅竟会将他交给郁辞舟!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另一个水族的妖开口道。

“误会?”黑雕开口道:“上一次妖使大人可是当着江护法的面拿出凤羽对我等发号施令,这里能有什么误会?”他说罢看向江浅,目光带着几分质问。

江浅没想到黑雕竟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情,被他气得够呛。

那凤羽不是他给郁辞舟的,他倒是不怕。

可黑雕这么一开口,便等于在众妖面前公然说破了他在京城时曾与郁辞舟在一处。若是这话题再持续下去,江浅只怕过不了多久便要扯到魅魔一事,届时他和郁辞舟那些事还能瞒得住?

中魅毒这样的事情,对江浅来说算是奇耻大辱,这黑雕分明就是故意想针对他。

更棘手的事情是,凤凰妖尊闻言便看向了江浅,那目光竟也带着几分质疑。

若是换了旁人江浅还可以视而不见,凤凰若逼问他,他可就躲不过了。私下他还能装装哑巴,在众妖面前他却是万万不会忤逆凤凰妖尊的。

“误会误会!确实是误会。”白鹤突然开口道:“妖使大人那凤羽是我给他的,与江护法无关。”

他说罢从怀中取出一支凤羽朝众妖展示,又道:“妖使大人来广陵大泽当日便已将这凤羽还给我了。”

江浅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只希望这个话题别再继续了。

然而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凤凰妖尊却突然开口道:“你为何要给他凤羽?”

“啊……这……”白鹤看了江浅一眼,开口道:“因为要委托妖使大人抓魅魔,怕他遇到麻烦,便将凤羽给了他,好让他需要的时候找我族求助。”

他这话音一落,江浅便叹了口气,暗道完了,还是把魔魅的事情扯了出来。

果然,凤凰妖尊闻言眉头一皱,开口问道:“魅魔?”

事情无可避免地扯到了魅魔身上,江浅觉得整个妖都不好了。

郁辞舟瞥见江浅神色,略一犹豫,开口道:“妖尊有所不知,这魅魔此前被黑雕带进过广陵大泽,险些扰了广陵大泽的清净。后来白护法得知魅魔常在京城混迹,这才委托了我处置此事。”

他几句话轻描淡写将话头引向了黑雕。

黑雕万万没料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额头顿时冷汗涔涔。

一旁的狼妖顺势开口与郁辞舟打配合,朝黑雕问道:“你当初为什么要带魅魔来广陵大泽,那个时候应该是禽族的求.偶期吧?你将那东西带来广陵大泽,究竟安的什么心?”

黑雕面上青一阵白一阵,显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稍一不慎祸害广陵大泽的帽子就要扣在他头上了。偏偏这件事情白鹤和江浅都是知道的,他又没法抵赖。

众妖都看向黑雕,等着他解释。

凤凰妖尊却对黑雕不大感兴趣,看向江浅,问道:“魅魔是怎么回事?”

江浅没想到凤凰竟一直惦记着魅魔的事情,一时之间很是紧张。

众妖则表现的有些兴奋,今日这出戏实在是出乎他们的意料,先是黑雕当面挑拨妖尊和江护法,如今竟又扯出了魅魔的事情。

在场的众妖大部分都约莫知道魅魔是什么东西,但凡这魅魔出场,少不得要牵出些不可言说的事儿,他们自然是十分好奇,都纷纷竖起了耳朵听着,生怕错过了什么细节。

白鹤开口想帮江浅遮掩,凤凰却面色一冷,道:“本尊问的是江护法。”

言外之意你不要多嘴,更不要插话。

江浅深吸了口气,开口道:“魅魔躲在黑雕带来的夜明珠里进了广陵大泽,不过他已经伏诛了,妖尊不必担心。”

“还有呢?”凤凰妖尊依旧看着江浅问道。

江浅内心万分紧张,不知凤凰妖尊这话究竟是何意。

是诈他,还是已经猜到了什么,想给他一个坦白的机会?

可魅魔这件事情,怎么能在这样的场合坦白呢?

“魅魔……”江浅开口,面色有些苍白。

“魅魔是我亲自诛杀的。”郁辞舟突然开口道。

他此话一出,凤凰妖尊当即拧眉看向他,目光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戾气。郁辞舟却一脸坦然,眼底甚至带着隐隐的笑意。

凤凰妖尊盯着郁辞舟半晌,冷声问道:“是你,还是你们?”

他说罢转头看向了江浅,目光一直没有移开,在等着江浅开口回答。

殿内的气氛登时变得紧张起来,众妖都感觉到了凤凰妖尊的威压。更令他们惊讶的是,凤凰妖尊不知为何,竟会在殿上当着众妖的面如此逼问江浅。

不是说凤凰妖尊很宠爱这个江护法吗?今日看来似乎并不是……

众妖并不知前因后果,见到这场面便觉得是黑雕随口一挑拨,便惹得凤凰妖尊对江浅起了猜忌,所以才会一直逼问。若当真如此,凤凰妖尊对江护法这态度别说是宠爱了,简直可以说是严苛。

江浅从未见过凤凰妖尊发这么大的火,他能感觉到对方已经在极力克制了,可内心的愤怒还是没有掩住。江浅不懂,凤凰妖尊为何会对这件事情表现出如此反常的态度。

“江护法,回答本尊。”凤凰妖尊道。

江浅看向凤凰妖尊,正欲开口之际,却觉体内沉寂了多日的那股妖气骤然一动。江浅能感觉到,那妖气比从前更强了些许,只这么一动便让他险些惊叫出声,身形也有些不稳。

凤凰妖尊一把扶住他,神色有些担心。

江浅也有些懵了,没想到那妖气会在这个时候传来异动。

众妖更加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郁辞舟拧眉看着江浅,觉察到江浅的面色变得有些苍白,不禁有些紧张。

“手给我。”凤凰妖尊道。

江浅一怔,凤凰妖尊不等他将手递过来,便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竟当着众妖的面开始试探江浅体内那股妖气。

江浅有些紧张,生怕他又像那日那般。

不过凤凰妖尊这次却只安抚住了那股妖气,而后便放开了江浅。

众妖面面相觑,多少看出了些许端倪,凤凰妖尊这是在耗费妖力替江护法治伤?

不管是不是治伤,总之是在帮他。

所以凤凰妖尊宠爱江护法的那个传闻,并不是假的……

整个殿内只有郁辞舟的心思一直在江浅身上,完全没工夫理会别的。

郁辞舟想不通,为什么方才凤凰妖尊催动妖力的时候,他在这殿中明显感觉到了另一股属于他的妖气?江浅竟然还没将他那股妖力从身体里放出来吗?

江浅不可能不知道,将别的妖类的妖力封存在体内,对身体会产生很大的损耗。

若说先前封存那妖力是为了找到自己,如今江浅已经知道那兽族是他,甚至连仇都报了,为何还要继续留着那股妖力?

郁辞舟实在是想不明白,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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