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1)

面对一脸好奇的赭恒散人,江浅很是无奈。

他此前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因为自己并未打定主意要将这小东西生下来,他也不敢想得太具体,免得想多了到时候不忍心下手。

如今既然已经决定要将小东西生下来了,江浅倒是可以想想了。

实际上他心中对这小东西的样子也有许多猜测,只是一直没有想到一个完美的结果。

赭恒散人见江浅不说话,自顾自地道:

“生个黑孔雀或者白豹子?”

“长着孔雀脑袋的豹子?”

“长着豹子脑袋的孔雀?”

“会不会是黑白花的孔雀或者黑白条纹的豹子?”

江浅:……

“豹子长着孔雀脑袋,或者孔雀长着豹子脑袋,那也太丑了。”江浅无奈道:“若当真如此,岂不是全天下的妖都知道他是我与……那个混蛋生的了?”

想到此处,江浅又有些后悔决定生下这小东西了。

这种未知的感觉虽然刺激,可多少也让他又些忐忑。

他可是一只要面子的孔雀,若是生出一只奇奇怪怪的东西,心中多少会有些打击。虽然他知道身为一个父亲,不该嫌弃自己的崽子丑,可内心还是止不住期盼,希望这小东西争气一些,别让他太没面子才好。

赭恒散人笑道:“无妨,若是小家伙到时候原形太丑了,届时不让他化成原形不就好了?”

江浅:……

不禁开始怀疑到底该不该听赭恒散人的提议将小东西生下来了。

他们正说着话,便有少年来报,说妖使大人在外头求见。

赭恒散人朝江浅挑眉一笑,挥手让少年将郁辞舟叫了进来。

郁辞舟进来的时候,瞥见离得极近的赭恒散人和江浅,不禁拧了拧眉,似乎不大高兴。他朝赭恒散人行了个礼,而后坐到了江浅的另一侧。

江浅见到郁辞舟有些心虚,生怕他察觉到什么似的,忍不住往赭恒散人那一侧挪了挪,郁辞舟见状本就不大好看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几分。

“你来寻我何事?”赭恒散人开门见山地朝郁辞舟道。

郁辞舟看了一眼江浅,开口道:“关着那东西的禁制,为何在海中会失去效力?你可知有多少水族会通过禁地那洞穴,沾染上那东西的魔气?”

江浅闻言有些惊讶地看向郁辞舟,没想到郁辞舟竟会用这种态度和赭恒散人说话。

此前他见郁辞舟瞒着对方去禁地,只当郁辞舟颇为忌惮这个赭恒散人,但今日一见却并非如此。

不过江浅想了想又觉得并不意外,郁辞舟面对凤凰妖尊时似乎也是这副态度。

他看向郁辞舟,暗道这兽族倒真是嚣张,却忘了郁辞舟面对他时向来是百依百顺的。

“你果然去过禁地了,哈哈哈。”赭恒散人笑了笑,被郁辞舟质问,那神情竟也不恼。

“我和江护法在禁地的举动,你一清二楚,何苦又要装作不知道?”郁辞舟无情拆穿。

赭恒散人尴尬一笑,忙道:“我是怕你们尴尬这才装作不知道的。”

“这些不重要。”郁辞舟道:“那禁制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倒也能设个彻底锁住他魔气的禁制,将他死死封住,不让任何一丝魔气溢出。”赭恒散人开口道:“但你可有想过,他身上的魔气不断溢出,却只长不消,时日久了会发生何事?”

依着天道,世间万物此消彼长,都有一定的规律可循。

“这魔物身上的魔气就像是潭中蓄水一般,若是只进不出,初时尚可收拢,日子久了便会疯狂溢出,届时那后果会比如今这状况更为棘手。”赭恒散人耐心解释道:“如今虽然会有小妖沾染上他的魔气,却也因为没有隔绝他与世界的连接,而阻止了他进一步魔化。”

江浅闻言便明白了赭恒散人这意思,这魔物既是被关在这里而非诛杀,说明赭恒散人并不想让他死,或者说留着他的命还有用。

既然如此,阻止他进一步魔化,尽力控制他那魔气不要积蓄太多,才是当务之急。这么说来,禁地中那漏洞竟是赭恒散人亲自留出来的,为的是更好的控制那魔物。

“那些被他污染的水族呢?”郁辞舟想到魅魔和乌鸦,就觉得怒气上涌。他虽能理解赭恒散人这处置方法,但不可否认的是,那魔物确实利用这一漏洞险些伤害了江浅。

赭恒散人道:“此事你不必担忧,岛上有许多结界,被魔化的妖想要逃过结界并不容易。”

“那他们逃不出去会如何?”江浅问道:“被困在结界里?”

“澹州岛有专门收留被魔化妖物的地方。”赭恒散人不紧不慢地道,“寻常小妖想要成魔并不是易事,哪怕他们沾染了魔气,也难兴起什么大的风浪。”

赭恒散人说着大手一挥,在面前现出了一片光幕。

那光幕显示的是澹州岛的一角,透过光幕能看到里头聚集着许多妖族,不仅有禽族、兽族,还有水族。而他们身上无一例外,都隐隐散发着魔气。

“郁小友,你可还有疑问?”赭恒散人问道。

郁辞舟看了他一眼,开口道:“我想再去见他一面。”

江浅闻言一怔,有些意外地看向郁辞舟。

那日在禁地,他并不知道郁辞舟经历过什么样的心魔,只隐约猜到或许和自己有关。

怎么今日郁辞舟又要进去?

就不怕自己再被困住一次吗?

“可以。”赭恒散人开口道。

郁辞舟闻言面色一缓,似乎松了口气。

便闻赭恒散人又道:“不过不是现在,如今时机不成熟,不如你再等等。在此之前,要麻烦郁小友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郁辞舟有些警惕地看向赭恒散人。

赭恒散人笑道:“也不算大忙,就是方才你看到的那些沾染了魔气的妖,他们整日在澹州岛上,且随着时日越来越久,数量便越来越多,其中不少还繁育了子嗣,眼看装不下了。”

江浅听到繁育子嗣这几个字,耳尖不由一红,下意识垂下了头。

“烦请郁小友帮忙祛除他们身上的魔气。”赭恒散人道。

郁辞舟闻言一怔,开口道:“数量这么多,让我一一为他们驱除魔气?”

赭恒散人道:“你不是还带了几个同伴吗?可以请他们一起帮忙。”

“澹州岛上这么多少年,为何不让他们去?”郁辞舟问道。

“他们身上也有魔气。”赭恒散人道。

郁辞舟知道此话不假,因为赭恒散人身上带着妖气魔气和人族气息,所以他那些弟子似乎也都如此。而想要将这些妖族身上的魔气祛除出来,只有郁辞舟他们这些妖是最适合的。

“待你帮他们祛除了魔气之后,我便安排弟子们用船将他们运回陆地上。”赭恒散人道。

言外之意,不打算让那些妖继续在澹州岛上逗留了。

江浅想了想,本着寄人篱下该出手时就出手的自觉,主动提议道:“我也可以帮忙。”

“你就不必了。”赭恒散人伸手按在江浅肩膀上,一脸笑意地道:“不能让你受累。”

江浅闻言便明白了他这话里的意思,是说他有孕在身,不该操劳。一旁的郁辞舟却不知其中内情,见赭恒散人与江浅这副你来我往言笑晏晏的样子,眸色透着几分冷意。

“郁小友,你同意吗?”赭恒散人问道。

郁辞舟面色有些难看,但念及还要求赭恒散人帮江浅祛除妖气,又想着还要去禁地见那魔物,便只能忍耐着情绪,开口道:“好。”

赭恒散人闻言哈哈一笑,似乎颇为满意。

郁辞舟看了一眼江浅,又开口道:“有件事情还要请赭恒散人帮忙。”

“江浅小友体内的妖气吗?”赭恒散人开口道:“此事你不必操心了。”

郁辞舟一怔,目光十分复杂,最后又看了一眼江浅,什么都没说便走了。

“他在吃醋。”赭恒散人待郁辞舟走了之后开口道。

江浅面上有些不自然,开口道:“怎么可能,他大概是先前被那魔气影响了。”

“你呢?”赭恒散人朝他问道:“有没有被影响?”

江浅想了想自己做的那么噩梦,摇了摇头道:“还好。”

赭恒散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另一边,郁辞舟心中十分郁闷,却还是不得不依着赭恒散人的意思做。

赭恒散人派了二弟子尧风去协助郁辞舟。

郁辞舟知道岛上那些妖数量太多,也没逞强,找了狼妖和小八哥来帮忙。小八哥虽是个小妖,但因为汲取了那株千年灵草,所以妖力增强了不少,只不过他怂惯了,平日里总是一副谨小慎微很没本事的样子。

尧风带着众妖去了澹州岛一角的结界,众妖打眼一看,顿时惊呆了。

只见这处地方虽不算太大,但到处都是妖,林中漫步着兽族,树上趴着禽族,湖泊中则聚集着不少水族,那场面堪称壮观。

“这么多,都杀了啊?”小八哥问道。

郁辞舟瞥了他一眼,开口道:“祛除魔气,不是杀掉。”

小八哥闻言这才松了口气。

“师父他宅心仁厚,不忍伤了他们性命,便都禁锢在此地。”尧风朝众妖道:“多亏诸位到访,否则再过些年月,此处当真要关不下他们了。”

郁辞舟看着眼前这一幕,稍稍有些明白了过来。

赭恒散人故意留了那漏洞,为的就是让这些“处心积虑”或误打误撞进入禁地的小妖,帮着那魔物分散些许魔气。只不过郁辞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禽族和兽族会混杂其中。

毕竟那地方入口的禁制太强了,这些小妖根本进不去。

所以兽族和禽族肯定都是从出口那洞穴进去的。

若说水族会误打误撞进到那里头,那么禽族和兽族则肯定是有意为之。

可惜千方百计沾染了魔气,最后也还是躲不过被囚禁此地的下场。

“他们都沾染了魔气,为何不自相残杀?”狼妖开口问道。

“师父在这结界内做了些手脚,平复了他们不少戾气。”尧风道。

郁辞舟抬头望天片刻,而后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进了那结界。

另一边,江浅手里拈着酒杯,透过赭恒散人施法显出来的那个光幕,看着画面中的郁辞舟,嘴角不自觉带上了一抹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看郁辞舟在赭恒散人这里吃瘪,他莫名觉得有些有趣。

平日他与郁辞舟针锋相对的时候并不少,虽然郁辞舟在他面前总是看似“百依百顺”,但江浅却总觉得自己占了下风。只因他无论如何对待郁辞舟,郁辞舟面对他时总是带着一副笑意,看江浅那目光也总是奇奇怪怪。

这让江浅觉得,郁辞舟压根没将他当成过势均力敌的对手。

平日里云淡风轻的郁辞舟,终于有了“气急败坏”的时候,这让江浅觉得新鲜。

“你故意气他的?”江浅笑道。

“替你出出气。”赭恒散人笑道。

江浅一时有些不解,赭恒散人便解释道:“你有了他的崽子不是很生气吗?我替你教训教训他,你不高兴吗?”

江浅看向赭恒散人,见他看着自己的目光带着几分笑意,语气也很是认真。

江浅不由一怔,心中不禁又有些感动,忍不住又想起了凤凰妖尊……

对方若是知道此事,多半也是要教训郁辞舟的。

只不过那教训的方式,多半和赭恒散人不大一样,可能会直接抽了郁辞舟的筋。

“此事你当真不会同妖尊说吧?”江浅开口问道。

赭恒散人知道他说的是有孕一事,忙道:“不说,你放心便是。”

江浅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虽怪郁辞舟,却也没想真让他去死。

万一将来这小东西他不喜欢,他还打算想办法丢到平安巷郁辞舟的家里呢。

“他们若是都被祛除魔气送走了,后面还会有新的妖沾染魔气被关进来吗?”江浅开口问道。

“这倒未必。”赭恒散人开口道:“禁地里那魔物,说不定没多少日子了。”

江浅闻言有些惊讶,总觉得赭恒散人话里有话。

“想不想再见见他?”赭恒散人问道。

江浅一怔,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那魔气,不解道:“你不是说时机未到吗?”

“那豹子见他时机未到,你随时都可以去见他。”赭恒散人说罢挥手将那光幕抹掉,朝江浅道:“这次我陪着你去,你便不用从那洞里游出来了。”

江浅见对方当面戳破自己和郁辞舟的狼狈遭遇,不由有些尴尬。

赭恒散人面上却没有挖苦之意,亲自引着江浅去了禁地。

这次跟着赭恒散人一起进去,禁地中那魔物便老实了不少。

江浅能明显感觉到,上一次这里四溢的魔气如今几乎都被收敛住了。

“不出来见个面吗?”赭恒散人开口道。

他话音一落,里头传来了些许异动,而后便闻一阵脚步声,那魔气慢悠悠走向了洞口的位置。

上一次那洞口被黑色的魔气萦绕着,江浅并未看清魔物的样子。如今魔气被收敛,露出了洞口,虽依旧看不清里头,却能隐约看清那魔物探出洞口的脑袋。

那是一只——孔雀的脑袋。

孔雀露出来的脑袋上羽毛都是黑色的,唯独一双眼睛是血红色,里头隐隐现出涌动的戾气。

江浅怔怔看向那只孔雀,开口道:“竟是我的同族。”

怪不得那日他会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

见江浅怔怔看着那只孔雀,赭恒散人问道:“你怎么了?”

“我只是……想到了另一只同族。”江浅眼眶一红,开口道。

“谁?”赭恒散人问道。

江浅开口道:“已经死了,许多年前就死了。”

赭恒散人目光微闪,没说什么。

江浅却仿佛自言自语似的,道:“我原本是可以救他的,就差一步,他就死在了我面前。我是禽族大妖,可连一只同族的命都救不了。”

“妖力再强大,也终有力所不逮的时候。”赭恒散人安慰道。

江浅看着那只孔雀,问道:“他为什么成了魔?”

“他三魂尽毁,强行用抢来妖魂拼凑出了新的三魂,虽得以苟活,却因执念太深,最终成了魔。”赭恒散人叹了口气道。

那魔物赤红着双目,冷笑道:“是兽族害我如此,来日我定要将他们屠尽。”

他说着骤然释放出魔气,江浅被他那魔气影响,眼前骤然浮现出了一副画面:

画面中一只蓝孔雀被妖火困住,不断发出凄厉的哀鸣。

江浅双目通红,幻化出双翼振翅飞起想要上前施救,却被一股妖力骤然制住,将他牢牢按在了地上。

“救我……”

一声哀嚎在江浅耳边响起。

江浅双目一凛,却觉额头上一重。

赭恒散人将自己的手轻轻按在了江浅额头上。

江浅当即恢复清醒,双目还带着未曾褪去的红意。

“为什么带我来见他?”江浅开口问道。

赭恒散人看着他,开口道:“他是你的同族,将来说不定要借住你的妖力来帮他祛除魔气。”

“他身上的魔气太盛了,我在他面前太容易被影响,根本就没办法抵抗魔气的侵袭。”江浅开口道。

赭恒散人道:“如今你或许做不到,但不代表未来你做不到。”

江浅闻言有些疑惑地看向赭恒散人。

赭恒散人开口道:“你会轻易被他控制,是因为有心魔。若你心魔不再,他便无法再影响到你了。”

江浅看向他,问道:“你没有心魔?”

“没有。”赭恒散人道。

江浅开口道:“如何能做到没有心魔?”

“心魔乃是执念,想要祛除,唯有一个办法。”赭恒散人开口道:“想办法让自己对来日的憧憬,抵过对过往的执着,如此心魔便可消了。”

江浅闻言拧着眉头思索了片刻,一时之间有些参不透这话里的意思。

赭恒散人淡淡一笑,看着他道:“不必心急,机缘到了,你的心魔自然可解。”

江浅看向远处,目光中一时充满了茫然。

郁辞舟与狼妖他们忙活到入夜才罢手。

他回到住处时,去找了一趟江浅,见江浅不在房中。

他本打算去赭恒散人的住处寻对方,最后却发觉江浅正在清池里。

江浅觉察到郁辞舟靠近,一脸警惕做好了防备,生怕郁辞舟又像上次一样一跃而入,将水溅到他身上。

不过郁辞舟这一次显然没有心情,只一脸沉郁走到池边,盯着江浅看了一会儿。

江浅目光与他相对,在郁辞舟眼中捕捉到了一抹未及敛去的戾气,那戾气虽不像是冲着他而来,却显然左右到了郁辞舟的情绪。

“他同你说了什么不曾?”郁辞舟问道。

江浅难得见到郁辞舟这副神色,不知为何心中稍稍生出了些许畏惧。

从前他与郁辞舟水火不容时,都未曾畏惧过郁辞舟。

但这一刻不知为何,江浅面对他时,心中竟生出了压迫感。

“没什么。”江浅开口道。

“你们在一起待了一整日?”郁辞舟又问。

江浅淡淡一笑,开口道:“你这是做什么,在质问我吗?”

郁辞舟闻言目光微闪,收敛了身上的妖气,移开目光,放低了声音道:“我怕他对你不利。”

“是你带我来找他的,怎么如今又怕他对我不利?”江浅疑惑道。

郁辞舟有些烦躁地摇了摇头,看起来有些沮丧。

江浅很少见到这样的郁辞舟,一时间只觉得陌生又忐忑。

“我只是与他喝了点酒,也没说太多话,不过他对我很好。”江浅想了想,又补充道:“还留我在岛上多住些时日。”

郁辞舟拧了拧眉道:“住多久?”

江浅闻言以为郁辞舟急着走,便道:“不好说,你若是有急事,可以先走。过几日他们不是要派船去送那些兽族和禽族离开吗?你可以和他们一起走。”

“我先走?”郁辞舟开口道:“你与他认识不足一日,就这么信任他?”

“你冲我发什么脾气?”江浅开口道。

郁辞舟忙道:“我并非……我只是担心你体内的妖气。”

“赭恒散人已经答应了帮我祛除妖气,你不必担心。”江浅开口道。

见郁辞舟面色依旧不大好看,江浅也不禁有些来气。

郁辞舟今日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我怎么能不担心?”郁辞舟开口道,“况且那妖气本身就是我的。”

江浅听到“我的”这俩字,顿时有些心虚,耳尖微微一红,别别扭扭地道:“你就当他如今与你无关了。”

郁辞舟道:“怎么就与我无关了?”

“说了与你无关便是与你无关。”江浅红着脸起身,踏出清池便欲回房。

郁辞舟被晾在清池边,半晌都没有动。

但他思忖了半晌,意识到江浅这是在跟自己生气。

都怪他帮赭恒散人当了半日的苦力,被那些魔气影响了,所以心情才会如此反常。而江浅向来是最受不得委屈的,也不知是被他哪句话惹到了,这才会朝他发脾气。

郁辞舟想了半晌,想不出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但既然江浅生气,那错处肯定是在他身上的。

念及此,郁辞舟匆匆追到了江浅门口,却立在门口没敢贸然进去。

江浅方才回来,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话似乎是说重了。他方才做贼心虚所以没回过神来,这会儿却也想清楚了郁辞舟情绪反常的原因,多半是被魔气影响了。

郁辞舟会被赭恒散人“教训”,多半都是因为他。

江浅虽觉有趣,却也不是全然不顾念郁辞舟的好心。

所以这会儿见郁辞舟追了上来,江浅心中那无名火便消了大半。他心想,还是别跟郁辞舟置气了,后头那些妖不知道要忙活多久,郁辞舟这“教训”且得吃几日呢。

“那妖气,确实是我的。”郁辞舟立在门外开口道。

江浅闻言面上又有些发红,他虽然知道郁辞舟这话没有半点别的意思,但落在他耳中却将这话自动理解成了“你肚子里那小东西,确实是我的”。

“知道了,不必再说了。”江浅开口道。

“我没有旁的意思,你也别动气。”郁辞舟隔着房门又道:“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先离开的。”

江浅挑了挑眉道:“嗯。”

“我会等着赭恒散人将你体内的妖气祛除干净。”郁辞舟又道:“毕竟是我的妖气,我会负责到底的。”

江浅:……

有必要一直强调是他的吗?

谁要这混蛋负责啊,自作多情!

郁辞舟见江浅不做声,正要推门进去,却见面前突然多了一道结界,竟直接将他挡在了门外。

郁辞舟:……

怎么又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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