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1)

江浅没想到郁辞舟竟会突然提出这样的问题,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怔怔看着郁辞舟,便见郁辞舟眼底带着一抹躁动不安的情绪,魔气若隐若现,情绪似乎已经面临失控的边缘。

江浅觉得,如果自己直截了当拒绝郁辞舟的话,对方说不定会立刻发疯。

江浅不敢冒险在这个时候惹他,但江浅若是不拒绝,郁辞舟一旦发觉江浅肚子里没有妖气,说不定也会受到刺激。

那一刻,江浅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他就不该为了牵制郁辞舟,撒这么一个随时会被戳穿的慌。

如今倒好,进退两难了。

郁辞舟见江浅不做声,一只手已经抬起来,打算朝江浅小腹探去了。

江浅心念急转,抬手攥住了郁辞舟的手腕。

“为什么不让我碰?”郁辞舟开口,眼底的躁动越发明显。

江浅将心一横,放软了目光,语气带着几分嗔怪道:“我还在生你的气呢。”

郁辞舟:……

江浅这是在撒娇吗?

他还从来没见过江浅这样,一时有些怔住了,不知该如何反应。

江护法那脾气素来不好,生气都是直接动手,要么就是不理人,像这么半是责怪半是撒娇的语气,郁辞舟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在怪我吗?”郁辞舟小心翼翼问道。

江浅抬眼看着他,语气依旧是那副半怒不怒的状态:“我不能怪你?”

“能。”郁辞舟忙道:“能怪我。”

江浅果然是在朝他撒气,或者是撒娇。

反正不管是什么,郁辞舟这会儿都有些没主意了,心里那躁动也早已没了踪影。

见郁辞舟讪讪缩回了那只手,眼底的躁动也收敛了不少,江浅稍稍放心了些。

他怕郁辞舟那情绪一会儿去而复返,想着得再“纠缠”一下,彻底将话题转移走。

念及此,他又放软了语气,有些委屈地道:“生蛋的时候很疼的,我不想要,你还故意那样……我都求你了,你也不听。”

“不是的,不是的。”郁辞舟彻底蒙了,他不知道江护法委屈起来,这么让人心疼,一时之间心都揪成了一团,忙解释道:“是我的错,我不是有意的,我控制不住自己。”

江浅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是那副神态,眼尾还微微泛着红意,看起来委屈极了。

郁辞舟拉着他手,朝他道:“阿浅你别怪我,都是我的错,我知道你很疼,我当时也想依你,可是我的心魔……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郁辞舟越说越自责,眼底的魔气又开始隐隐浮现。

江浅怕弄巧成拙,不敢继续激他,忙开口道:“我知道。”

郁辞舟小心翼翼看着江浅,依旧拉着江浅的手没放开。他掌心的温度有些烫人,江浅很想抽回手,却又不敢刺激他,只能任他握着。

“后来我找狼妖问过,他已经教了我法子,往后我会控制。”郁辞舟开口,语气带着讨好,“阿浅,我以后不会再让你生蛋了,也不会再让你疼。”

江浅被他肉麻地浑身难受,但心里某个地方莫名又有些发软。

他没想到,郁辞舟在被魔气影响到这样的时候,竟还有余暇去朝狼妖取了经。

郁辞舟见江浅不说话,便小心翼翼凑上前,脑袋埋在了江浅肩窝,像是在讨好,又像是在索取某种安全感。

他知道江浅的性子,也知道该如何取悦江浅。

江浅被他这亲昵却不唐突的举动搞得有点不自在,耳根都不由红了一片。

当日,猛禽那边一直没有别的动静。

江浅和郁辞舟在山洞里等了大半日,后来江浅便睡着了。

郁辞舟变成了豹子,让江浅枕在自己柔软的肚皮上。

自从江浅跟他生气之后,已经好久没和他这么亲近过了。

江浅就那么窝在豹子怀里睡了一晚,直到灵石传来异动,他才醒过来。

“舒服吗?”郁辞舟眼带笑意看着江浅,仿佛让江浅枕着睡觉对他来说是一件多么值得讨论的大事,以至于江浅的评价都变得重要了起来。

江浅伸手在豹子毛绒绒的肚子上摸了一把,这才将目光转向光幕。

郁辞舟也跟着化成人形,凑在江浅身边,随着江浅的视线看向光幕。

只见光幕中,黑雕带着一个人走进了猎隼的视线中。

江浅盯着黑雕身后那身影,不由一怔,“是他?”

郁辞舟也看向那人,半晌后才想起来在哪里见过对方,是在广陵大泽举办的那次宴席上。

“青鱼妖。”江浅拧着眉头道:“他怎么会和猛禽勾结?”

“上次将夜明珠给黑雕的,不就是他吗?”郁辞舟开口道。

江浅道:“上一次他说是魅魔蛊惑了他,我以为是真的,竟相信了他。”

“他上一次说的未必不是真的。”郁辞舟开口道:“之前他和黑雕身上都没有魔气,可见那个时候并没有魔物勾结,想来是不久前才和魔物有了牵连。”

与此同时,光幕中的青鱼妖目光落在了结界中那东西上。

“你们倒是真有几分本事。”青鱼妖开口道。

“东西已经弄来了,现在你可以说了吧?”黑雕开口问道:“你究竟要怎么除掉凤凰妖尊?”

江浅闻言一脸惊讶,没想到黑雕竟意图除掉凤凰妖尊。

“你搞清楚状况,你如今还能拥有完整的身体,这已经是我给你的回报了。”青鱼妖开口道:“否则你被江浅削掉了翅膀,如今怕是还只能在地上扑腾。”

黑雕眼中现出戾气,却很快收敛住了。

“江浅的账,我自会和他算。”黑雕冷笑一声,开口道:“既然是合作,你有必要瞒着我吗?说不定后头你还有能用到我的地方呢,这么快翻脸做什么?”

黑雕说话时凑到了青鱼妖身边,眼神轻佻,语气带着几分暧昧。

青鱼妖瞥了他一眼,开口道:“凤凰的妖力岂是你我能抗衡得了的?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连江浅都动不了,更何况是凤凰?”

黑雕闻言面色一沉,问道:“那你如何除掉他?”

“不必你我动手,他快涅槃了。”青鱼开口道。

江浅闻言心头一跳,不由拧了拧眉头。

他依稀记得白鹤曾说过,凤凰妖尊每隔几百年都会涅槃一次,涅槃以后妖力会变得比从前更为醇厚强大。但凤凰涅槃之后会迎来一段比较虚弱的时期,若是在这个时期内得不到保护,便会有很大的危险。

“待凤凰涅槃之后,广陵大泽便只剩白鹤老头,还有江浅,你还怕搞不定他?”青鱼问道。

黑雕冷笑一声,开口道:“我会让他死的很惨,不……不止是让他死,我会让他受尽屈辱,将他折磨七七四十九天,让他在所有禽族面前丢尽脸面,然后再杀他。”

黑雕话音一落,江浅便感觉身旁的郁辞舟身上又溢出了杀气。

不过这会儿江浅思绪很乱,一方面还想着凤凰涅槃的事情,一方面还在思考青鱼妖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不止江浅,那个兽族,我也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黑雕咬牙切齿地道。

这时,站在他一旁的猎隼突然开口道:“广陵大泽哪怕没有凤凰妖尊,也不是那么好动的,江护法和白鹤都是高阶大妖,里头还有许多别的禽族。”

黑雕闻言目光一凛,青鱼却转头意味深长地看向他,开口道:“你说的没错,光靠你们猛禽,想要除掉广陵大泽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我给你们找了帮手。”

他话音一落,光幕两边的众妖皆是一怔。

便闻青鱼又道:“单靠猛禽不行,若是加上兽族呢?”

“兽族怎么可能帮咱们?”黑雕开口道:“凤凰那么讨厌兽族,这些年都没和他们交恶,这个时候更不可能了。兽族无缘无故,也没有去惹广陵大泽的道理。”

青鱼看向结界里那东西,冷笑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让你将这东西偷来?凤凰妖尊一直将他藏在密室里,还设了好几道结界,你们猛禽这么多妖合力,都无法将这最后一层禁制打开,可见这东西对方有多在意。”

“一旦这东西没了,凤凰一定会找你们算账。”青鱼开口道。

“所以……这东西原本该等凤凰涅槃之后再偷,否则惹到他……”黑雕道。

青鱼打断他道:“届时就来不及了,这个时候偷出来,将这烫手山芋扔给兽族,趁着凤凰妖尊涅槃之前,让禽族先和兽族结下梁子,届时事情就好办多了。”

“哪怕凤凰不亲自去,江浅也会去的。”青鱼妖又道:“他们都和兽族不睦,届时只要有心之人在里头加以挑拨,不怕他们结不了仇。”

隔着光幕,江浅都听傻了,万万没想到自己竟被算计地这么彻底。而且他细想了一下,若自己不知道真相,当真被人挑拨,届时去兽族大闹一场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在兽族还有内应。”江浅冷声道:“但是我不懂,他千方百计挑拨兽族和禽族打起来,对他有什么好处?水族向来与我族和你族没有牵扯,为何要如此?”

郁辞舟看着江浅,开口道:“因为那魔物,他只想三族都打得不可开交,最好大家一起死了他才高兴呢。”江浅怔了一下,一时有些没想通这其中的关键。

郁辞舟却没打算让他继续纠结,开口道:“不重要了,先将那东西抢回来,届时你有问题,朝青鱼妖问清楚便是,不必在这里费心思猜来猜去。”

江浅闻言顿时觉得有道理,便也没继续想。

郁辞舟早已按捺不住,当即就想动手,江浅却再一次按住了他。

“兽族的内应是谁?”江浅开口道:“你不好奇吗?”

“不好奇,无所谓了,我现在只想杀了黑雕。”郁辞舟满眼戾气地道。

江浅一手按在郁辞舟手背上,开口道:“我好奇。”

郁辞舟:……

江浅又用那种让他没办法的眼神看着他了。

“好吧。”郁辞舟无奈妥协道。

依着计划,他们并不知道还有青鱼妖的事情,所以这会儿若想继续跟踪青鱼妖多少有些麻烦。

不过不等江浅和郁辞舟发愁,便见灵石一闪,光幕对面的猎隼捕获到了一抹青鱼的妖气。那妖气虽然稀薄,但还是被灵石感应到了。

“猎隼竟然丝毫没有被魔气影响到。”江浅有些惊讶地开口道:“我还以为他已经被魔化地差不多了。”

郁辞舟闻言拧了拧眉,沉声道:“因为他……对你图谋不轨。”

江浅一怔,便闻郁辞舟又道:“魔气都是依靠怨气和戾气催生出来的,若是谁心中怨气太盛,自然会很容易被吞噬。但他显然不是这样……他对你的关心,抵御住了魔气的吞噬。”

江浅有些惊讶,随即转头看向郁辞舟,郁辞舟也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那一刻,江浅心中不由想到,郁辞舟在他面前,也是靠着对他的……在意,抵御着魔气吗?

但郁辞舟的心魔也是江浅……

所以郁辞舟这些日子,无时无刻都在经历着矛盾和拉扯。

光幕中,青鱼已经带着那东西离开了。

“能追踪吗?”江浅开口问道。

“能,不过估计撑不了太久。”郁辞舟道:“猎隼捕获到的魔气很快就会散,一旦散尽了,就会失去下落。”

所以江浅和郁辞舟只能一边依靠灵石追踪青鱼,一边保持着和青鱼的距离。

“放心吧,不会让他跑掉的。”郁辞舟开口道。

江浅点了点头,心道大不了不追踪了,直接把青鱼拿下便是。

江浅和郁辞舟根据猎隼捕获的那一抹妖气,一路追踪着青鱼妖。

眼看那妖气越来越弱,踪迹几乎就快寻不见了,这时青鱼却停下了脚步。

光幕模模糊糊的画面中,郁辞舟一眼就看到青鱼面前走出了一个人。

那人他算不上多熟悉,却也绝不陌生。

甚至江浅都凭着那模糊不清的画面,认出了对方。

“鹿妖?”江浅开口道:“他是酒肆中那个伙计?”

郁辞舟嗯了一声,目光带着几分冷意。

就在这时,光幕熄灭了。

郁辞舟丝毫没有迟疑,驭起妖力朝着青鱼和鹿妖所在的地方奔去。

两妖的妖阶都不算太高,待觉察到郁辞舟的妖气时,已经来不及逃跑了。

郁辞舟连寒暄都没有,直接出手,一招便制住了鹿妖。

鹿妖甚至都来不及挣扎,便被郁辞舟牢牢制住了。

青鱼妖万万没料到郁辞舟会在此,下意识就想跑,却发觉已经被江浅封住了去路。

“与水族勾结,挑拨禽族和兽族的关系,你倒是有本事。”郁辞舟身上属于高阶兽族的妖气牢牢压制着鹿妖,鹿妖眼中魔气涌现,却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

便闻郁辞舟又道:“我突然想起来,他们说上次在酒肆,就是你出手杀了那只杂毛雕吧?我当时就挺纳闷,明明是你杀了那东西,怎么最后猛禽会找到了平安巷?”

当时江浅刚有孕,体内妖气初次异动,惹得他险些失手。

若非郁辞舟及时赶到,江浅定然要被黑雕他们伤到。

想到此事,郁辞舟眼中现出戾气,压制鹿妖的妖气也更强了一些。

“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已经背叛了兽族。”郁辞舟冷声道。

“猛禽害了咱们多少兽族,这都是凤凰妖尊约束不利。”鹿妖道:“还有你们这些高阶兽族,为了息事宁人,一直不朝禽族问罪,懦夫!”

鹿妖眼底现出魔气,恶狠狠地道:“我恨不得你们都一起死了才好。”

“你还不是一样杀了那只杂毛雕?”江浅开口道:“你和猛禽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不过是你妖力不够强大,打不过他们。若是你成为高阶妖兽,只怕三族不知道有有多少妖会死在你的手里。”

妖族与人族本就不同,人族虽有身份之别,有富贵贫贱之分,但大体的体力和强弱差别并不算太大。但妖族不同,高阶大妖和小妖之间的差距,几乎可以用天壤之别来形容。

除了这样的差别之外,妖族的生存规则也比人族更为粗犷。

弱肉强食,胜者为王……这是整个妖族约定俗成的规则。

像凤凰妖尊这样的大妖,建立了广陵大泽来庇护弱小的同族,这已经是在规则内能做到的极限了。而至于猛禽和兽族乃至水族,只要不惹到他的头上,他便不会过多干涉。

“郁辞舟,你一个兽族,竟帮着禽族做事,你是兽族的叛徒!”鹿妖朝郁辞舟吼道。

郁辞舟被他气笑了,这东西前一刻还在密谋着挑拨兽族和禽族厮杀,如今倒是利利索索将叛徒的帽子扣到了郁辞舟的头上。

“死吧。”郁辞舟懒得同他废话,催动妖力直接将他了结了。

青鱼妖见状下意识想跑,却被江浅催动妖力困在了原地。

水族本来对禽族就有着天然的畏惧,江浅又是一只高阶妖兽,如今他释放出威压,青鱼妖几乎被压制得连站都站不起来。

“东西呢?”江浅开口问道。

“黑雕是你的人?”青鱼盯着江浅问道。

他此言一出,郁辞舟当即一脚踹在了他身上,将他踢翻在地。

“嘴巴放干净点,那东西他不配。”郁辞舟冷声道。

江浅看着青鱼,开口道:“是你运气不好,正好赶上我回来了。”

青鱼当即叹了口气,而后眼底现出魔气。

他看向江浅,不甘道:“为什么运气最差的总是我?你中了魅毒就可以没事,我就要放弃做雄妖的资格才能活下去。”他想起此前的广陵大泽中发生的事情,眼底魔气更甚了些。

江浅闻言挑了挑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没觉得自己运气好,但无论他运气如何,他也不会在运气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上纠缠,最终让自己入了魔。更不会因为自己运气不好,就对运气好的人怀恨在心。

“你去过澹州岛?”江浅问道。

“只有魔气才能让我残缺的身体恢复如初。”青鱼妖开口道:“我没得选。”

澹州岛上那魔物的事情,是魅魔告诉青鱼妖的,上次在面对江浅的时候,青鱼妖没有将此事告知江浅。后来他因为魅毒挨了一刀,这才动了这念头。

江浅粗略算了算日子,青鱼妖应该是在他们之前去的澹州岛。只不过后来那段时间,凤凰妖尊一直在广陵大泽,所以他没法动手,直到凤凰妖尊离开,他才动了煽动猛禽合作的心思。

“那魔物为什么要让你这么做?”江浅问的。

“为什么?”青鱼妖看向江浅,开口道:“自然是想要你们都死。”

江浅拧了拧眉,有些想不通。

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鱼妖偷走的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仅凭这个,鱼妖或者说那魔物就笃定了能将三族搅得天翻地覆?

“江浅,你运气真的很好,同样是孔雀,你就可以在广陵大泽做你高高在上的护法,而他……却只能被困在暗无天日的地方,等着被处决。”青鱼妖开口道。

江浅一怔,问道:“你认识那魔物?”

“你不认识吗?”青鱼妖反问道:“还是说,你这么快就把他忘了?”

“他是谁?”江浅开口问道。

青鱼妖道:“你当真不知道他是谁?那只蓝孔雀……”

江浅心中一怔,骤然转头看向了郁辞舟。

郁辞舟此刻也正看着江浅。

江浅见过那只魔物,知道对方是一只孔雀。

但那只孔雀被魔气浸染,已经成了黑色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江浅不是没有想过那个可能,可是……

江涂已经死了,许多年前,江浅亲眼看到他被妖火烧死了。

“是他吗?”江浅朝郁辞舟问道。

郁辞舟只看着他不说话。

“是不是他?”江浅有些崩溃地朝郁辞舟问道:“告诉我!”

郁辞舟上前一把拉住江浅的手腕,江浅却后退一步避开了他,又问道:“是不是他?那魔物……是不是他?”

郁辞舟看着江浅半晌,最后开口道:“是。”

“江涂……”江浅喃喃开口道:“江涂没有死?”

这件事显然给他的冲击太大,令江浅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哈哈哈哈!”青鱼妖冷笑道:“你的手足至亲,成了魔物,这么多年他一直千方百计要杀了你,是不是很惊喜?”

郁辞舟目光带着冷意瞥向青鱼妖,而后骤然出手,一招便拧断了他的脖子。

青鱼妖眼睛瞪得老大,都没来得及闭上,就那么猝不及防死了。

“阿浅。”郁辞舟开口。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明明记得你们将他杀了,他怎么会没死?”江浅喃喃道。

郁辞舟驭起妖力,将青鱼身上带着的那东西找了出来。

如今离得近了,可以看清那禁制里头捆着一团像雾气一样的东西。

那团雾气乍一看是白色的,但是仔细看去,里头却隐隐夹杂着黑色的魔气。

“那不是我做的决定。”郁辞舟认真看向江浅,开口道:“但如果换成是我,我大概也会瞒着你。比起坦诚,让你活着对我来说更重要。”

郁辞舟从前也为此怨恨过凤凰妖尊,只因这么多年来,江浅一直为此对他心怀芥蒂。但不得不承认,若是让他选的话,他也会毫不犹豫选择先保住江浅的性命。

郁辞舟将那困在禁制里的东西放到江浅面前,开口道:“凤凰教过你怎么打开这东西吧?”

江浅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那团雾气上。

“打开。”郁辞舟开口道。

江浅看向郁辞舟,而后驭起妖力,将手放在了那团雾气外头的禁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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