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后来，两人才知道这是个误会，那草莓味的安套纯属是个意外。
边沣淡定地将安套收起来。
占易阑竖起大拇指，夸占易阑的秘书，人美周到还识趣。
向渡觉得自己好惨，简直无颜再见江东父老。
等所有人都平静下来后，三人排排坐，向渡坐在最中间，边沣给向渡递了一杯温水。
“喏，刚流鼻血不能和热的。”
向渡的鼻孔里塞着两团纸巾，看起来颇为滑稽，他嘬了一口茶，气氛有些尴尬。
安静了片刻，占易阑问：“小渡，你怎么回事呀？”
向渡委屈巴巴，“占总，咱们公司没有性别要求吧？”
占易阑摇头：“我们不玩歧视这一套。”
这就放心了，向渡深吸一口气，缓缓说：“是分化。”
占易阑表情惊讶：“你不是已经23了吗？难道你隐瞒年龄？哦，不对，你是，延迟分化？”
向渡点点头：“一个月前，我去看了医生。”
“那你不知道自己的发热期阶段吗？你这么莽撞，如果不是我和边总，你可能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
向渡也很无奈啊，且不说他是因为边沣的信息素而躁动的，更何况他还没分化，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发热。
“我也很无奈呀，我还没分化完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信息素，”向渡垂下头，嘴角耷拉，满脸沮丧。
青年蜷成一个饼，双唇沿着杯壁，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大概因为刚刚注射过抑制剂，心情十分平静，甚至已经到了贤者时间。
占易阑：“也就是说，你时不时会爆一次信息素？”
向渡偷偷瞟了一眼边沣，看到对方正侧过头来看他，吓得心中一咯噔，赶紧收回目光：“也不是，偶尔，我平常都会带着抑制剂，今天可能是温泉太热了吧……”
占易阑摸了摸下巴：“要是不在公司爆了可怎么办？你味道还挺香。”
“不会的，我每天早上都会先打一针。”
“这样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会对身体不好的。”
抑制剂并不是所谓的无副作用，除了对心情会有影响之外，还对身体有伤害，听说如果过量，有可能对生长发育造成阻碍，最可怕的一个影响，大概就是不孕不育。
向渡脸一下就黑下来，说到不孕不育，向渡还有点迷惑，他以前是没有内部生殖系统，总不可能因为分化，一夜之间长出来。
这等重要的事，之前居然忘了问！
他后悔万分。
“应该马上就要分化了，医生说我的腺体已经快要成熟。”
这里是露天温泉，不泡温泉就显得冷了，两个身体健康的总裁看起来毫无压力，敞着浴袍面不改色，但向渡不行，刚刚还发过热，现在虚的一批，不能受风。
可向渡心里有点不愿意走，边沣和占易阑看起来是哥俩好，说不定就搞在一起，他可不能看自己总裁被边沣这个骚包骗走……
虽然这么想，但在内心深处，向渡究竟是为了什么不离开，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幸好，占易阑十分善解人意，提出了“也泡的差不多，咱们撤吧”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向渡的支持。
——————“叩叩叩”
刚要起身，温泉池的木门被轻轻敲动，向渡本来放松的神经又瞬间紧绷起来。
边沣倒是淡定得很，啪嗒，又点了一根烟，问道：“谁？”
“是我，阿成，我刚刚听说这边出了点事儿，不知道占总和边总有没有受到波及？”
“什么？”
“听说有一位oga发情，弄得整个走廊都飘散着信息素，不知您二位是否……”
当设计总监推开门，嘴边的话完顿住，“小向，你、你怎么了？”
向渡把脸埋了起来，玛德，他现在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现场的状况。
他闷闷的说：“我温泉泡久了，流鼻血。”
“哦，温泉是不能泡太久……咦，为什么这个房间的信息素比外面还浓呢？”
然后总监的表情像是啃了两个大窝窝头，张着关不上，“小向，是你……？”
阿成总监有一瞬间是懵住的，在心中想了一百种可能。
——————小职员和两个总裁的秘密□□儿、为了小职员两个总裁大打出手、两个总裁轮流……
被小侄女言情小说荼毒不浅的总监打量着眼前的一幕。
青年穿着宽大的浴衣坐在两个男人之间，不再是平日浑身都是刺的模样，大概因为信息素爆发的原因，感觉十分虚弱，甚至呼吸都是浅浅的。
空气里散发的甜美信息素源头应该就是他。
白得发亮的皮肤因为热气被浅浅的红色，脸颊也十分红润，而在现场也弥漫着看起来有些暧昧的信息素。
虽然总监的alpha信息素不强大，但是还是能分辨出那甜美信息素和那侵略性极强的信息素纠缠在一起。
只不过相对于alpha的信息素，他的分辨力就没有那么强，所以他无法分辨出，是一个人的还是两个人的。
所以这流鼻血，真的是因为泡得太久了么？
总监倒吸一口凉气，仿佛发现了什么秘密，心说：我今天不会被灭口吧？
向渡没想那么多，只是满脸通红，心想反正肯定瞒不住，索性大方讲出来了：“我马上要分化了。”
阿成：“那你、你这是高龄分化，要注意着点啊！”
向渡：“啊？”
怎么这形容词和高龄产妇一个意思，向渡被说得头皮发麻。
让他一个直男弯掉，已经不容易了，现在还要刚弯的直男去考虑要不要生孩子。
向渡从里到外都被雷得外焦里嫩，浑身汗毛竖起，立刻直起身，将鼻子里的两团纸巾取下来，揉了揉鼻尖。
总监解释道：“我乡下姨妈的儿子就是延迟分化，因为不注意，现在都不能生呢！”
嘶，向渡表情变得狰狞起来，拔腿往外走：“生个蛋！不能生就不能生，我特么也没说要生啊！”
青年炸毛了，这次是风干的头发真的炸起来，其中一根呆毛迎风而立，被凉风那么一吹，还缓缓悠悠，看起来无比可爱。
偏偏他自己不觉得可爱，用手去抹平好几次，然后粗声粗气说：“我先走了！”
然后直接大步离开。
总监挠了挠后脑勺，有点莫名：“他怎么啦？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边沣是大约知道向渡为什么会这样，大抵是太过于羞涩，毕竟刚弯，听到这种话题肯定会恶寒一阵，他笑笑说：“谁知道呢，他总这样。”
总监点点头：“那您二位要继续泡吗？”
占易阑起身：“两个alpha泡个鬼，走，回去吃个夜宵。”
向渡后来吃夜宵的时候又被叫了下来，幸好这次边沣没在，向渡稍微放松了些，占易阑有意无意提到边沣大概是有约。
这么晚约什么约？向渡腹诽，肯定是跟哪个小妖精私会！
吃着海鲜面，他却感觉嘴里没什么味道。
到了吃完宵夜，回房间的时候，向渡再一次看到了边沣，他身边带着女秘书，从酒店后面的花园式酒吧走了回来，正巧就停在电梯前，等电梯。
“向设计师，好巧。”
向渡不情愿回答：“好巧，您这么晚还忙，真的是太辛苦。”
边沣身上带了一些酒气，身上的气质那么冷硬，心中想到了今天泡温泉的事儿：“工作上的事情，不像向设计师还有空出来溜达。”
向渡冷哼：“我是因为占总请我吃宵夜！平日里我可是被边总甩过来的设计虐得死去活来，哪有时间娱乐。”
沈如亚站在一边不敢说话，他家总裁遇到这个青年的时候，像是完变了一个人似得，尤其是最近，变得多了那么一丝人气儿。
她只想在一边默默观察细节。
边沣：“是么？那可就糟了。”
他看到向渡眼下泛青，确实是熬夜所至。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打断两人的对话。
两人进了电梯，可在门关上之前，向渡眼睁睁看着沈如亚突然走出去，说：“我忘了，我得去附近便利店买点东西。”
然后，电梯，就剩下两个人。
十八楼。
“什么糟了？”向渡尴尬地继续刚刚的话题，不懂他的意思。
“入股了占易阑的项目，我现在是最大的股东，以后的设计由我权把关，恐怕向设计师以后更是要被我“虐”得死去活来。”他的虐字，加了重音。
向渡轰了一下就炸了，咬着牙：“我相信边总不会利用职务之便给我这种小人物使绊子。”
“我为什么觉得我不会？”边沣缓缓地说，声音低沉略有些笑意。
在向渡耳朵里，那一抹笑意像是讥讽，他差一点点就要爆粗口，但最近他有意在控制自己爆粗口，所以从牙缝里憋出：“因为边总……您人品好，不会做这些下三滥的事儿。”
“噗嗤。”边沣很不给面子，直接就笑出来了，他人品好？
向渡整个人都烧成一团，玛德，这个电梯怎么还没到，质量不好！
不过很快，电梯的数字蹦到18楼。
边沣的房间在28楼，不动如山，向渡见电梯门打开，拔腿就要走。
就在他走出电梯门前的那一瞬间，突然听到身后的人说：“你既然说我人品好，那我不能让你失望，我决定由你来当创意总监。”
向渡眼睛睁到最大，不可置信，迅速转过头，电梯的门却在这一刻阖上，阖上前他看到边沣嘴角挂着不明意味的笑容。
他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
向渡很快就在占易阑那边得到了确切消息，并且被设计总监恭喜了一番，高升！
向渡是又惊又喜，喜的是升职了，可以多赚钱，惊的是，边沣这是什么意思？是故意的吗？还是什么其他……
一晚上向渡翻来覆去，在天亮之前才睡下。
第二天的马杀鸡（按摩）被取消了，占易阑认为向渡去了要出事。
可占易阑觉得实在可惜，嘴里不停念叨着，“这里的马杀鸡是一绝，小渡那你真的不去吗？”
向渡无语，又说：“占总，想去就去，听说这家酒店999马杀鸡套，闻名一绝。”
n国的当地钱币和国内的汇率属于1：10，所以这一个马杀鸡就要近一万的价格，向渡根本不想体验，只想折现。
占易阑想了想，还是预约了一套，等着排时间。
他们闲聊打发等待的时间。
“小渡，托你的福，边总可是给了我一张可以随便填的支票。”
向渡：“什么？”
“其实边总说他看好你的才能，所以才入股的。”
向渡呆愣住，从电脑前面抬起头来，一脸茫然，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重复问：“什么？”
占易阑嘿嘿笑，啧了两声，本来想上前搂住向渡的肩膀，突然一顿，看到对方白皙的脖颈，没伸出手去，心说了一句：ao授受不亲。
便只是口头上表扬了一句：“看来边总很欣赏你的才能。”
向渡对自己的美术功底从来都不怀疑，因为当初在大学的时候，也算是一个风云人物，校级奖项拿到手软，也入选过国家级的摄影奖项，只不过入了社会后，便因为生活问题，泯然众人。
占易阑又说：“当然，如果你做的不好，我分分钟会把你搞回基层，你要好好努力，不要让我和边总失望！”
本来迷茫受惊的向渡被占易阑这句话激得瞬间燃起了战斗之心！
向渡心说：我特么又不是实力不行！有什么好蛋疼的，现在才是展现哥实力的时候！
占易阑眼见着向渡刚刚被自己稍加敲打后，突然气势暴起，原本有些暗淡的亮晶晶眸子也瞬间观念光芒大涨。
占易阑：嗯？我刚刚不是在敲打他吗？
可向渡的脑回路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他现在雄心大涨。
向渡：冲鸭！！
“占总，明天什么时候看展？我去准备准备。”
占易阑：“准备什么？”
“当然是展会的资料，然后带上笔记本去记录，最好再拍摄下来，仔细研究切割工艺和设计理念！”向渡闪耀着乌央央的黑眼珠子，占易阑笑，真的想伸手去摸摸那细皮嫩肉的脖子。
回到房间，向渡开始忙乎起来，手机里突然飘出了一个对话弹窗。
两天没有说话的austin突然给他发信息。
austin：很可爱，你到出差的地方了吗？
十度：当然，我又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边沣笑了，他脑子里已经出现向渡笑得和个小傻子似得的画面。这个好消息，他当然知道是什么。
austin：什么？
十度：升职加薪！！
向渡把自己要成创意总监的事儿来来回回说了几遍，austin居然就这么配合他，反反复复高兴了几遍。
向渡：果然还是austin适合我！
聊了一会，austin话锋一转。
austin：你发热期是什么时候？
向渡刚刚还在嘴边的笑容顿住，他问这个做什么？平日austin不会问这么私人的问题，他们一直保持这种距离美。
向渡顿住了发消息的指尖，想了好一会：你问这个做什么？
austin：你出门在外，容易发生意外，我建议你把抑制剂放在身边，以免发热期时，出现什么无法控制的事情。
向渡看到回复，立刻开始懊恼，自己居然刚刚还怀疑austin的动机，太不应该了。
因为有懊悔的情绪，向渡便头脑发热，直接来了一句：不用担心的啦，只要不遇上我讨厌的人，我发热期就会很正常。
边沣正在看占易阑发来的更完整的企划书，放在一边的手机出现了对方的回复。
就在他一眼看了过去之后，立刻就显示出————对方已撤回
可边沣看到了。
嗯？什么意思？
遇到讨厌的人发热期就会不正常？
这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边沣数学很好，于是做了一道简单的逻辑题。
讨厌的人=自己。
遇上讨厌的人发热期就会变得不正常=遇上自己就会发热期不正常。
所以按照这几次经历，“向渡遇上自己，就会发情期”这个逻辑应该是十分严密且无懈可击。
向渡又发来照片，在边沣还在思索刚刚那个问题的时候，他说：我今天看到一个很像你的人，你是到哪里出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