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说起来向渡也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边沣没和他提家里的事情。
这个问题商木清说：“alpha都很有自尊心的，一般都不会和别人聊家里的糟心事。这不是很正常,哪个豪门没点事儿？和你说了，你还觉得心塞呢，徒增发恼不是？”
这个解释他觉着很有道理，立刻燃起了小火焰,他之前恋爱都迷迷糊糊的,不够体贴,总结一下问题,他觉得应该让自己变得体贴点、温柔点。
思来想去,这第一个要改变的，就是爆粗口。
于是他给自己定制了一套素质大作战,首先就是要把“吃个屁”给屏蔽，换成“吃个鬼”、“吃个蛋”等等。
然后“我操”则改为,“我勒个去”、“妈耶”、“哇呜”之类的词语。
而“滚”,换成“你走开”、“你圆润的给我走开”、“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此类用语。
只是,“你他妈的”暂时找不到可代替词语，向渡直接从词语库划去。
最后，“老子”之类的自称代词则一律消失,恢复成“我”、“在下”。
向渡对自己的计划很满意。
之前发了短信给边沣,过了将近半个小时,边沣的短信回了过来：在飞机上吃了，刚落地，你呢？
向渡立刻回复吃了秃黄油拌饭,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边沣有时候秒回，有时候要等上好久，大概是忙，后来向渡也忙起来，两人就停止了短信。
然后又是一个加班日，设计基本上已经完工，现在要开始实体操作，最后检查了一下设计的完整性，向渡才下班回家。
本以为，多不多个副总都一样，班照样上，事情照样做。
可没想到，这第二天，新官上任的火就烧了过来。
会议室内，边副总坐在原本边沣才能做的位置，拿着品牌部的各项资料检阅。
品牌部搬来边氏这么些天，除了筹备第一套设计之外，还真的什么都没干，以至于报告上的数字是赤字，纯贴钱，一点进项都没有。
他手里还夹着几页设计纸，用他轻佻的眼神瞟了两眼后，说：“哪位给我解说一下这个设计的理念？”
向渡起身，说：“我来”，打开了幻灯片，讲起了设计理念的ppt。
等到向渡说得口干舌燥之后，边副总，也就是边漾才缓缓开口，“这就是我们品牌第一次要推出的首款首饰蓝宝石套装？”
“是的，”向渡点点头，但是他已经从这个空降副总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轻蔑。
边漾不算是边家正统的二公子，小时候也不在边家生活，一直都和母亲住在外头，不过生活物质上，倒是无忧，这也导致他性格乖张。
他从小成绩也一般，上的所谓名牌大学也是捐楼才进去的。
这样一种环境下，让他的审美和他的母亲靠近，而边沣的继母，是一个喜欢手上戴着三四个大金戒指的贵妇存在。
然后成总监就和向渡一起接受了来自“暴发户”审美的洗礼。
只是向渡面无表情听完，然后对着他指着的地方说：“这里的部分设计是边总亲自修改的。”
边漾手一顿，轻哼了一声：“现在我哥去n国办项目，边氏了的一切都由我这个副总来决定，你这套设计不合格，重做！”
重做？
向渡一下子就想蹦粗话，但是想想自己素质守则，他又咽了回去。眼看半个月后就要比赛，现在重做就等于弃赛，这副总肯定脑子有坑。
边漾是个alpha，穿着一身浅色的西装，翘着二郎腿。边老爷子大概基因足够强大，他长得也是出类拔萃。
他此刻的模样是非常标准的二世祖形态，而二世祖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肆意妄为。
不过，边氏不是一个可以肆意妄为的地方，向渡起身：“这套设计是边总亲自审核，您要是认为有问题，向边总反应，设计做到现在，不可能说重来就重来。”
边漾终于把视线放到向渡身上，审视了他一圈，嗤笑一声：“你用我哥来压我？”
向渡：“我怎么敢，我只是说事实而已。”
“呵，”边漾突然起身，走向向渡，向渡身体一顿，边漾两步就走到了向渡的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居高临下的问：“你叫什么？”
向渡胸膛一挺，丝毫不惧：“您可以叫我向渡，我是品牌组的创意总监。”
边漾：“那这么说来，这个设计是你的创意？”
“是的。”
他冷冷一笑：“我不认为你有资格做创意总监，而且品牌部都成立两三个月，居然没有任何作为，是吃干饭的吗？”
边漾转头对沈如亚说：“重新提拔一个创意总监上来。”
向渡猛地吸了一口气，才没有把脏话骂出口。
沈如亚面无表情，边沣去办事没有带她，只是带了两个小助理去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不想让这个啥都不知道的小少爷在边氏搞事。
“抱歉，边副总，品牌部是和占氏集团联合创办，我们只是投资方，并没有资格调动人事。”沈如亚语气淡定，十分公式化。
边漾不吃这套，冷笑：“是边氏没有资格，还是我没有资格？”
沈如亚没有被他的话击退，而是平静的说：“恕我斗胆，按照协议来说，您和边总都没有。”
边漾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平日里被他妈捧在手心，像是个宝贝球似得，哪里吃过这种气，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只是他的表情突然从极怒转变奇怪的表情。
是的，表情很奇怪，突然就不说话，笑着说“好的，好的”走出会议室。
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沈如亚依旧淡然：“各位不要有任何影响，边副总刚上任，不懂公司具体情况，大家继续工作吧。”
然后这个会议就散了。
向渡觉得边漾不可能这么简简单单的妥协，虽然不知道边家具体情况，但能隐隐有些不妙的感觉。
这种不妙的感觉一直跟着他。
然后向渡在公司里遇到边漾的次数就变多了，一会在茶水厅碰撞到对方的肩膀，一会送文件的时候在副总办公室门口偶遇。
最蛋疼的是，向渡为了效率，坐着边沣的总裁专用电梯上下楼，结果也被撞见。
电梯里，向渡看边漾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还以为自己和边沣的事情他知道了，便随意点点头打招呼，也不解释。
就连下班的时候，边漾还路过他办公室，一不小心就四目相对，向渡尴尬，只能又点点头打招呼寒暄。
隔日，向渡联系上了镶嵌师傅，准备吃完午饭就和对方在工作室碰头。
中午吃完饭，向渡抓住十几分钟的时候，到员工休息的阳台上捧着一杯咖啡，打算醒醒神，下午好集中精神。
此刻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向渡还没回过神里，边漾出现在他的身后。他的声音贴着向渡的耳根响起，“草莓味。”
向渡被吓了一跳，烫手的咖啡差点就泼洒过去，转过身看到边漾，立刻头疼起来。
“边副总好，”向渡不情愿问声好。
边漾两只间夹着烟，斜靠在栏杆上，看起来就是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
他说：“向渡是吧？”
向渡点点头：“是的，边副总，有何指教？”
本来向渡遇到副总，如果没有正的在眼前，也会讨好地喊一声“总”，把副字给去掉，但是今天他偏偏没有去掉。
“你是个oga。”边漾说。
“嗯，是的，”怎么，还带性别歧视？
向渡抬眼，与他对视。
边漾笑了笑：“很好，我喜欢你的信息素味道，如果你是想引起我的注意，那么，你成功了。”
这句话说出来后，有几秒钟的冷场，而且伴随着刚刚刮过的秋风，达到了最佳效果。
成功让向渡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他难以言喻自己此刻的心情。
这个小少爷是脑子坏掉了吗？！
哦，不对，还有一种理由，那就是对方网络小说看多了。
“抱歉，我不太懂您的话，我刚刚在会议室的发言都只是在陈述事实。”
“别装了，你是第一个敢用那种口气和我说话的oga，而且公司这么大，你制造了多少次巧遇？我对你的确有那么一丝丝兴趣，说吧，想要什么？车子，还是房子，还是现金？”边漾吸了一口烟，一副老道深沉的模样。
只是，这个模样，向渡很想给他来一铁棍，最好把他的脑子打的清醒点。
边漾继续说：“想成为的情人？还是说你想要更多，成为我的永久标记？不过你不可能成为我的永久标记者，毕竟我们边家不可能接受一个身份平凡的oga。”
他又补充：“但是我可以在我的朋友圈里给你一个名分。”
边漾看了一眼眼前的oga，脸部开始发红，身体隐隐颤抖，是太激动了吗？是因为他的目的达到了？
啧，怎么有些无趣了。
“名分……？”向渡咬着牙憋出两个字。
向渡是谁，面对曾经的边沣都敢破口大骂的人，更不要说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空降副总，怼起来还不是小意思。
他横竖是没忍住，破口大骂，声音大到把站在面前的边缘手中的烟蒂惊掉了。
“名你麻辣个鸡儿！你刚刚说的都是啥，老子一句都没听懂！我特么的还觉得是你时不时到我眼前晃悠，跑到我办公室门口看我呢，谁有功夫去巧遇你啊？老子很忙的！还有，我对你这种类型没兴趣！边副总你特么要是没睡醒，回炉重睡！品牌部辛辛苦苦做的设计，不是你一句话就能否决的。”
说罢，向渡还觉得不解气，又凶狠地说：“我想要啥？我要你妹！你个沙雕！”
边缘惊住，整个人都呆住了，愣愣的说：“我……没妹妹。”
向渡把边漾惊掉下来的烟蒂踩灭，指着说：“烟蒂要丢进垃圾桶！爱护卫生人人有责！”
说罢扬长而去。
秋风萧瑟，只留下边漾一个人站在阳台。刚刚边漾来的时候，员工们就逐渐离开，没有人观赏到这么刺激的一幕。
哦，不，有看到的人，是正要给边漾递电话的沈如亚，而电话的那一头，是边沣。
向渡骂了一通，身舒坦，朝沈如亚点点头，赶往镶嵌师傅的工作室。
只是向渡赶到的时候，工作室居然闭门关门，敲了很久的门也没有人回应。
等他打通对方的电话，却被告知“暂时不打算和淮水合作了”，然后直接就闭门不见客了，电话也不接了。
向渡懵了，立刻打电话给成总监，才知道这个镶嵌师傅被逸风集团高价聘请走，据说是那边的副总监，也就是温成夕托的关系游说的。
玛德，他丫的肯定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消息，自己这边要和这个师傅合作才横插一手。
向渡骂骂咧咧。
成总监还算稳得住，这种事他以前也遇见过，说是等品牌起来后，再直接聘请出名的师傅，达成长期协议，白纸黑字才是实实在在。
“镶嵌这边我去想办法，你先去切割宝石，”成总监不愧是老玩家，这个时候十分稳定，给向渡一颗定心丸。
切割宝石在镶嵌之后，原本向渡只是想和镶嵌师傅先提前打好招呼，商量好方案再进行切割，不过现在，也只能莽了。
隔日，向渡又跑了切割这边的工作室，幸好公司有配车，要不然他就歇菜了。
切割这边倒是很顺利，一个下午切出了几颗完美的宝石，只是向渡得盯着，第一次合作不太放心。
一直到晚上十点半，对方才停止一天的切割，向渡拖着疲惫的小身板，开车回到家里。
回到家他才发现自己手机已经没电了，充上电去洗澡，出来之后，发现手机有未接来电和信息。
看到是边沣，向渡立刻回拨过去。
n国度假村的项目，本来是当地和投资商共赢的一件事，可开发得并不顺利，当地部分土著属于还未开化的一个状态，就像是拆迁地区的钉子户一样，甚至还发生了暴力事件。
正是因为发生了冲突，有人受伤，边沣才会火急火燎的从z国赶来。
了解情况之后，发现比想象得更糟。
这一块的法律松懈，很多地痞流氓，更有一些地头蛇天天拦路收过路费，又因为交通不发达，虽然有直达车可以进入度假区，可附近的密林里的土著难以用法律来规范。
在购买土地之前，边沣虽然已经做过调查，这一块的资料不知道被谁隐瞒下来，边沣当时也有一些预料，只是没想到有这么严重。
现下，边沣和古钧坐在一起用餐，刚好向渡发短信，边沣便偶尔拿起手机回信。
“边总，怎么您总是看手机，容我猜测一下，难道您先我一步脱离单身狗了？”n国合作商，古钧倒是慢悠悠，丝毫不着急的模样。
边沣微微一笑，“哈哈，真的给古总猜对了，我运气好，脱离单身狗行列。”
“哈哈，恭喜啊，我敬您一杯。”古钧与边沣碰杯，又问：“是谁啊？这么有福气，和边总成了一对。”
边沣放下酒杯：“这人古总也认识，就是向渡，向总监。”
“哦，那更要恭喜边总了，边总真的是走了大运，哈哈哈，”古钧说。
“哈哈哈，我也觉得，我走了大运。”
两人“哈哈哈”了几声，开始转而聊到工作上，边沣便开始询问这次的情况，古钧一开始也摆出一副苦恼的样子，“这次事件有些难办，你也知道，他们这群人不守法，而且当地民风彪悍，我也是没办法。”
边沣心里暗骂：去麻辣隔壁，老狐狸。
脸上依旧云淡风轻，只是表示的有些惊讶：“哦？连古总都没有办法？我还以为古总在n国吃得开？当初合作的时候也是看重古总这点。”
古钧喝了一口酒，“这一码归一码，这件事的确难办，得从长计议。”
边沣表面上云淡风轻：“也是，这件事的确难办。”
很显然，古钧这是不想办，作为当地企业家，或多或少都和当地的地痞流氓周旋过，说是没经验，骗谁呢？
边沣当然明白古钧的态度为什么突然转变，合作条款里写得很清楚，作为合作商，古钧是有责任要帮助边沣解决当地的问题。
只是条款上虽然这样写，可有很大的可操作的空间，古钧非要说自己没能力，边沣也不能拿他怎么办，毕竟这算是人家半个地头。
看来古钧是想要咬下一块肉。
不过都是总裁，这一餐还是一脸和气，表面热络的结束。
刚结束，边沣就回到房间，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结果听到的确实“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边沣愣了一下，向渡关机了？
结合今天听到沈如亚所汇报的事情，向渡是生气了吗？
边沣有连续打了几个，依旧是开机，一直到第五个，开机了，但是无人接听。
即使知道可能再次打，也是无用功，边沣还是继续打了几个，并且发了几条短信。
这么一个大项目却完不及眼前一个电话，边沣开始嘲讽自己堕落。
不过谁让他这次栽了呢。
幸好在几分钟后，向渡打来了电话，否则边沣觉得自己今天很难在专心处理事务。
“我听沈秘书说，那边很严重。”
只是原本想和向渡温存几句的办法，接听之后，就听到向渡上来就问工作的事儿，有些不满。
边沣说：“你不用担心这种事。”
向渡很想说我“那我要担心什么”，却突然想到上次的对话，捂住自己的腰，转而问：“嗯，那边不是和古总合作，应该是不用担心的吧。”
边沣笑呵呵：“你还记得古总呢？”
“当然记得！”向渡理直气壮。
边沣蛋疼，估计这辈子，向渡应该都忘不了。
“这件事用不上他古钧。”
“咦？为什么？”
边沣直说：“古钧帮不上忙，这件事还得我自己来。”
然后边沣把情况大致说了说，“这些事你不用操心，我也不想整天聊工作上的事情。”
虽然边沣说不想聊工作室的事儿，向渡还是惊讶的问：“他不是你的合作商吗？我看古总人挺好的，还以为你们是朋友，他怎么这样？”
边沣呵呵一笑，好个屁。
“生意上的事儿，哪有永远的朋友？”
两人撇开工作，又聊了一会，向渡实在困，聊着聊着就睡着，电话还没挂，边沣将电话放在电脑边上，继续工作。
隔日是周末，向渡稍微放了一个假，下去再去监督切割宝石，只是他早上才睁开眼没多久，就有人按响他的门铃。
像是有什么灾似得，火急火燎。
一开门，商木清在外头。
“你怎么来了？”向渡惊了。
商木清窜进了屋子里，把向渡露出来的肩头遮住，说：“我男朋友和你男朋友一起冒险去了，我来找你玩啊。”
“冒险？”
“对啊，他们今天深入土著区，说要去办事，那边信号不好，时常打不通电话。”
向渡没搞清楚，一脸迷茫，边沣和商木清的男朋友？
“那个煤老板吗？”
“你才没煤老板呢，他是石油大亨！！”
原来，边沣直接放弃了古钧，找上了在商木清的男友。
“你那个……呃，石油大亨，不是c国的吗？怎么跑到了n国？”
“他老家是n国的，据说在那边也有根基。”
“哦，那还好。”向渡放下心来。
商木清又说：“可是我听说那边土著区贼可怕，民风彪悍，还时常出人命，尤其是通讯不好，警察还少！”
“！！！”
向渡立刻惊了，瞬间揪心起来，而且他心说，为什么昨天电话里，边沣怎么又不告诉我呢？
只是向渡转头，盯着商木清一脸轻松的样子，说：“不对啊，那你怎么不担心啊？”
商木清拿出手机来，“因为我有这个。”
向渡挤过去，看到屏幕有几个小点点：“这是什么？游戏？”
商木清说他没见识：“傻啊，这是gps啊！”
作者有话要说：边沣：下次你的腰肯定要完。
向渡：完就完，谁怕谁？
一晚后。
向渡：嘤嘤嘤，我怕，我怕！
今天三次元有事，晚更，100个红包，先到先得。
前面改了个bug，是去n国，不是c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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