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免的拳头要落下来时,戚凛及时伸手包住,笑着哄道:“不是鼻涕,骗你的。”
“那你说这是什么?”
“你今天碰了什么?”
江免仔细想了想,“帮我姐洗了碗。”
“今天吃了什么?”
“胡辣汤和面疙瘩。”
戚凛将他搂进怀里笑,“那应该是糊糊,干了后没洗掉黏在手背上了。”
不是鼻涕就好。
江免暗松了一口气,若真是鼻涕,那他这几天的饭都别想吃了。
想着戚凛来都来了,江免就将他拽进酒吧和陈路他们碰面。
陈路看着戚凛笑,“凛哥没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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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凛点头“嗯”了一声,“舍不得他,就没去。”
他这话挺直接的,让在座的几人都愣住了。
江免勾唇笑着靠在戚凛怀里,捏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把玩,“这波狗粮如何?”
陈路率先反应过来,摇头晃脑道:“啧啧啧,撑着了。”
但他也有男朋友,所以边说边靠着身旁的男友,不过说实话,他心里还是挺羡慕江免的。
羡慕他的男友能当众说这种甜蜜的话。
而且凛哥一向话少,还内敛,冷不丁地在众人面前说出这种话来也是蛮让人意外的。
陈路最羡慕的,便是戚凛毫不掩饰对江免的爱以及依赖。
越想越羡慕,陈路伸手拧了一下身旁男友的肉。
男友吃痛一脸委屈的问:“我又惹你了?”
陈路冷笑出声,又伸手拧了一下。
男友的脑子再缺根筋也知道他生气了,连忙抱着他哄。
瘦猴看了看两边的人。
都在跟小男友甜甜蜜蜜的,画面极其辣眼睛。
冷冷的狗粮胡乱地在脸上拍。
所以,他一个单身狗出来跟他们聚会到底是图什么?
再次见到拓啰时,江免差点没认出来他。
拓啰像个流浪汉一样,全身脏得没眼看,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双腿呈现出不正常弯曲。
精神也有点不正常。
若不是瘦猴跟江免说这人是拓啰,江免是真的没看出来。
瘦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江免的神色,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道:“不止拓啰出事,大院里的好多人都出事了,尤其是陈路家,他爸妈出车祸,一个把腿截肢了,另一个把手截肢了。”
“他们都说是戚凛干的,毕竟这些人里,都是曾经欺负过他的。”
闻言,江免睫毛轻颤,目光放在虚空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瘦猴仔细观察他的表情,想了想还是出声道:“当然,这只是我听来的,当不得真。”
江免垂眸思索。
按照原来的剧情发展,的确是这样的。
欺负戚凛的这些人里,一个都没有好下场,如今只有他逃脱了。
不,也不尽然。
戚凛虽然没报复他,但也没放过他。
好几天都没能让他起得来床。
思及此,江免摇头晃脑的转身走了。
还是快些回家吧,回晚了,那个哭包又会借机找事让他出不了门。
瘦猴看了看在傻笑的拓啰,又看了看江免的背影,连忙追了过去。
江免刷到网上有做蛋糕的教程,兴致勃勃的也要去做。
现如今,戚凛开了一家公司当董事,平日里更忙了,好不容易得个空闲的日子想陪着江免,但他发现江免好像不需要。
见他忙得挺像那么一回事的,结果做出来的蛋糕像一坨发硬的翔。
偏偏他自己觉得还挺像蛋糕的,戚凛也不好提醒他。
江免激动的拿刀叉准备切下一片,不料切了才发现里面没蒸熟。
一划拉就流了出来,关键是它流的还是稀黄。
看到这一幕,两个人同时沉默了。
良久,戚凛伸手将江免搂进怀里,“要不然我叫个外卖?”
江免抬头看了看他,摇头叹气,“我是按照步骤来的啊,到底是哪里不对?”
“别怪步骤,怪人。”
“……”
江免目光幽幽地盯着他看,上一秒还冲他笑,下一秒直接动手。
戚凛捂住腰间的软肉,“嗷”的一声跑开。
江免哼了一声,快步追过去要跟他干架。
两人你追我赶的,最后直接闹到了卧室。
好几个小时后。
戚凛抱着江免笑道:“你的眼睛真漂亮,不多不少,正好两个。”
江免白了他一眼,嫌热就抬手将他推开,却又被他耍赖似的搂进怀里。
江免抬脚踹他,“你离我远点。”
戚凛像那次在医院那般用力地抱紧他,“免免。”
“嗯?”
“我爱你。”
江免呼吸微滞,随即扭头看着他,“你今天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为什么这么煽情?”
戚凛没说,他将脸埋在他的脖颈处,嗅着熟悉的气息才将身上的暴虐情绪压制住。
昨晚,他做噩梦了。
梦里,江免一直在欺负他,根本不拿正眼看着他。
而且最让戚凛受不了的是,很多侮辱他的点子,居然都是江免想的。
到了最后,梦里的自己竟然对江免下手了。
下的还是死手。
看到江免曝尸荒野,死无全尸,戚凛硬生生地被吓醒了,醒来后看到身旁睡得正香的爱人,戚凛颤抖着手将他揽入怀里抱着。
梦里的画面太有冲击性,戚凛醒来也还心有余悸的。
前所未有的恐慌和不安令他呼吸急促,全身抑制不住的颤栗。
意识到自己把梦里的“江免”害死后,戚凛只觉手脚冰凉,许久都缓不过神来。
两人为什么会走到那一步?
自己又为什么那么残忍?
因梦境是跳过的,所以戚凛有点想不通。
而现在他跟江免相爱,关系还与梦里的不同,所以根本不可能出现梦里的场景。
听到怀里的人儿均匀的呼吸声,戚凛像是得到了救赎一般,不由得收紧手上的力度。
幸亏是梦。
但这梦太真实了,真实到第二天了他都还记忆犹新。
然后就发生了刚才的对话。
江免见他脸色越来越不对劲,连忙捧着他脸问:“到底怎么了?”
戚凛扯了扯唇角没说话,又怕他追根问底,索性低头堵住了他的嘴。
江免守着一个小服装店当咸鱼,这时,有顾客上门来找茬了。
大概是看江免好欺负,几个男人二话不说直接开砸。
江免面色淡定的任由他们砸,等他们砸得差不多了,才慢条斯理的从懒椅上起身。
为首的男人嚣张的指着江免,“我老婆买了你家的衣服穿过敏了,你说怎么办吧。”
江免挑了挑眉,勾了勾唇笑着抬手,“等等,我打个电话。”
“你要报警?”男人凶恶的瞪着他。
江免摇头,“我叫我老公来跟你谈。”
男人不信他,伸手要抢他的手机,却被江免及时躲开。
下一秒,号码拨打过去,那边秒接。
江免一边躲男人来争抢的手,一边冲电话那头的人道:“老公,我在店里被欺负了。”
说完,江免也不管那边听没听清楚,伸手直接挂断。
几个男人怕江免报警,气势汹汹的围着他要揍他,却被江免灵活躲开。
“今天我身体不舒服,所以懒得跟你们打,等我老公来,你们跟他打。”
“死同性恋,你老公跟你一样弱鸡,禁得住我们一拳吗?”
“我觉得不行,一拳可能会哭。”
“哈哈哈哈哈……”
还没哈完,“嘭”的一声巨响,店门被撞开发出刺耳的动静。
靠近门的男人才回头望去,就被一个看着年纪不大的少年一拳揍倒。
剩下几人一看这人不好惹,顿时提高了警惕,联手一起上了。
但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居然都不是少年的对手。
戚凛好歹是练过的,自然能打得过这几个只知道瞎比划的男人。
所以仅一会儿,他们就被戚凛凶残的揍倒在地。
身上哪里最痛就被揍哪里,几个强壮的男人直接痛哭了。
不止他们哭,戚凛也在哭。
所以就出现了以下这一幕。
被揍者面色惨白的倒在地上痛哭时,戚凛则一脸冷漠的举起椅子砸在他们身上,边砸边无声落泪。
霎那间,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与痛哭声混杂在一起,跟杀猪似的,格外的刺耳。
男人们哭就算了,戚凛也哭才是最搞笑的。
江免笑趴在柜台上,好半天都没能直起身。
揍完人,戚凛面无表情的擦干眼泪,拿出手绢擦了擦手后朝江免走过去。
“别笑了,等会儿笑抽过去。”戚凛出声提醒他。
突然想起上一世的死法,江免立马不敢再笑了。
过了一会儿,有几个保镖走了进来将这几人拖了出去,另有几人训练有素的把店里砸坏的东西清理干净。
江免看向戚凛,“你咋那么快,坐火箭来的?”
戚凛捏了捏他圆嘟嘟的脸颊,低沉道:“男人不能说快。”
“哦,所以你为什么这么快?”
“……”
欠收拾。
戚凛直接将他抗在肩上,快步朝店里的休息室走去。
媳妇儿有点皮,多半是欠得慌。
满足他就好了。
【黑化值:23。】
二十年后。
江免先后给江父江母送终,再帮着成家立业的大丫和二娃带了几个月的孩子。
二姐夫早些年因意外去世,二姐咬牙带大大丫和二娃后就撒手人寰。
招娣在江免和戚凛领证的第二年就因车祸成了植物人,一直到了第五年坚持不住离世。
大哥一人把大宝二宝带大,因没有招娣的掺合,大宝和二宝没被养歪,但性子也逐渐跟大哥相似,沉默寡言又憨厚老实。
不看僧面看佛面,虽然对大哥恨铁不成钢,但江免还是顾及兄弟情分,这多年来一直帮着他养育大宝二宝。
当然,大丫和二娃也是江免帮忙养的,所以,他们几个都是要给江免送终的。
江免送走了几个亲人,最后也该轮到了他。
这天,天气晴朗。
江免换了一身衣服,懒洋洋地躺倒在懒椅上,安静的闭上眼睛等死。
阳光虽然照在他的身上,但他身上却透着股死气。
戚凛过来时就看到了这个画面,当即心一紧,快步朝他跑了过去。
边跑边哭。
“媳妇儿,呜呜呜呜,你别丢下我啊,呜呜呜……”
江免刚要睡着就被“呜”醒了,他无奈的睁开眼看着他,“死了都要被你呜活了。”
戚凛年纪越大越爱哭,江免每次看到他哭就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呜……”
“再呜?”江免指着他警告道:“都一把年纪了还他妈撒娇,害不害臊?”
被媳妇儿凶了,“老小孩”戚凛喉咙一哽,“哇”的一下哭得更大声了。
江免:“……”
他喵的。
拳头硬了。
戚凛见他不哄自己,哭得越发悲伤了,然后就哭死了。
江免淡定的将他抱上来一起躺着,十指相扣,面对温暖的阳光。
风中吹来淡淡的花香,其中还混杂着草木的清香。
万物复苏。
啊~
春天到了。
江免闭上眼思考着春天,简称思chun。
毫不意外的,他思嗝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