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黑化值上升了,江免没再手欠,只是奇怪的看着邬衾。
按理说都治这么久了,他也该醒了,可现在只动了动手和动嘴。
算了,不管了。
总比他醒过来找自己算账的好。
说起算账,江免想起今天发生的事。
回来的路上他问过三郎了,邬家人与人和善,从未跟人闹过矛盾,那么就是他那边了。
江陈氏……
呵。
不长记性的跳虫,那就都摁死。
江免嘴角轻扬,眼里闪过一道狠厉的锋芒。
m.
镇上。
江三郎最近过得特别不好。
以前他一直自诩读书人的身份,对所有人都是高人一等的,就是连他的亲人,他都是看不起甚至是不屑的。
如今被私塾赶出来了,家里又没钱,一时落差太大,他索性自甘堕落,与村里的二流子一起鬼混。
甚至还跟他们去镇上赌。
走上赌这条路,他就一去不复返,更甚者还沉迷于此,被哄骗后还丧良心的偷偷将家里的侄女卖给人牙子。
还是人牙子跑来要人,江家人才知道江三郎犯下了多大的错。
小陈氏虽然重男轻女,但女儿毕竟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怎么可能会让人牙子带走。
可小叔子收了人牙子的银子拍拍屁股走人,压根儿就不管他们的死活。
而江陈氏这边为了不欠银子,竟同意了让人牙子把亲孙女带走。
一听到江陈氏连自己的亲孙女都同意卖,小陈氏的心脏狠狠一抽,看了看一直沉默不敢吭声的丈夫,再看了看刻薄相的江陈氏。
小陈氏忽然冷笑了一声。
在人牙子要将哭嚎不肯走的女儿强行拖走时,小陈氏爆发了。
她猛地冲进灶房抄起刀再跑出来,没砍人牙子反而直逼江陈氏。
“卖我女儿是吧,那就都别活了!”
她本就对江陈氏积怨已久,如今新仇旧恨一起算,一刀下去,江陈氏的脸毁容了,身上又被砍了三刀。
这一天,江家闹得特别厉害,等传到邬家村时,就演变成了江陈氏被砍成重伤,大惊之下精神开始不正常。
差点出了人命,小陈氏自然被官府的人带走。
至于小陈氏的女儿,人牙子被吓坏了,哪里还敢把人带走。
江三郎直接不回家了,但惹的麻烦却接踵而至。
眼看江三郎不知悔改反而还变本加厉,再不阻止只怕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结局,江老大悔不当初,忙不迭的带着儿子们去镇上找他。
因江三郎还欠着赌坊的银子,赌坊的人不让他走。
没钱还,江老大干脆利落的拿斧头把江三郎的手剁了,赌坊的人被他这血腥的手段吓到了,银子也没要就让他把人带回去。
江老大要是早点管教江三郎,他们家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邬家村的村民们在议论这件事时唏嘘不已。
江免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毫不在意的继续画画。
邬衾是读书人,家里有纸也有毛笔,但他用不惯毛笔,就拿鸡毛沾墨将就着画。
纸很贵,他舍不得浪费,都是先在地上打草稿,打好了再画到破布上。
因家里赚的钱开始增多,昨天他们就分银子了。
江免之前给他们的启动资金,他们已经还给他了,另外还有他的分成三两银子。
江免给了一两银子给安氏,当他作为“儿媳”的孝敬。
安氏不想要,江免强给。
吴氏他们也给了,不过没江免这么大方。
有了这钱,安氏赶紧把办酒席的钱还了。
家里每隔一天吃一顿荤腥,村里就他们家过得最好。
安氏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要是二郎能醒就最好了。
这人不经念,一念就醒。
只是醒的时间段不太妙。
江免睡得不安稳,刚因噩梦惊醒,一睁眼瞥见身旁撑起来的黑影,吓得他哆嗦了一下。
“小……小秀才?”
“为什么不叫相公?”
许久没说话,小秀才的嗓音格外低沉嘶哑,略带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诡谲。
江免掐了掐腰间的肉,会疼。
这不是梦中梦。
邬衾真的醒了,还是大半夜醒的,不知道看了他有多久。
乌漆麻黑的,小秀才居然还能看得这么久。
莫名有点瘆人。
江免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小秀才朝他伸出了手。
江免以为他想报仇掐死自己,赶紧绕过他往床下跑,“我我我,我去跟爹娘说你醒了!”
透过月光,邬衾阴鸷的望着那快速消失在眼前的人影,眼皮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得知二郎醒了,一家人都惊醒了。
“二郎啊,娘的二郎……”
安氏披散着头发,不顾形象的跑进屋抱住邬衾哭,“你终于醒了,再不醒真的要剜娘的心啊。”
安氏哭着,邬父眼眶也红红的,邬家其余人皆又惊又喜,纷纷眼眶湿润的看着他。
江免藏在邬大郎身后,本来不想让邬衾注意到他的,然而邬三郎却“好心”的把他拉到床边。
安氏顺势将他的手与邬衾的手握在一起。
“二郎,这是免哥儿,你昏睡时娘给你娶进来的小郎君。”
邬衾的手有点微凉,入手滑腻,如冰凉的毒蛇贴在手背上游移。
那抹森冷的凉意透过皮肤往里面渗透,让江免不寒而栗。
安氏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邬衾,最后着重道:“二郎,免哥儿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你要好好待他。”
邬衾似笑非笑的看着江免,修长的指尖微动,“是,我一定好好待他。”
察觉手被捏了一下,江免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跟着颤栗了一下。
夜已深,安氏让邬衾和江免好好休息,其他事明天再说。
不等江免反应,邬父就把油灯拿走了。
他们全走了,门关上,房间里也没光线,江免的手还被邬衾死死攥紧。
这个小心眼的小秀才要报仇了。
心好慌。
邬衾虽然瞧着瘦弱,但力气比江免大,一下子就将他拉至怀里。
“你怕什么,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秀才而已。”
江免:“……”老子信了你的邪。
实在太困,有仇尽管报,别耽误他睡觉就行。
江免推开他翻去里边,躺下后就秒睡。
一如往常那般毫无戒备心。
邬衾定定地看着他,神色晦暗莫测。
待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后,邬衾伸手将人捞过来抱进怀里。
跟江免拿他当抱枕一模一样。
“邬秀才醒了!”
一大早,这句话被村民们传来传去,他们齐齐来到邬衾家看他,在看到他真的醒了之后七嘴八舌的谈论道。
“邬秀才真的醒了,他们家的运道要来了。”
“什么呀,我看是这喜冲的好,免哥儿那小郎君一娶进来,他们家先是日进斗金,这会儿邬秀才还醒了,依我看,这免哥儿是个福星。”
“对对对,听说他们家的生意,主意都是免哥儿出的。”
“哦哟,了不得啊,他们家这是娶了个财神爷进来。”
“就是,早知道这免哥儿如此有福气,我就让我儿子娶他了。”
“呸,老王家的,你家儿子哪里配得上免哥儿,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说什么呢你!”
“哎,大家和气生财。”
眼见他们在自家院子里开始吵了起来,安氏怕打扰二郎休息,冷着脸走了过来。
一看到她,几个还在吵嘴的婶子立马噤声。
这么多年了,她们还是怂安氏。
屋内。
刚才在外面走了一圈,邬衾这会儿依靠在床边没动弹。
他五官深邃,眼睛黑得深沉,如猛兽一般盯着离自己远远的江免,喉咙里抑制不住的发出一声低笑。
“小郎君作何离为夫这么远?”
古代普遍都是英年早婚,小秀才年龄也不大,但他声音很成熟,沉稳而又有魅力。
刻意压低的声线很迷人,配上那专注的视线,让江免软了双腿。
“统啊,怎么办,我……”
系统以为他在害怕,连忙安慰道:【爹啊,没事的,眼睛一睁一闭就过去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涩涩,好想扑倒他,但又怕他不经压。”
【……】
“嗯?作何不回答?”
磁性低哑的嗓音将江免思绪唤回,他与邬衾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撞。
噼里啪啦的,火花四溅。
邬衾下床一步步朝江免靠近,待走到他面前后,瘦削的手抬起刚要抚摸他的脸。
“阿嚏——”
江免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并喷了邬衾满脸。
这一瞬间,什么暧昧气氛都没了。
看着邬衾顷刻间便阴沉下来的脸色,江免小心脏颤了颤,伸手想帮他擦,却被他抬手打开。
这一幕恰好被送东西进来的安氏看到,她脸色微冷,快步进来皱眉道:“二郎,免哥儿这般好,你为何欺负他。”
江免故作落寞道:“娘,不怪二郎,只怪我不讨二郎喜欢。”
安氏一听更心疼了,立马对邬衾怒目而视。
邬衾:“……”
这小郎君有意思。
邬衾嘴角微扬,对安氏道:“娘,这事是儿子不对,儿子会跟免哥儿道歉。”
安氏把东西放下,因还有事就让他好好道歉便出去了。
一看到她走,江免也想跟着走,但邬衾没让。
手腕骤然一紧,随着一阵天旋地转,江免被邬衾摁在床上牢牢的禁锢住。
一个刚苏醒的病患,力气为何会这么大?
这不科学!
江免挣扎无果,本想假装示弱的,不想邬衾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直接低头咬上了他的喉结。
啃.咬、舔shi。
如蚂蚁啃噬般难受,又如潮水包裹般湿黏难耐。
江免紧紧抓住邬衾身上的衣裳,被迫仰头望着茅草盖的房顶,大脑一片空白,眼神也逐渐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