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因腿受伤,走路时多有不便,每回都是江免去搀扶的。
就连他上茅房也是如此。
这要是别人,江免早就不想管了,但谁让李湛是他那事多又矫情的老攻。
江免觉得李湛一点儿都不像猎户,除了身材。
李湛在外人面前沉默寡言,一旦私下跟他相处,那嘴就叭叭个不停。
还时不时的卖可怜。
就比如送他去上茅房,非得装残废让江免扶着,不扶又要说些让人无语的话来。
“我这小胳膊小腿的,扶你这个大块头你也好意思?”
相处久了,两人的谈话越发熟稔。
李湛面不改色的捏了捏他的手臂,“我这是在磨练你。”
对于他时不时摸摸捏捏的“咸猪手”,江免已经免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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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人在占便宜,但自家老攻……就睁只眼闭只眼吧。
像是察觉到江免的“纵容”,李湛越发得寸进尺。
像李湛这种山里的糙汉,是不经常洗澡的,虽然不臭,但也不怎么好闻。
自从他借住后,江免每回都逼着他洗了脚再上床,隔几天也得洗澡。
李湛不耐烦用什么浴桶洗,想直接用水桶从头往下淋。
他的腿还没好,江免不让他这么洗,便提议让他拿盆简单擦洗一下。
李湛嫌麻烦,盯着江免道:“四郎与我知己一场……”
江免知道他想放什么屁,伸出手给他看,“我这双手好看吗?”
李湛点头,“好看。”
“我这可是握笔的手,你要我给你擦身体?”
“秀才公若是用握笔的手给我擦身子,死都值了。”李湛低沉道。
江免无语,“你是腿受伤了,不是手断了。”
“四郎不知,我娘之所以厌恶我,是觉得我是扫把星,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四郎运道极旺,又是文曲星下凡,能得四郎擦次身子定能转好运,我往后就不用被人说是扫把星了。”
江免:“……”
这个人太能扯了,真的很不像猎户。
江免一边嫌弃一边去拿木盆去给他接水。
望着小秀才的背影,李湛眸色微闪。
真好骗,也好欺负。
也就是他了,要是换别人,不得把小秀才欺负得死死的?
李湛摩挲着长出胡茬的下巴,越发觉得自己心善。
擦身体哪能不占便宜。
李湛喜欢占江免的便宜,江免也喜欢占他的。
尤其是馋了很久的胸肌和腹肌。
借着擦身体,江免摸了一回又一回。
手感超棒。
好想将脸埋上去仔细感受感受。
可能是他的目光太过于炙热,李湛突然开口,“给你摸。”
惊喜来得太突然,江免猛地抬头看着他。
李湛勾了勾唇,低哑道:“作为交换,你也给我摸摸你的。”
江免眼里的惊喜瞬间消失,面无表情的狠狠擦了一下。
李湛还没如何,江免却因手滑在他腹肌上摩擦了一下有了红痕。
卧槽?
这腹肌是铁做的?
“我看看,”李湛抓住他的手,触及白皙的皮肤的确红了点,不禁沙哑道:“娇气。”
江免瞪他,快速收回手不给他擦了。
“哎。”
没叫住人,李湛眉头轻挑。
人小,脾气倒是不小。
不过还是可爱。
望着擦了一半的身子,又低头瞥了一眼某个隐隐抬头的地方,李湛眸色暗了暗。
【黑化值:80。】
去了趟镇上,又带了一些粮食和肉回来,江免这次没再买小零食,倒是买了十几只鸡仔和小鸭子。
江刘氏看到鸡鸭比看到肉还要高兴。
养大了能得鸡蛋和鸭蛋,再孵出小鸡小鸭什么的,来年又是一大群,到时候就不愁没有荤腥吃了。
这个时候私塾也做得差不多了。
做的简陋,但胜在牢固。
村民们看到一袭长衫,儒雅中又透着书卷气的江免,不自觉的产生几分胆怯。
村长说了江免不要束脩,但他们也不能让他白教自家儿子。
有钱的送钱,没钱的就送蔬菜瓜果之类的。
抵不过他们的热情只得收下,望着堆满了堂屋的东西,江免一脸无奈。
“小秀才挺受欢迎。”李湛双手抱胸倚靠在门边没个正形。
江免听出他话里的酸气。
吃醋了?
就算知道他吃醋了江免也没理,只道:“你腿已经好了,该回山上了。”
李湛:“不回。”
江免:“你还要待多久?”
李湛望着他,“四郎嫌弃我了?”
江免:“这不是嫌弃不嫌弃的问题。”
若可以,他倒是想让李湛一直住下去,但住太久了他爹娘颇有微词,村里也有风言风语。
不说他们没关系,就算有关系也不能这么常住。
村民们送的束脩和蔬菜这些都堆在堂屋里,他必须得去私塾,若名声有亏,到时候会影响教书。
谈恋爱的前提得先保证不饿死,家里这么穷,他又亏欠家人太多,不能因为李湛一人弃家人不顾。
李湛沉默的盯着他看了片刻,没说什么,次日天不亮就走了。
江免没睡好,李湛走时他是知道的,但没去送。
不过心里还是有愧。
村里能来读书的孩子有二十多个人,只有男孩,没有女孩。
对此江免也无奈,古代农村的女子大多是不识字的。
他们不愿意送女孩过来,江免想让侄女们过来一起学,江刘氏也不愿意。
江免没再坚持,只不过回家后会教她们。
想着家里侄子都有正经名字,而侄女们没有,江免就给她们起了名。
而有了自己名字的侄女们特别高兴,抢着给江免洗衣裳。
家务活不用他干,每天只需去私塾教书,几天过后,江免发现自己捂白了一些。
趁着不用教书,江免打听到李湛住的地方,带着酒肉决定去山上找他。
把男人气跑了,得哄哄。
只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路痴程度,贸然的上山去找人,倒把自己整迷路了。
更糟糕的是,他遇到了野猪。
望着几百斤的野猪哼哧哼哧的朝自己狂奔而来,那骇人的獠牙在阳光下还闪着寒芒。
“草。”
江免低骂一声,爬树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边躲边拿手里的棍子狠狠冲它的脑袋砸去。
棍子断了,但野猪毫发未损。
野猪被这么一打越发狂躁,嘶吼着冲他撞来。
江免飞快躲在树后才不至于被它撞到,但野猪也不傻,绕过树又要去撞他。
江免当然不会傻站着让它撞,于是乎,接下来就发生了“秦王绕柱”的一幕。
野猪不知道累,但江免累了。
他这副身体本就娇气,又不爱下地,只绕了没几圈就开始体虚,上气不接下气的。
一时不察,他还被野猪追上,硕大的猪头拱过来,直接把他撞摔倒。
趁此,野猪想拿獠牙拱穿他的身体,只是刚要靠近,一枚利箭破空而来,力度很大,直直的射穿了野猪的脑袋。
“嘭”的一声,野猪应声而倒。
江免惊魂未定的看着面前的野猪,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谁让你上来的!”
衣襟骤然被揪住,紧接着,江免就被人大力提了起来。
望着面前高大的男子,江免吸了吸鼻子没说话。
李湛浑身煞气,眉宇间更是布满了阴霾,见他不说话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秀才,谁给你的勇气让你独自进山的!”
“梁静茹。”江免沙哑道。
李湛皱眉,“梁静茹是何人?”
江免又吸了吸鼻子,“你不认识。”
见他不愿多说,李湛脸色越发阴沉,眸色阴鸷的盯着他,良久不语。
李湛之前都是随和好说话的,这冷不丁的黑着脸冰冷的盯着江免看,着实让江免脊背发凉。
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才这么生气的,江免抿了抿苍白的唇,软着声音道:“我以为你住的不远,我以为我能找得到路,没想到……”
闻言,李湛也渐渐消气,只是语气还是生硬,“你上来干什么?”
“我想哄哄你。”
“哄我?”
“那天我说话惹你生气了,所以想来哄哄你。”
头一次有人哄自己,李湛眸色复杂,“那你是愿意让我继续借住了?”
江免:“不是,哄你是哄你,借住是借住,两码事。”
李湛又被气着了,抬手想捏他脸,但想起他过于娇气的样子,改屈指弹他脑门。
只弹脑门也留下了红印。
李湛望着这印子,一时竟无言以对。
江免捂着头瞪他。
李湛喑哑道:“怪你娇气。”
【黑化值:77。】
江免忽然“嘶”了一声。
李湛眉头紧蹙,“疼了?我用的力道并不重。”
江免:“不是这个,我带的酒洒了。”
见他心疼的去扶起酒壶,还试图拿叶子兜起干净的酒,李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将他提了起来。
“先别管这个,血腥味会引来别的猛兽,我们赶紧带着野猪下山。”
江免也怕再来一头野猪,忙不迭点头。
见李湛准备扛野猪,江免本想伸手帮忙的,但看李湛轻轻松松的就把野猪扛在肩膀上,他立马收回了手。
望着李湛因用力而鼓起的肌肉,江免再望自己的。
emmm……没有可比性。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江免忍不住有点酸。
为什么死鬼老攻的身体总是比自己强壮?
系统慢悠悠道:【因为他要压你。】
“不行,下个世界你帮我换个好身体,我要比他强壮。”
【有用?】
“……”
简单的两个字,伤害却那么大。
【爹,多个世界反攻无望,我以为你会认清现实。】系统乐道。
扎心了,老统。
“莫欺少年穷。”江免愤恨道。
系统:【呵。】
听出它话里的讽刺,江免咬牙切齿道:“莫欺中年穷。”
系统:【呵呵。】
江免怒道:“莫欺老年穷!”
系统还想“呵”,却被江免率先钻进空间胖揍了一顿。
系统:【……】嘤。
不讲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