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的人都看傻了眼,沈佳慧心里随着鞭响咯噔咯噔的跳,额头上渐渐冒出冷汗,完全被斐瑶池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震慑住了。
而被黄芍禁锢住的张玲翠红着双眸,喷涌着愤怒的火焰,奈何一张嘴被封住,如何都说不出话,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夏霜被抽打成血人,无声的流着眼泪。
“斐瑶池――”终于,忍受不住疼痛的夏霜歇斯底里喊叫出声,双眸猩红,死死地盯着高高举起长鞭的人,上面的鲜血和点点碎肉刺激着她的神经。
“你凭什么打我?要不是你运气好点能当上郡主,你过得还不如我!我费心费力替你照顾你娘,你不但不感恩,还狼心狗肺动手打我,你凭什么?!”
“其一,这个位置是我一步步脚踏实地走出来的,跟运气没有半点关系,其二,当初从郡主府出去的时候,是你自己拼命去的别院,与我无关,其三,我是主,你是仆,打你,天经地义。”
极其冰冷的声音在烈日之下让人毛骨悚然,忍不住浑身打颤,这才是上位者该有的姿态,而夏霜,哪怕再熬几十年,也绝不可能达到这种标准。
啪的一声,长鞭再次落下,“我给过你可以安度余生的机会,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存了错误的心思,不该想着与旁人狼狈为奸,到底谁才是忘恩负义?”
长鞭再次举起,斐瑶池紧紧握着,存了要解决掉她的心思,只是还不等落下,整个人就被一股大力推开,若不是楼君墨眼疾手快抓住了她,早就一股脑冲到旁边的人群中去了。
该说是母爱情深,还是护犊深切,张玲翠为了夏霜,竟能挣脱开黄芍的束缚,斐瑶池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冷眼看着原本疼爱自己的母亲扑在别人身上,一口一个瑶瑶的叫着,流下心疼的眼泪。
那些眼泪,这份疼爱,原本都应该属于她,斐瑶池不再挥动鞭子,沉默呆愣的看着眼前的景象,握着楼君墨的手深深嵌入了他的掌心。
“瑶瑶,我的瑶瑶,你别吓娘,睁开眼看看娘啊!”
其他人也都愣住了,原来刚才斐瑶池说的是真的,不是她不愿意尽孝道,而是有人根本就不愿认她这个女儿。
看到斐瑶池沉默不语的模样,让人十分同情,放着如此有才有貌的女儿不要,宁愿要一个丫鬟,这个女人怕不是疯了吧?
见状,沈逸轩和凤锦绣对视一眼,第一个计划失败了,主要他们没想到斐瑶池竟会直接动手。
不过没关系,他们还有另外的打算,现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一出大戏吸引了过去,沈皓天身边除了个嬷嬷空无一人,正是动手的好机会。
沈逸轩冲暗处的人使了个眼色,一柄银针悄然而出,眼看就要没入沈皓天小小的脊背,突然,银针在半空中被另一支不知从何出射出的金针击落,虽然细小,但却在太阳的照射下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辉。
计划败落,二人慌乱之余四下打量,却怎么也找不到金针的出处,两次计划全部失败,这种极大的挫败感让他们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银针带有的毒只有一份,这就意味着他们只有一次机会,心里堵的要命,恨不得把那个人揪出来碎尸万段!
这时,因剧痛气息不稳,险些休克的夏霜迷迷糊糊睁开了双眸,意识到自己在张玲翠怀里,勾唇冲斐瑶池得意一笑,拼尽力气半抬起身子,反抱住张玲翠。
“郡主,你要怎么处罚我都没关系,哪怕是抽死我都可以,但我只求郡主能放过娘亲,只要她好好的,我就是死了也可以瞑目,再无挂念。”
斐瑶池柳眉微蹙,紧接着下一秒,张玲翠厉声出口,一手抱着夏霜,一手指着她,“你,太过分了!是郡主又如何?你怎么可以打我的女儿,怎么可以打我的瑶瑶?!”
她的女儿?她的瑶瑶?在场的人都觉得她疯了,越发的同情斐瑶池,明明亲生女儿就站在她面前,却偏偏不认。
斐瑶池深吸一口气,松开握住楼君墨的手,往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是你的女儿,我是谁?”
终于,张玲翠看她的眼神完全被仇恨与怨毒所覆盖,之前还有些挣扎,现在却是坦坦荡荡,从骨子里散发着对她的怨恨。
见此,不用她多说,斐瑶池也明白了一切,心里仅存的不甘瞬间消散,只当是以往的真心都喂了狗。
突然,张玲翠像是疯了一般,起身就掐住了她的脖子,人群再次哄乱,楼君墨抬手就要打过去,被斐瑶池抬手制止,冲过来的沈皓天和小白被黄芍夏灵一人一个紧紧抓住,眼眸死死盯着她脖颈上那双不断收紧的手。
“放手。”
斐瑶池面色微变,冷冷出声,没有丝毫的感情,完全把眼前的人当成了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