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是错觉,可这错觉充满血腥的味道,让迟萻心里头越发的古怪。
脖子上的手冷冰冰的,宛若一个冷血动物,迟萻被他摸得心头发悬,直到他缓缓地收回去,她才松口气。
不过这口气才松到一半,又提上来。
因为摸完她的脖子后,某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一道风席卷进来,将门重重地关上。
迟萻下意识地跟着跑过去,摸着一扇厚重的木门,她摸索着想要将门拉开,却发现门在外头锁死。
一时间,迟萻有些懵逼,不知道那男人是什么意思。
这是要将她囚禁起来?关小黑屋么?这么黑,确实有点小黑屋的味道。
迟萻搞不懂那男人的意思,只好在黑暗中摸索,终于摸到墙壁上的一样东西,啪的一声,突然整个房间光线大亮,同时也让她看清楚这间房的真面目。
房间确实如她想像的很大,是一种欧式宫廷的风格,以暗红色为主,整个房间的布局华丽而压抑,那无处不在的暗红色,如同浓稠的鲜血蔓延,轻易地让人感觉到一种难以排解的压抑情绪。
住在这种地方,性格到底有多压抑啊?
迟萻不由得怀疑那男人在这个世界,是不是也是一副压抑的性格,到时候她又要苦逼了。
迟萻走到窗前,将那暗红色绣金色玫瑰纹的窗帘拉开,窗帘后是一扇巨大的彩绘玻璃窗。
此时窗外的天幕已经黑沉,几点零星的星子闪烁,天幕下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山脉的轮廓,给人的感觉仿佛位于一片荒郊野岭的地带。灯光从窗口洒落,可以看到院子里那铺满花圃的玫瑰花,玫瑰花开得正艳,花瓣簇攒在一起,如同落满地的血色。
不远处的栏杆上栖息着几只乌鸦,乌鸦的眼睛在暗夜中泛着金色,紧盯而来时,会让人有一种被什么危险生物盯上的错觉。
乌鸦嘶哑的叫声从黑夜中传来,伴随着空气若隐若现的腥甜的味道,充满不祥的诡异味道。
迟萻终于能确定,某个男人在这个世界的品味似乎也不咋样。
看了会儿,她伸手试着推了推窗格上的金属,发现它十分坚固,以她现在的能力自然推不开。
迟萻看了会儿窗外的乌鸦和玫瑰花,方才返回房间,晃晃悠悠地在房里转着,一会儿打开衣柜瞅瞅里面那些充满西欧宫廷风格的衣服,一会儿又来到立在墙边的一排书柜,看上面古老的线装书籍,一会儿又晃到卫生间,打开卫生间的门往里探头查看。
迟萻晃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屋内随处可见的十字架图案。
屋子里的这种十字架图案很多,甚至床头柜上还有一条十字架的项链,让人怀疑这屋子的主人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偏好。
迟萻看了会儿,就摸摸口袋,发现手机不见了。
她顿了下,继续淡定地走进卫生间,将卫生间的门关上,然后放热水,再从旁边摆着的几瓶精油中取出玫瑰精油滴几滴下去,接着慢条斯理地将自己扒光。
感觉到空气中那道无处不在的视线突然变得炙热起来,迟萻心里暗笑,若无其事地一件件脱去衣服,然后走进浴缸中,撩起水扑到脸上。
迟萻趴在浴缸边沿,时不时地变换一下姿势,暗暗地推测某个在背后暗搓搓地围观她洗澡的男人能忍到什么时候。
发现对方还挺能忍的后,迟萻就不给他看了,快速地将自己洗干净,然后裹着浴衣出去。
泡完澡后,也不知道已经多少点,这屋子里没有钟表之类的,无法判断时间。
迟萻将头发擦干,走到窗边看了会儿外面那些监视她的乌鸦——她有理由怀疑这些乌鸦确实是在监视她。
看了会儿后,她便爬上床,将灯关了,在黑暗中渐渐地睡去。
虽然被带来一个位于荒郊野岭外的地方,屋子里处处都透着诡异,但迟萻没为自己担心,该如何就如何,安然地睡下,就如同在自己的地盘一样。
睡到半夜,身边多了一具冰冷坚硬的身体,让原本就阴冷的房间里更多了一份冷意。
熟睡的人将身体往被子里缩,熟悉的气息让她并没有拒绝对方,在对方伸手过来抱她时,迟萻也乖乖地窝到他身上,还伸手搭在他身上。
男人的身体有些紧绷,很快便放松下来,他低头将脸凑到她的脖子上深吸一口那甜美的气息,方才渐渐地睡去。
一夜好眠,迟萻醒来后,就感觉到紧贴在身后的人体。
这完全没问题,唯一有问题的是,她的脖子好像被什么尖利的獠牙抵着,那獠牙随时可能会刺破她脖子上的皮肤,咬她一口。
感觉有点危险。
迟萻揉了下眼睛,嘟嚷道:“你的尖牙顶到我了。”
背后的人默默地将獠牙收回来,并且伸手在她被獠牙抵着的地方摸了摸,发现她的皮肤太嫩,那里已经出现一个小小的痕迹。
迟萻慢腾腾地转身,不意外地对上一双没有丝毫睡意的血红色的眼睛,眼睛的主人有一张令人窒息的俊美面容,五官无一不精致,柔软的黑色长发像丝绸一般滑落,皮肤是一种不见天日的惨白,像大理石一般,没有丝毫的瑕疵。
迟萻克制住伸手戳戳他的冲动,不用戳也能感觉到,这人的皮肤一定十分坚硬。
见她盯着自己,男人的表情十分漠然,仿佛昨晚半夜爬上床的人不是他一样,就这么优雅地起身。
他身上穿着一件v领的灰色丝绸衬衫,衬衫上还有一些低调华丽的纹路,这么躺一晚,衣服没有丝毫的凌乱。那只修长苍白的手将垂落在颊边的发往后梳,露出俊美冷冽的侧脸,就这么施施然地起身下床。
迟萻坐在床上瞅着他,觉得这男人的性格真冷淡,就和他身上的体温一样。
明明不认识的两个男女竟然同床共枕一夜,而且还是不同种族,但两人都十分淡定,以至于这个早晨好像也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见那男人就这么走了,迟萻坐在床上,看着那关起来的门,想了想,便下床去找衣服穿。
半个小时后,迟萻穿着一件洛丽塔风格的黑色蕾丝裙,站在穿衣镜前看自己,不由得有些啼笑皆非。
一把将袖子上没有系起的缎带扯掉,她施施然地走到门前,拉开门出去。
门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上是光可鉴人的红木地板。
迟萻袖着手穿过走廊,来到一处旋转阶梯前。
阶梯通向下面一个巨大的客厅,客厅里没有人。
迟萻沿着阶梯走下去。
刚到客厅,就听到声音,转头看去,便见到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管家模样的男人。
这男人容貌秀丽,有一双酒红色的眸子,脸上挂着亲切的笑意。
“迟小姐醒了,要不要吃早餐?”男人温和地说。
迟萻点头,客气地道:“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我叫修斯,是这里的管家,迟小姐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我。”修斯的态度十分友好。
迟萻嗯一声,跟着修斯一起去餐厅,就见到餐桌前已经坐着一个正在看报纸的男人。
他身上依然是一件华丽的v领灰色衬衫和黑色修闲长裤,长及腰的头发被一条丝带松松地束在身后,浑身上下萦绕着一种冷冽无情的气息,如同一位严谨的贵族。
迟萻坐到他身边,瞅一眼他手上的报纸,发现这报纸并不是普通的那些报纸,上面报导着一些灵异事件,最醒目的是一个标题:人修和三名妖修、一名鬼修不明原因起冲突,导致一名无辜的普通女子失踪……
迟萻:“…………”
修斯将早餐端上来,迟萻看一眼,发现竟然是很中式的早餐,和这座到处充斥着西欧宫廷的建筑极不搭配。
然后她抬头看向旁边的男人,见修斯若无其事地端着一杯血红色的饮料放到他面前。
迟萻盯着那杯饮料,虽然距离有些远,但觉得可以闻到它腥甜的味道。
“迟小姐,请吃早餐。”修斯提醒道。
迟萻见那男人还在看报纸,若无其事地对修斯道:“他的饮料给我来一杯。”
修斯:“…………”
看报纸的男人也终于放下报纸,朝她看过来。
迟萻很自然地回以一个十分无辜的笑容,继续蹂-躏可怜的管家:“来一杯吧,我也想尝尝血的味道。”
修斯下意识地看向主人,见他眉眼冷冽,压根儿就对此没有反应。
就在修斯想去取一杯血饮过来时,男人开口了,“下去。”
修斯赶紧端着托盘下去,省得那个人类真的要他给她上一杯血饮,到时候主人一定会将他丢出去——这是迁怒。
修斯下去后,迟萻继续一脸无辜的表情,说道:“要不,你给我喝一口?”
男人的回答是一口将那血饮喝完,然后将杯子丢出窗外,落到玫瑰花丛中。
迟萻见状,只好叹口气,拿起筷子,夹起一个蟹黄包咬一口,眼睛顿时一亮,说道:“这蟹黄包做得很正宗,修斯的手艺不错。”
男人看着她,说道:“是外卖。”
迟萻:“……哦,原来这里还有外卖,能找到这么正宗的店,你们真厉害。”
男人顿时不想理她。
迟萻美滋滋地吃着美味的早餐,时不时地问道:“你要不要也吃一些?”
他只是冷淡地看着她。
迟萻看他冷淡的样子,有点怀疑他在这个世界是不是变成一个性冷淡,难不成和他冰冷的身体一样?
吃过早餐后,迟萻捧着修斯沏的茶抿一口,朝他笑道:“修斯先生泡的茶也很好喝,你一定很喜欢华国吧?”
修斯看一眼主人,头皮发麻,又不能不回答,只好道:“其实我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
“哦,原来这里还是华国啊。”迟萻一脸恍然。
修斯发现这女人真难缠,再说下去,主人一定会将他扔出去喂乌鸦——这是迁怒。
于是修斯赶紧找借口离开,可惜他又被迟萻叫住。
头皮发麻地看着她,修斯力持平稳地道:“迟小姐还有什么事么?”
迟萻若无其事地道:“哦,确实还有事,麻烦给我准备一套衣服,我想回学校。”
修斯下意识地看向主人,就见他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看过来,被那双眼睛看着,仿佛灵魂都有一种烧灼之感——天知道吸血鬼并没有灵魂这东西。
修斯被迟萻折腾得快要升天了,只能僵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
这时,一直安静的男人终于开口道:“不准。”
“为什么?”迟萻一脸愤愤然,气愤地说:“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东西,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是不对的!你们应该不能对普通人出手吧?你现在将我囚禁在这里,要是透露出去,对你也不好,还是将我放走吧。”
男人冷冷地看着她,依然只有两个字:“不准!”
迟萻气得胸脯一鼓一鼓的,倏地站起身,就朝门口跑去。
刚跑到门口,一道不知道从哪里刮来的风将门呯的一声关上,不仅是门,还有所有的窗,瞬间原本明亮的室内变得昏暗一片。
在这片昏暗中,男人走过来,探臂揽着她的腰,稍稍用力,就将她抱起,轻易地制住她的挣扎,将她送回房。
迟萻又被锁在屋子里了。
对此,迟姑娘表示,以后走着瞧!
她在屋子里逛了下,然后朝某个地方扮个鬼脸,便坐到床上,摆出打座的姿势,很快便修炼起来。
监控视屏前的男人淡淡地看着,发现屋子里的女人突然对着摄像头扮个鬼脸,眼里滑过笑意。
只是这些许的笑意,很快就散去,重新恢复冷冽无情的样子。
这一修炼,就到傍晚。
迟萻饿得不行,跳下床去洗把脸,便来到门前。
门果然没有锁,迟萻踢踢踏踏地下楼,来到餐厅,就见某个男人坐在那里,他的面前是一杯血饮,修斯将一盘盘色香味全的食物端上来。
见到迟萻,修斯露出笑容,柔和地说:“正想去叫您呢,没想到迟小姐就下来了。”
迟萻朝他笑了笑,说道:“这是你做的么?修斯,你真厉害!”
修斯瞅了一眼某个男人,一脸正色道:“这是外卖。”
迟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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