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原清河被李枭接出了监狱医务室，改在市中心医院特殊病患监管区接受治疗。李枭一个身两个用，白天大部分时间陪在原清河床头，傍晚去地下实验室接受自己的治疗，晚上在楼道里处理新公司筹划各项事宜。
他怕吵到原清河，一直都拿着电脑和文件挤在楼道里工作，所以这天晚上原清河醒来，屋子里黑漆漆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李枭打开门，开了灯，才发现原清河睁着双明亮的眼睛死死盯着门口。
“清河，你醒了…”李枭喉骨上下滚动，快步走过去，半蹲在床头亲吻他的眼睛：“谢天谢地…还好你没事…”
原清河对眼前这个男人反常的举动无动于衷，举起手臂盯着自己裹着纱布的手腕，不解问：“你干嘛把我救回来？”
“清河，别这样。”李枭拉住原清河的手，用生硬却试图温柔的口气回道：“因为奚允川放弃自己的命，不值得。”
原清河嗤笑：“那为你活下来，就值得了？”
李枭动作一顿，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原清河看得出，他在忍。
“别以为我会感激你。”原清河像看仇人一般看向李枭：“恶人哪怕只做了一件好事就会让人感动，让人心软，觉得他其实也不那么坏，但是李枭，在我心里，你永远是十恶不赦的混蛋，恶心透顶！你救我，只能让我更加烦你，厌恶你，憎恨你！”
“说完了么。”李枭忍着怒，端起阿姨每天准时送来的红糖红枣粥舀了一口，放到嘴边轻轻吹：“吃点东西。”
原清河无所畏惧地直视李枭的眼睛：“滚出去！”
李枭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原清河背叛他和奚允川搞在一起就已经让他气的恨不得掐死他，现在听说奚允川有家庭，他竟然宁可选择轻生也不肯回到自己的身边，他觉得原清河愚蠢的无药可救。
把碗摔在桌子上，李枭压低了声音警告：“你知道我有多忙么！别给脸不要脸！”
“我就是不要脸怎么了！你不是骂我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吗，可是你又好到哪儿去了！你自己还不是有个爱人顾小宛，其他情人更是一大堆！”
李枭被气的说不出话，原清河面红耳赤的模样哪儿像个几天前还失血过多差点离世的病患，他简直是个口吐炮珠的机关枪，把李枭怼的肺都快炸了。
妈的，他不过想让原清河吃个饭，到底哪儿惹到他了！
“你给我闭嘴。”李枭冷着脸，一副忍到极限的模样，他拿着勺子毫无章法地搅动碗里的粥，等热气差不多冒完了，捏着原清河腮帮子往里灌，气道：“把你那嘴堵住了我看你还怎么气我！”
咕咚咕咚，一小碗粥被连吐带洒的灌进肚子，李枭看着空了的碗，伸手够床头柜上的保温壶，原清河恨恨地看着他：“不吃了！你出去！”
李枭磨牙：“我就不！要出去你出去！”
原清河作势就要起来。李枭没拦，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你跟我家狗一样听话，让起来就起来，让出去就出去。”
“你！”
李枭冷哼一声，扳回一局，他心里畅快多了。
灌粥时黏糊糊的汤汁弄脏了原清河的衣领，他有点难受，旁若无人地把上衣脱了扔在地上。
李枭沉默了一会，突然说：“以前在床上就像个木头，可不会这么勾引人。”
原清河简直无语了：“这就叫勾引了？你脑袋被驴踢了吧，还是你家顾小宛不行了？”
“你怎么总是一口一句顾小宛？”李枭自觉猜到了原清河那点小心思，笑笑：“吃醋了？”
“……没有，”原清河看着李枭，认真道：“我祝你们这对狗男男白头偕老。”
“口是心非。”李枭猝不及防地压到原清河身上，吻他：“别再做傻事了，我好心疼。”
缠绵的吻把原清河弄得脸颊绯红，李枭的动作和话语没有让原清河感动，想反，他恼羞成怒：“你开枪打我的时候就像打仇人，现在说这些话，只让人觉得恶心。”
“别记仇了。”李枭说：“从今往后我好好对你。”
原清河心里嗤笑，面上却难得好脾气：“那行，你也把顾小宛送进监狱再说其他的。”
李枭神色一顿，哑口无言。顾小宛的信息素是他因为注射过度抑制剂而不断膨胀的腺体唯一的调和剂，更是他和原清河平安过完一生唯一的解毒良药，他不仅不能把他送进监狱，还要让他活着，活的好好的。
原清河不知道这些，或许哪怕知道，也不会理解，不会在意，毕竟对于一个普通的β，永远体会不到信息素意味着什么。
纷香肆意的高契合信息素是这个社会最高的主宰，像食物，像美女，像权力，人们撞破头颅也要为之倾倒，没有一个心智健全的人能禁得住欲望和身体自然的吸引力。
其实α对β也不是不能释放信息素表达爱意，就像原清河能闻到奚允川身上浓烈的合欢花香气。可李枭是美好世界中最分化出的怪胎，他的信息素无色无味却带了剧毒——谁也想不到人类的信息素竟然是瓦斯一类的有毒气体。
剧毒中孕育的残酷，暴力，也夹杂着权力，能量。
如果李枭选择了顾小宛，那该是多么顺风顺水的一生，或许，哪怕，黑暗处滋生的异类会悄然主宰这个世界。可是，自然界中的事物可以出现的没有理由，却不可能没有牵制。
比如李枭这个怪物最终还是被名为原清河的普通人束缚住。
“除了这个，其他都可以。”李枭停住舔舐的动作，趴在他胸膛闷声说：“别再提顾小宛了，他不能有事。”
“呵…”好一个他不能有事。原清河一时间心跳都停了。也是，人家是娇弱的omega，碰两下就碎了，得捧着宠着疼着，他是个皮糙肉厚的铁花瓶，怎么摔怎么打顶多变了形，碎不了。也难怪李枭说喜欢他，毕竟什么时候娇柔的omega疼了病了，还是他这个身体结实。
原清河本来对李枭的话将信将疑，甚至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对自己有那么一丝丝的感情，可直到现在他才彻底对李枭死心——嘲弄、欺骗、伪装，一览无遗。
原清河笑说：“控诉奚允川多么人渣，可原来你跟他一样，都想拉我做小。”
李枭：“清河，不要和我闹别扭了，你不知道你出事时我有多担心你。”
……
门口的突然传来敲门声，外头的人隔着门大声说：“李先生，一分钟后，我会进去。”
李枭没理，继续埋头办他的事，没想到没一会一位医生果然进来了。他说：“请您马上停下，病人的身体实在不适合床事。”
李枭扯了个被子把两人盖上，动作没变：“没什么合不合适的。趁我没改变主意之前，出去。”
“李先生，病人确实有一些不方便透露的情况，但我保证，他现在承受不住。”
原清河脸都丢光了，虽然医生的话让他抬不起头，可他还是打心底感谢医生。
李枭趴在原清河身上，侧头看医生：“我做了，会怎样？”
医生看了眼原清河，无奈说：“您如果真想知道，那就请和我出来一下。”
原清河不解地看着医生：“为什么？我是得绝症了还是怎么了，干嘛回避我？”
李枭不耐挺了挺腰：“有事，说；没事，滚。”
“额…这个…好吧。”医生头冒冷汗，见两个人都没什么意见，索性当着原清河面说了：“病人怀孕了，胚胎一个多月，长得不稳定，如果这时候…嗯…容易导致流产之类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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