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玉怔了一下，泰然回应道：“回前辈，弟子出自丹阳城皇甫氏族，名皇甫悠，族中与隐仙宗之间有合作关系，所以安排我来此修行五年。”
各大氏族宗门之间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牵扯，一是为了拉近彼此间的关系，给自己拉盟友，二也是为了交流探讨对道的感悟，共同证道。
所以秉玉这话一出，楚伶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犹豫了一下，状似随口问道：“你和秉轩关系很好？”
秉玉点头：“嗯，小师弟虽然出身不好，但是人很仗义，性格也很好，天赋也不错，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见他对秉轩评价这么高，楚伶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只觉得如果当真如他所想，秉轩对秉玉有什么旖旎的念想的话，后果无非两种，在一起，或者，反目。
就像他和楚摇这样……
关键他更清楚的知道，对方两人有感情基础在，无论外人说什么也白搭，他和楚摇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默默为眼前这个少年祈祷了一句，希望秉轩别跟楚摇一样就好。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秉玉只觉得浑身一寒，抬眸就跟楚伶古怪的目光撞在了一起，愣了愣问：“前辈，可是弟子有何不妥之处？”
楚伶立马收敛了视线，摇头：“没有，你挺好的。”
猝不及防地被大名鼎鼎的前辈夸赞，秉玉耳根微红，道了声谢后就端着碗碟离开了房间。
人走后，楚伶就走回床边躺了下去，怔怔地望着床幔出神。
第八天了，别说进展了，他压根儿就没再见到过楚摇。
整个房间又被下了好几层禁制，封禁了这片区域的虚空，让他逃都逃不了，也走不出这个房间。
更没人告诉他关于楚摇的事，让他心焦的不行。
眼看着就要到第九天了……
怕是这次又要失信一回了，不过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只盼望着自家那两个小徒弟能多体谅体谅他的不容易。
别惹是生非。
事实上他真的想多了，因为绘青衣和凌霄来到天听阁以后就一直很乖很懂事。
特别是绘青衣，自律地让纳兰胤都咋舌，有时候甚至会忍不住怀疑这孩子体内是不是住了一个成年人的灵魂。
修为进步飞快不是没有道理的。
至于凌霄，虽然体内灵脉被废暂时无法修炼，但是他也没有一味地消沉，反倒沉浸在藏书阁里，一待就是一整天。
两孩子省心的不像话。
晃眼又过去了一日。
今天是九日之约的最后一天，绘青衣罕见的没有修炼，也没有练剑，只是默默地坐在门栏上看着天上的云发呆。
凌霄今天也没有去藏书阁，跟着坐在他身边也看着云。
两人一直坐到中午，绘青衣才开口：“你说他今天能回来吗？”
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的凌霄冷笑：“这个时候了，大概率是回不来的。”
绘青衣偏过头看向他，问：“你恨他？为什么。”
凌霄闻言怔了怔，眨了下眼睛，无辜地道：“你说什么呢，我恨什么？哦，别误会，只是因为我经历过一次，所以才觉得他回不来而已。”
绘青衣想起来在噬魔谷的事，接着像是联想起来什么，翻手取出一把匕首，递给凌霄道：“师傅临走前让我给你的。”
凌霄惊讶地问：“这是什么？”
绘青衣撇嘴，道：“鬼夜，是很好的灵器。师傅考虑到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宜拿太重的武器，便买了这个给你防身用的。”
凌霄再次惊讶了，“什么时候买的？”，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绘青衣简单解释了一遍后，忍不住替楚伶辩解道：“你们不要再怨师傅了，当初没能按约定返程确实是突发意外。”而且还是他亲手造成的。
不过这些他没说出来就是。
他不傻，虽然现在跟自己这个名义上的二师兄相处和睦，但是两人都知道这是假象。
若现在跟对方掏根掏底，指不定转头就被对方卖了，到时候若楚伶一生气直接把他逐出师门，他真是哭都没地儿哭。
只是他们都懂得在他人地盘上要团结的道理罢了。
凌霄怔怔地接过匕首，心情复杂。
……
事实确实如凌霄所说，直到深夜，楚伶还是没有来。
凌霄看了眼身边面沉如水的人，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绘青衣：“等。”
凌霄：“……”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挥手道：“那就等吧，回去睡了。”
绘青衣“嗯”了一声，仍坐在那久久不动，直到彻底失望，这才起身，只是脸色不好看。
对此一无所知的楚伶，在被关了十天以后，还是没看见楚摇终于淡定不了了。
在秉玉再次过来给他送饭的时候，让前者帮忙，替他给楚摇传个话，就说他想见对方。
秉玉同意了，只是楚摇还是没过来。
楚伶顿觉深深地挫败和焦虑，问秉玉：“你们宗主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秉玉：“听师兄师姐说，宗主领着门中一众长老和弟子们在清理邪门歪道，闹得腥风血雨。”
楚伶嘴角抽搐了一下，问：“邪门歪道？”
秉玉点头：“嗯，销魂门首当其冲，被连根铲除了。”
“？？？”
楚伶一头问号，销魂门少主欺辱绘青衣的事他还记得，寻思着什么时候去报仇来着，结果人老窝直接被楚摇给端了？
这又是为哪般？
问了秉玉，对方说他也不清楚，只是听人说楚摇在调查什么事情，铲除销魂门是临时突然决定的。
“……”
楚伶一听这话就明白了，楚摇这是势必要揪出来那个伤他的人。
只是调查过程中，应该意外查出来销魂门曾辱他的事，所以怒而灭人满门。
一时间心情更是复杂不已。
追根究底的想了想，楚摇又有什么错呢？
不过是爱错了人后，追人的手段又极端了一些，误入歧途罢了。
对他的心却是极好的。
眼神微闪，或许他该换个法子跟对方相处，说不定……
心里有了计划后，便对秉玉招了招手，示意他俯身过来，有几句话希望他代为转达给楚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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