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烬璃咬了咬下唇,躬身行礼,道:“属下绝无冒犯之意,刚才一番言论实属肺腑之言,就算尊主怪罪,属下也不得不说。因为属下担心,尊主到时候会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害了心上人背负一世骂名。”
墨烬璃走了以后,楚摇疲惫地坐下,支着头闭目养神,指尖轻轻揉着太阳穴。
听见头顶传来狐狸低低的呜呜声,哼道:“看够了没?看够了就滚下来。”
某只目睹了全程的雪白身影灵活一跃,便从房梁跳到了桌子上,竟是一只三尾白狐。
只见它优雅地坐下,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吐口人言道:“啧啧,没想到我们堂堂瑶光君也有这么一天!”
楚摇危险地眯起眼睛,眼神幽暗的看着它道:“当初念你修行不易,留你一命,看来今日是活够了,来找死?”
白狐狸立马后退了两步,弓着后背警惕地瞪着楚摇:“冷静冷静,当初你削了我七成修为,害我连人形都幻化不成还不够抵我犯的错?我可是都没碰你心上人一根手指头。”
说着说着,语气就不由转的委屈起来。
楚摇却置若罔闻,垂眸冷声道:“你要是碰了,就没机会在这里跟我嚷嚷了。”
“……”
白狐狸僵硬了片刻,没从楚摇身上感受到杀气这才渐渐放松下来,看了眼明显心情不佳的楚摇,趴桌子上哼唧道:
“瑶光君到底在愁什么?想娶就娶,担心累及对方的话,那就别办婚宴,直接将人办了不就好了。”
说完嘿嘿笑道:“情动生香是个好东西,瑶光君要不要来一点,只需用一颗化形丹来换,我包您能尽兴。”
楚摇毫不犹豫地抬手,一巴掌将某只色狐狸给拍开道:“出去,不然今晚就喝狐狸汤。”
白狐狸落在地上,冲着楚摇龇牙咧嘴,小模样凶的不行。
结果一见楚摇目光扫过来,立马收起尖锐的獠牙,一脸无害的眨了眨眼睛,然后转身就跑。
典型的是只欺软怕硬的怂狐狸。
楚摇被墨烬璃的话搅的有些心乱,觉得这件事确实有必要好好思虑一番,便窝在思渊殿没再出去。
而楚伶自从被解除禁闭后,倒是习惯了四处溜达。
此时,正好碰见了从思渊殿溜出来的三尾白狐,一人一狐大眼瞪小眼,一时都愣住了。
楚伶是下意识想起了某种不好的回忆,对狐狸有阴影,不敢动,担心一动就会惊扰了对方,然后又暗搓搓的给他下个什么春药,那他就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白狐狸愣住是因为,她发现对方身上居然没有半点灵力波动,明明听说对方已经恢复修为了才是……只是不消片刻就想明白了,怕是楚摇对其做了什么。
眼珠一转,走过去像只猫似的蹭了蹭楚伶的腿,一副卖萌求抚摸的样子。
楚伶浑身汗毛都炸了,立马缩回腿后退了两步。
白狐狸僵硬了一瞬,舔了舔獠牙,继续凑上去。
楚伶皱眉,觉得这隐仙宗的动物怕都是灵兽,想来应该能听得懂人话,便道:“我不喜欢狐狸,离我远点。”
白狐狸当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大有一副你不抱我我就跟你没完的架势。
楚伶强忍着施法离开的冲动,这个时候要是暴露,那这阵子的委曲求全可全都功亏一篑了。
于是绕开狐狸,准备往回走。
只是白狐狸像是认定了他似的,他走到哪儿,它就跟到哪儿,他一凶,它就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无辜茫然的看着他,直把他盯的没了脾气,无奈只好随它去了。
晚间,趁着万籁俱寂,楚伶摸出一道符咒,在藏香殿内布下禁制,然后拿出天听牌联系纳兰胤,跟他说可能过阵子需要他将凌霄送来隐仙宗。
“你怎么不自己来接?别说鄙人没提醒楚宗主,你那两个爱徒越来越不对劲了,估计是误以为你丢下了他们,怕是恨的不轻。”
楚伶:“能去的话,我又何必麻烦阁主。唉,恨就恨吧,随他们好了。”反正治好凌霄,他就要跟他们拜拜了。
纳兰胤顿了顿,道:“嗯,到时楚宗主再联系我吧,这回就当是回馈老客户,不收你报酬了。”
楚伶挑眉,诧异地问:“这么好?今天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
“私事。”
虽然对方没说,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猜的不错,因为纳兰胤嘴角上扬的弧度带着藏不住的欢喜。
因为担心暴露,所以没敢多聊,言简意赅地说完事情以后,就立马收起了天听牌,解除殿中的禁制。
晃眼间又过去了两日,除了日日拜访的白狐狸,楚摇像是再次蒸发似的,没再来过藏香殿,而且也没听说任何筹备婚礼的风声。
莫非对方突然间反悔了,还是不愿意给凌霄疗伤?
越想越不安,楚伶决定主动去找楚摇问问是怎么回事。
好在人并不难找,少一打听就能知悉其行踪,而且似乎也没躲他,听见是他来了,便直接放他进了暖阁。
楚摇放下手中的书卷,笑问:“师兄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莫非又想邀我去看某处风景?”
楚伶见四下无人,便直接开口问:“上回我们说好的事,怎么一点动静也没?”
楚摇眼神暗了暗,道:“师兄在急什么?是急着给你那小徒弟疗伤,还是,急着想与我拜堂?”
虽然楚伶都渐渐习惯了对方时不时的言语调戏,但是“拜堂”二字,太过庄严正经,让他不由头皮一麻。
斟酌着开口道:“两者皆有。”
楚摇“呵”了一声,拾起书卷,盯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问:“师兄确定吗?”
他还有退路吗?楚伶默默想着,嘴上却道:“自然。”
“你可想过后果?”
楚伶当然有想过,他不傻,撇开一切不说,如今在出仙宗绝对弱势下,他突然与楚摇结姻,不知多少人会无中生有,说他以色为筹码,与楚摇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他的名声将彻底毁于一旦,而且很可能这辈子都捡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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