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贩猪起家,从商四代。到陆家主掌家,家大业大,后院的女人和新生的儿女同府宅一样,每年都在扩充。谢妍是家主短命原配的女儿,金尊玉贵的嫡长女,谢珏是外室生的庶子,生母不详。
六年前,谢珏被谢家主带回来,至今仍是谢家唯一的男丁,差点记在刘氏名下。
刘氏看他不顺眼,谢妍同样。他比她小半岁,按年月推算,她娘怀孕时他爹就在外头眠花宿柳。
谢妍为她娘不值,愈发看谢珏不顺眼,从没好脸色。
谢珏也和她对着干。他身上有股浪荡气,似乎是从谢家主那承来的,谢妍砸他院子,他也有办法来气她。
他买了一打鹦鹉,十七八个竹制笼子,挂在渺风楼外西边的林子。风一吹,叽叽喳喳的鸟鸣灌进绣楼。
下人来报,绣楼窗子两三天没有打开。谢珏哈哈大笑,荡开折扇给自己扇风。
“没人取?”
“有,小的们护着,渺风楼的取不了。”
谢珏称好,满意地点头:“多放几天,既然她先挑事,让她多听听天籁怡怡神。”
他摇着折扇出府找狐朋狗友,太阳照在头顶,心是欢快的。母老虎,不知道哪个娶回去。
异香谢娘(h)(蒸珠丸子)|
异香谢娘(h)(蒸珠丸子)
谢珏不是谢家的儿子,具体是谁家的,惟有谢家主知道。
有记忆起,他生活在一座二进华宅,仆婢成群,坐在窗沿望天的是他娘。他娘死后,他被带到一座巍峨府邸,那儿的人没有接受他,于是他被送谢家商号。
谢家主要供他成才,请了儒生、掌柜和江湖人手把手教他,明年,还要弄一县的生意给他试手。谢珏无所谓,他跟着学,到时候帮谢家管管铺子,报答养恩。
而那座府邸的人想养废他,去岁起开始送女人,还指使一两个纨绔跟他交朋友。
譬如眼前这个一身绯色绸料的,教会他赌钱、斗鸡和蹴鞠。谢珏也觉得有意思,稍微比打算盘有趣。
双臂枕在脑袋后,他兴味盎然,看两只鸡斗得死去活来。花羽的猛啄黄毛的,谢妍梦见群鸟打架,扁毛畜生扑过来,一个避让,不慎刮到乳尖。
她贪凉,趴着睡的,脸和手脚贴着席面。迷迷糊糊动了下,席片微夹奶头,她吃痛,在心底闷叫。
鸟叫渗进绣楼,谢妍渐渐醒来。胸前湿漉漉的,抽出帕子,软成一团。
脑袋还是糊的,她仰面,数床帐上的缠枝。
好像变大了。
往常一条锦帕能用到午睡醒来,今日湿透了。
明明近来借着小厨房吃了断奶的东西。
无意识地,谢妍双手放在前胸。隔着薄衫,能感受到软意。仔细摸了摸,又辨不出区别。
翻过身子,两团软肉扁扁地压在席子上,几乎承受半身重量。还是趴着舒服。受这挤压感引诱,她想起半梦半醒的痛意,有点想再来一次。
谢妍翻烙饼似的辗转娇躯,衣襟慢慢黏腻起来,神思渐渐清明。一些奇异的渴望的被抛诸脑后,她换了里衣,垫上帕子,被鸟啼吵得心烦意乱。
那些东西,不能再吃了。
“把那些鸟弄走。”谢妍努力端着脸命令。
夏天到了,她走出内室,思索这个月该查春季的账,派出去的人回来:“大娘子,他们守在那,鸟笼子挨不到。”
谢妍拿清茶漱了漱口,帕子掩唇,吐出茶叶,抽空问:“谢珏人呢?”
“出府去了。”
她长长地哦了句。
怎能为赌气自损八百,谢妍摩挲杯沿:“等他回来罢。”
一等等到黄昏,云如火烧,阳婆一竿竿下跌,坠到灰黑的屋檐上。
渺风楼的找到谢珏,他便当她服软,也不纠缠,散了守鸟笼的。谢妍笑,命玛瑙找几个婆子拿竹竿去,能弄几个弄几个,她要转手卖出去。
渺风楼的和苍官馆的在小树林相遇,一边三四根竿子,没有取笼子,差点吵起来。
玛瑙寻了个小丫头去请谢妍示下,小丫头跑到渺风楼,大娘子不在。
谢妍消食去了,身后缀着一群丫鬟。她头上挽着发髻,后背披发长至腰臀,远看青丝顺滑如云,近看,几缕发线黏在后颈。
谢妍受不住热,扇子扇得呼呼响。
粉都要晕色了,随着香汗,霜雪似的肌肤散发幽香。但她扇得快,一下就吹走,一时景无人察觉。
珊瑚要接过来替她摇扇,谢妍道:“免了,陪我去西边林子转转。”
绿树夹道,穿过白石小路,跨过月洞门,内外院之间植了一片林子。
扇子抵着额头望过去,气氛剑拔弩张。
谢妍挑眉:“把谢珏那边的叫过来。”
“大娘子。”长脸小厮苦着脸来请安,挤出一个难看的笑。
“怎么,不想看见我?”
小厮腰更低:“瞧您说的,小人哪敢这般想。”
谢妍不说话,走前数步,以扇顶起他的下巴,“我要一半。”丝绢抻成的扇面啪啪在小厮脸面拍两下,“你要做不了主,就去问你主子,咱们一块去请示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