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清清早已起来给我挤好了牙膏拿好睡衣。我刚觉得怀里一空,他已经洗漱好了过来跪在床边抱住我,轻唤我起床。
我眼睛眯起一条缝看着清清,见到他看着我时专注又迷恋的表情,心里一暖,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拉着他吻了一下。
清清脸一红,我也清醒过来,靠在床头上让他给我披上睡衣,这一动才发现腰酸腿疼的,身子发酸。
我手扶着自己的腰让他给我套上睡裤,清清不好意思的不时抬头看我,又很快低下头去,嘴角却掩不住的总有笑意。
我也笑了,捶捶腰,低头问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清清还是低着头不看我,脸红着含笑道:“想帮主人准备早饭。”
“你还会做饭呢,我都不知道。”我勾起他的下巴,让他抬头看着我,笑问:“还有什么本事我不知道的?”
我这话说的暧昧,姿势更暧昧。弯下身子脸都快要贴到他脸上了,我的呼吸吹在他耳边,我看到清清的耳朵都红了起来。
“主人~”清清把头低的不能再低,慢慢伸手到我腰上,帮我按着腰,小声问:“主人…您…腰疼吗?”
“哈哈,”我笑出了声,把清清拉起来坐在我身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亲吻,笑道:“你这是害羞,还是怕我改主意后悔?”
他眨着眼睛不敢看我,我笑着从背后抱住他,四肢都缠在他身上,命令道:“背我去吃饭吧。”
他毫不费力的背起我,小脸红红的,眼睛里的满足令人无法忽视,仿佛他从出生就从没受过苦一般的幸福。我轻舔他昨晚刚戴上的耳钉,在他耳边轻声道:“清清,你要是不怕沉,我让你背一辈子。”
这一下,他红的不只是脸了,好像连眼圈都红了起来,清清应道:“主人,您这么轻,再重一点才好。”
我和清清就在这样一片甜蜜和祥和中吃完了早饭,我放下碗筷,嘱咐他说:“你在家等我,我出去办点事。过两天有空我带你出去逛逛,千万别自己出去,知道吗?”
哪怕没有我的强调清清也从来不曾试图自己出门,我只是想再说一边,不然总觉得不安心。
清清点点头,我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换上衣服,拿出我一直放在床头柜里的档案袋,开车出门。
陈止遥的名片安静的躺在我的西装口袋里,我甚至不敢把它拿出来,我怕看到它就会做噩梦。我坐在驾驶室里还没把车开出去,寂静的四周让我听到了自己打雷一样的心跳声,我颤抖着输入了那上面的手机号码,手指冰凉僵硬着不肯配合,而我的目光每次扫过“陈止遥”那三个字时总是下意识的弹开,却每次都会下意识的看见。
马上就要去见他了,这样的状态要怎么跟他谈判?
我把那名片按在胸口处深呼吸了几次,听着车载电话传来的“嘟…嘟…”的响声,我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喂,”电话打通了,他的声音一成不变的沉稳,“我是陈止遥。”
我一惊,居然这么快就打通了!
“啊,陈,陈止遥吗。”我下意识的回应,竭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太胆怯,可是却无法控制的舌头打结,“我,我,我有点事想,想,嗯…想和你谈谈。”
我结结巴巴的说完这句话,懊恼的简直想抽自己一巴掌,却听到陈止遥语气不变的问:“哦?你是哪位?”
我几乎可以想象陈止遥说这句话时候的表情,他的眉毛会轻轻上扬,嘴角会有一丝嘲讽的冷笑,明明一切已亲手布好了局却不说破的等着看好戏,可是面上却永远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十足的衣冠禽兽。
我最讨厌他这种衣冠禽兽的样子,更甚于他在床上彻底禽兽的样子,我想到他的虚伪就气愤,然而这样的气愤也正好给了我力量,我也沉下声音说:“我是秦若。关于你收购的公司催款的事,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
我顿了顿,看看我手边的档案袋,又说道:“也许,我们不只有这件事要谈。”
那边稍作沉默,就听陈止遥说道:“好,你过来吧,我在南央公园。”
南央公园?那是这个城市附近最大的湖区公园,夏天的时候很热闹,可以划船,野餐还有温泉酒店,可是这个季节基本上没人去,他在哪里干什么?不会是想约我过去杀人灭口吧?
我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给小白打个电话比较保险,可是拿出手机,我又犹豫了。
真的要这样做吗?小白也许会反应过度,甚至用非法的方式集资帮我,潜意识里,我不想他知道太多我和陈止遥之间的事。而陈止遥呢?这次,他又会怎么对我?
我不想永远在他面前当个弱者,今日不同往日,我至少有了谈判的资本。
这样想着,我驱车来到了南央公园。
还是没有给白潇楠打电话,我把车停在公园门口的停车处,坐在车里从通讯录里翻出了杨梓云的电话,我发了个短信,只说:“很久不见,最近如何?”
我回来之后很少和杨梓云联系,只是他偶尔会给我发个短信问候一下,我也会礼貌的回他几句。对于陈止遥他闭口不提,所以我对陈止遥回国的这件事一无所知。
想来也是搞笑,我对陈止遥的消息,居然只能从一个最无瓜葛的人口中听到了。
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睡了,我把手机留在车里,就这样拿着档案袋下了车。我不打算停留太久,如果杨梓云太久没收到我的回复,他应该会有所察觉。
留了这样一条后路,我鼓起勇气按照陈止遥说的地方找了过去。
冬天的南央公园真的很荒凉,大片的草地都枯萎着,没有松鼠从树上窜来窜去,只是不时响起一声鸟儿的鸣叫,似乎是在急着离开。树叶几乎落光了,只剩万年青还绿着,只是也被这寂寞的冬天覆盖了一层灰。
我不懂陈止遥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来公园,我只是惊讶的发现,他的背影居然与这个寥落的景致十分契合。
陈止遥一个人坐在湖边的条凳上,不同于我的郑重和紧张,他只穿了一件羊绒大衣,围着一条看上去质感很好的灰色围巾,正低着头逗弄脚下打滚卖萌的宠物。
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那真的是一条宠物狗,一只看上去很温驯友好的金毛犬。
陈止遥看上去很放松,从背影看没什么攻击性,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怎样,他好像比以前瘦了不少。
我几乎忘记了我是为何而来的发呆看着他,站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陈止遥的声音悠然响起:“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说吗?”
我回过神来,暗骂自己不该发傻,有些懊恼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了过去,不过也多少有些好奇,陈止遥背后又没长眼睛,他怎么知道我来了?
他坐在公园的条凳上,穿着休闲又舒适,脚下还有一只歪着脑袋看人的小金毛,好像真的是来公园放松的游客一样。那只金毛很亲人的样子,见到我似乎很想扑上来玩耍,被陈止遥拉住了,有些不开心的呜呜叫着,把脑袋伸过去要他挠挠脖子。那条狗还穿了衣服,上面贴着一个类似工作犬的训练标志的字样,我没有仔细看,只是觉得很嘲讽。陈止遥养的人都没有衣服穿,狗却有衣服穿。
我尽量保持着距离的在他旁边坐下,但是毕竟一个条凳就那么大,我坐在最边上,和他之间也不过半个人的距离。陈止遥漫不经心的给小狗挠着脖子,眼睛看着远方的湖面,好像根本没有在意我的到来,看都不看我一下。
其实不管他是发怒还是威胁我都已经做好了打算,唯独没想到的是他会这样平和的无视我。我稍微往他的方向凑过去一点,这个距离已经绝对是人类正常的心理防范距离之内了,可是陈止遥依然没什么动作,只是用余光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安抚他的小狗。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我如临大敌的各种准备,甚至穿了最正式的西服打着领带,陈止遥的态度却好像只是放假了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一般,不知是拿我的事不当回事,还是根本就觉得我不值得被他正眼相看?
“来了?”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窘迫,陈止遥漫不经心的问了我这一句,那语气不象事我们要进行一个数目上亿的商业谈判,而是只是他约了我来公园看湖,而我磨磨唧唧的现在才到一样。
“恩,”我从没见过这样平和的陈止遥,一时有些愣,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养狗的?”
这话一说出来,我又一次恨不得给我自己两巴掌,然而我还没来得及动手,陈止遥也嘲讽的笑了,问道:“这就是你要来和我谈的事?”
来了,就是这种事不关己又略带挑衅的态度,语气无比真诚的明知故问。我涨红了脸,低头粗着嗓子说:“不是,我来问你,那个欠款,能不能给我点时间准备?”
“啊,我还以为你至少会假装关心我一下呢。”他的语气中有种淡淡的失望,拿捏的很好,装的很像那么回事,好像他当真以为我会来和他谈些别的一样。“你想要多久?”
“两年吧,按照当时订好的利率折返到两年,我想两年之后我就可以周转开了。”为了保险起见我多说了一年,这是最基础的谈判方法。
陈止遥这才扭头看了我一眼,这是他今天为止第一次正眼看我。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仔细的打量了一会儿,又回过头去望着湖面,还是那么平静的说:“我说过,我没有那么久时间。”
他的语气平缓的好像是在给我解释一个很通俗易懂而我却怎么都不明白的道理一样,就好像老师看着把一加一写错的孩子那样的叹息一般的语气,告诉我他没有时间。
这是什么鬼话!
我一下就愤怒了,把手里的档案袋扔到我们之间的椅子空袭上,低声吼道:“你看看这个,或许就有时间了!”
陈止遥似乎有点惊讶于我的气愤,他像是好笑一样又看了我一眼,然后才打开了我扔给他的档案袋,把资料拿出来翻看,看了很久,缓缓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档案袋里,装的是当年杨梓云帮我整理的起诉材料和证据,用于陈止遥对我的非法囚禁和强奸一案。
“我的意思是,这个案子的期限还没有过,”我尽量冷漠的说,好像只是在陈述别人的故事,尽力让那些经历听起来只是种遥远又无关的回忆,“如果我想起诉的话,现在依然来得及。”
“哦?那你为什么不呢?”陈止遥挑起一根眉毛,那语气好像是在问我一个很弱智的问题,比如说:既然饿了,为什么不肯吃饭?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故意激怒我,但是这样他又有是好处呢?我不喜欢他总是拿我当小孩子对待,于是我只能尽量冷静的回答:“这件事说出去谁都不好看,我当时既然已经跑出来了,就没有必要再把事情闹大。既然你来了,我还是想提醒你,你当年做的那些,是犯罪。”
“是啊,非法囚禁和强奸,杨梓云告诉过我。”陈止遥嗤笑了一声,声音中竟也有些许疑惑,“原来我一直以来是在强奸你啊,秦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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