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真在昏暗的牢房之中缓缓挪动身体,伸展拳脚,令查克拉流遍全身。
脑海之中三船所传授的技艺黎真每天都在练习,想要将之化作本能,同时又不能被这些动作所拘禁,那样的话就太过僵硬徒有其表。
虚握着并不存在的刀,因为有过实战的经验,所以并不算白日做梦,在脑海之中重现着应有的动作,假象的敌人又会怎么做呢。
行云流水的漂亮一刀斩下,将那并不存在的敌人斩断……不不不,斩不断的吧,以现在的腕力与合适的武器来说,斩断血肉尚且可以做到,但接下来断人骨感觉有些天方夜谭,想象不到呢。
之前砍人的时候刀被骨头崩断的事情需要引以为戒,骨头在黎真原本的印象中应该是更为脆弱的感觉,实际上却相当坚固,是自己被一些错误信息误导了么。
“想到了一些以前见过的有趣招式,不知道能不能作用到实战之中……”
自言自语着的黎真一边幻想着一边缓缓活动着身体,这既是出于无聊,又是被囚禁产生的孤独和压抑使然,不做点什么的话精神与肉体就会荒废。
每日只有一餐,还只是味道寡淡的汤与面包,毕竟不可能让实验动物吃饱去闹事不是么,他们才不会去考虑一个七岁幼童成长所需要的营养什么的。
不过这是正确的做法。
饥饿会使身体虚弱,身体状态与精神状态的下降会影响查克拉的提炼,使黎真现在只能做一些假想训练,没有更多体力去消耗在肉体锻炼上。
短暂的活动身体后黎真便躺在地上减少消耗,默数着倒计时等候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每天黎真的耳畔只会有两种声音响起,一种是例行的巡逻,约在上午时分,一种是餐车的沉重声音,约在下午时分。
等待这两种声音响起,是黎真最近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人是麻烦的感情动物,明明自己一开始被囚禁在这里时都是无所谓的心态,仅仅是被放出去了三个月的时间,即便外面是要人命的冰天雪地,也比现在无人交谈和没有自由来的强,这种心态变化黎真切身的体会到了。
说起来,已经过去多久了?
再次回到这个熟悉的场所之中后,黎真就一直被关在这里,没有见到真广和阿勇,也不曾见到有其他人被关进这里,如果不是每天有人巡逻送饭,黎真都以为自己被彻底遗忘了。
巡逻的武士比起黎真最初见到他时多了一件防毒面罩,这是山椒鱼半藏和雨忍们酷爱使毒造成的,达官贵人们为了确保自身的安全,将效忠于他们的武士武装到了牙齿,也因为武士首领之前的命令,这防毒面罩是针对毒气攻击做出来的紧急措施,经此一役,也成为了今后武士集团的标配装备之一。
看着连视线都没往自己身上放的武士从栏杆前经过,黎真所想的是……
现在的话,自己可以杀掉他。
当然要是能有把刀的话就更好了,赤手空拳攻击穿甲胄的武士太过于无谋和无奈。
黎真已经厌烦了,被关在这里无人问津,因此在身体彻底垮掉之前,越狱吧。
现在的话,感觉自己可以做到很多事情。
无论是被重新抓回去还是死在逃狱路上,亦或者是心口的符咒发作,已经被关的有些神经质的黎真全然不在乎。
比起死在名为可能性的路上,黎真对什么都不做只是在那里等待腐烂更加厌烦,因为这种事情在另一个世界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虽说是一时兴起想要越个狱,黎真还是准备将下午那顿饭先吃了再说,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轰隆隆——
“啊?”
到了饭点之后,所响动的并不是餐车的沉重声音,随着那轰鸣声,这间牢笼与大地都在抖动。
黎真有些反应迟钝的抬起头,心想着是什么东西炸了还是地震了,过去了许久仍不见餐车行来,反倒是隐约有喊杀声传来,令黎真心中一动。
他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僵硬的面颊,抠下眼角屎,从头发里抓出两只陪他解闷的虱子捏死,将那件发酸的轻飘飘实验用衣袍在腿上系紧,里面什么都没穿的黎真感受着鸡儿微凉的莫名羞耻感。
黎真行至牢门前,在提炼查克拉后双手开始费劲的凭空搓丸子,查克拉在其手掌上凝结、旋转……
虽然一开始对这个术的产生有些兴奋,毕竟是儿时的中二梦想什么的,但实际操作起来比预想中的还要困难。
那毕竟已是多年前的记忆了,黎真只记得用查克拉注入水球中旋转,怎么把水球给弄破了这一点点记忆罢了。
他对自己的记忆深信不疑,死心眼的拿着水球琢磨着,全然忘记了这个术的第二、三阶段修行是截然不同的东西和内容。无人指点全靠自己瞎摸索的黎真,最终取得的成果也只不过是一团查克拉的凝聚物,既没有丸子的外形也没有相应的威力,甚至制造出了多余的查克拉平白消耗掉。
这毕竟是难易度a级别的高等级忍术,不是外行人的黎真靠着瞎琢磨能轻易掌握的东西。
不过目前够用了。
那一团查克拉的凝聚物被黎真按在牢门的锁孔处,浅薄的威力炸开些许的铁屑,在那里留下顺时针的螺旋状痕迹。
“很好。”
甩了甩因反作用力而疼痛不已的手,不知道在自满些什么的黎真大人对自己说出肯定的话语,然后一脚将那牢门踹开。
攻击牢门所造成的响动意外的没有引来看守,但出于谨慎考虑,黎真还是贴着墙小心的移动着。
不过这种小心翼翼在看到了血流成河的惨状之后就变为了一声惊奇的感叹。
“哇噢~”
从更地下的牢笼之中走出,呈现在黎真眼前的除了尸体外,别无他物。有武士的,有白袍研究人员的,还有实验品小鬼的,血液混合着失禁后的和谐物组成令人作恶的气味,即使是黎真也对此退避三舍。
黎真捡了一把打刀抗在肩上,虽说逃跑中这种打刀又重又碍事,可走了几分钟没有看见一个活人的现实令黎真缺乏安全感,如果可以的话,黎真还是想要取回自己的短刀,他可是一个很念旧的人。
各种残破的尸体倒是随处可见,不知道是遭遇了怎样的野兽袭击才能变成那副凄惨的样子。
全灭,嗯,会有这种好事么?
就在自己刚想要做些什么,已经做好了准备和看守们痛快厮杀一场要么自己杀光他们,要么自己被他们虐杀,就这么幸运的发现对方全灭了?
该说有些失望呢还是怎么了呢。
就在黎真这样想的时候,惊喜出现了。
“啊啦,还有活下来的么。”
沙哑干涩的声音自前方道路的黑暗中传来,地下的昏暗灯光并非是为了营造什么气氛故意为之,只不过是因为无人去维护,导致灯面肮脏不堪,遮挡住了光线罢了。
在黎真前进的通道方向,有数盏灯同时熄灭,黑暗之中有着名为恐惧的怪物在舔舐着血肉。
恐惧?
被难以想象的杀气所淹没,黎真全身突然僵硬的发现自己无法动弹,喉咙干哑欲裂,心跳加快到痛苦的地步,紧张令皮肤分泌出汗液,转瞬间令他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这就是恐惧?
自己应该是被药物抑制住了这种感情才对,可此时呈现在身体上的表现应该就是恐惧了吧?
有黑袍的人影自黑暗中走出,脸上覆盖着紫色花纹的华丽面具。
在黎真的注视中,那面具动了……
没有用手去摘取那面具,那面具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托付着,而事实上黎真看到了,有粉嫩的肉芽带着不明液体夹住了面具的边角,令其缓缓离开黑袍人的面颊。
啊,什么呀,原来是舌头。
超过常人数倍长的舌头摘下面具,仅是观看这一过程便令人感到恶心与烦闷。
苍白细腻的肌肤,乌黑如夜的长发,在看到那张略显消瘦的面孔时,黎真的记忆苏醒了,关于这个人的事情。
还有绝望的事实。